第836章 理想

  王瑾身旁的李定國和艾能奇頗為不滿地看著納敏夫，你和我爹很熟嗎？納敏夫倒是毫不在意：「準備開打了嗎？這表演賽我們怎麼打？」

  王瑾說：「他們分成十隊，那我們就分成五隊吧，你和我一起上怎麼樣？我們一起打兩黃旗。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ＣＯＭ」納敏夫說：「求之不得，咱們兄弟這麼多年都沒見面，今日正好切磋切磋。」

  王瑾的將令傳了出來，李自成、袁宗第統兵四千，與山東義軍一起打兩黑旗，劉宗敏、田見秀統兵六千，打兩藍旗，曹營兵馬打兩紅旗，西營兵馬打兩白旗。

  明明是一場會戰，卻打得像決鬥一樣，簡直莫名其妙，然而，參戰雙方的無數名將就真的按照這個部署打了起來。

  清軍的排列是兩黃旗居中，左為兩黑旗，又為兩藍旗，兩白旗在最東邊，兩紅旗在最西邊。反王聯軍兵分五路，開始向清軍進攻，而清軍並不變化，就這樣結成了五個小陣，準備硬扛。

  「後世那些外行看這一仗的戰役過程，絕對能把他們看傻……」納敏夫的後半句話被隆隆的炮聲淹沒了，參戰雙方都有十分強大的炮兵部隊，參戰人數少了意味著火炮的密度更高，帶來更大的威脅。

  曹營最先接敵了，與已經習慣於用炮的闖軍不同，曹營還是偏愛以輕騎撕開敵陣缺口。曹營收降了大批原明朝邊軍中的精銳騎兵，重新整訓之後，其騎兵素質已經不亞於清軍。清軍只是堅守陣型，用火器反擊。

  兩紅旗部隊的最高指揮官理論上來說是代善，但這個已經年逾六旬的老頭子只是不斷發著牢騷，他對於皇太極非叫他來參戰十分不滿。在戰前部署的時候，很多人建議應該多派些人去指揮撤回盛京的隊伍，免得被一網打盡，但皇太極堅持要集中全部精銳打這一仗，他說敵人只是流寇的先頭部隊，最多兩三萬人，集中精銳力量對他們實施打擊，就能保證家眷安全撤退，擺出了皇帝的架子，強行把人拉來了。

  代善也鬧不清楚自己這麼個糟老頭子怎麼就成了精銳力量了，但既然皇太極堅持讓他來，他也就只好來了。老八平生所惡者，褚英、阿敏、莽古爾泰、德格類、阿濟格、多爾袞、多鐸與我耳。今兄弟皆掛，獨豫王與我尚存。既然如此，就別給臉不要，給自己找個被收拾的理由了。皇太極突然殺了幾百漢官，也讓代善心裡有點打突，老八這個瘋勁，和咱爹臨死前那幾年還真像。

  實際指揮兩紅旗抵抗羅汝才的，是碩託這個代善最看不上的兒子。這二位一起指揮部隊，連話都不說一句。鑲紅旗本是從正紅旗中分出來的，兩邊的人也多為親朋故舊，所以就算代善裝聾作啞，碩託也能指揮得動。過去打仗的時候，碩託也不是沒帶過正紅旗的兵，可這一仗，碩託總覺得自己的指揮有些窒澀，並不是士兵不服從他，而是他們太服從了，如同木偶一樣僵硬。

  按理說，呆若木雞的兵才是好兵，身旁的兄弟被一炮拍成肉泥，還能目不轉睛地站在那裡等著挨槍子，這才叫最好的兵。可現在的清軍卻不是這樣的狀態，他們動作遲緩，猶豫不定，中下層軍官沒有任何靈機應變能力，完全被動挨打。

  「大帥，清兵好像變弱了。」任繼榮說道。羅汝才說：「那是當然的，開國之兵和亡國之兵，若是一模一樣，那倒奇了。兵還是那些兵，將還是那些將，但這支兵馬卻不是當初的兵馬了。他們不進攻，我們也不必謙讓，變丙號陣法，請方家指點一二。」

  其他幾路兵馬和清軍的交戰也開始了。劉宗敏和田見秀對付兩藍旗，也感到意外地輕鬆。喀爾楚渾在遼州投降，阿巴泰部在馬邑之戰中損失慘重，導致正藍旗實力大減，鑲藍旗最近接連損失了洛託、固爾瑪琿、札喀納、漢岱、務達海這五個重要人物，在十旗中最迷茫、最士氣低落的就是他們，濟爾哈朗只能勉強維持陣勢，根本無力反攻。

  闖軍的進攻更像是軍事演習，各兵種配合，按部就班地發起進攻。而兩藍旗也真的像藍軍一樣配合，不斷被闖軍擊破。

  鑲白旗的精銳在白洋淀一戰已經損失慘重，拉出了一堆四五十歲的老頭子充數。多鐸的指揮也有些懶洋洋的，西營之中有許多他的老對手，可他一點鬥志都沒有，只想做做樣子，先阻擋一下敵人，然後趕快跑路。

  西營的作戰模式並無多少創新，除了為了適應鳥銃和紅夷大炮做的那些調整之外，就算明朝初年的軍官穿越過來，也能很快適應。但是，在淮北、山東的大規模授田，給西營製造了堅不可摧的階級基礎。自耕農兵是最好的兵源，戰死沙場之後，哪怕沒有撫恤，兒子也能繼承幾十畝地，後顧無憂。而一旦打了敗仗，這地被清軍占去，肯定是沒有了。切身利益相關，西營的勝敗關係其全家生死存亡，這樣的軍隊不一定戰鬥力最強悍，但一定是統治者最能依靠的鎮壓敵人的工具。

  西營兵大部分都是投降的前明軍，白文選、馮雙禮等人或許有理想，祖大壽、吳三桂、金聲桓、馬科、劉良佐、劉澤清、高第、唐通他們能有什麼理想？他們最大的理想就是退休之後回家當大地主，讓自己兒子也做總兵，而這個理想十分可期。

  和多鐸讓自己的兒子世世代代做豫親王的理想相比，雙方是半斤八兩，論起追求理想的手段，其中有好幾位也直追多鐸，唯一的區別就是，多鐸的理想已經不可能實現了。

  「東虜膽怯了！兄弟們隨我上啊！」吳三桂在這一戰中表現得異常驍勇，左衝右突，一桿長槊挑翻了不少清軍猛將。在他的西側，唐通也身先士卒，殺人無算。想當年，唐通也是靠軍功從中層變成高層的，只不過他在另一時空的表現讓人們都忘了他也是猛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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