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白駝

  兩翼的四個戰場上，戰鬥都已經非常激烈，唯獨在中路，王瑾和納敏夫依然和皇太極對峙著，並沒有實際交鋒。記住本站域名sto55．ＣＯＭ他們兩個和阿賈伊並轡而立，依然在觀察皇太極的陣列。

  「我們為什麼還不殺過去，好好教訓一下他們？」阿賈伊的副手泰勒說道。納敏夫說：「畢竟這是一出從來沒人演過的新戲，演員還得熟悉一下劇本。」

  泰勒吃了一驚，納敏夫今天是一副標準的蒙古可汗打扮，泰勒完全理解不了，一個韃靼人的酋長為什麼會英語？

  阿賈伊說：「你的英語怎麼還有大舌音？」納敏夫說：「上輩子我的專業是俄語。」王瑾笑道：「你可能是有最沒用的專業技能的穿越者了。」納敏夫說：「但我覺得，我比那些在明朝、宋朝一個人手工打造蒸汽機的神人（神經病人）還是強一些的。」

  阿賈伊說：「這是場很難得的表演，全中國最強大的軍隊都集中在這裡了，雖然清軍一直在消極防禦，但是他們的防禦也展示出了很高的水平。」

  王瑾說：「我們也不能一直看著。總可汗，把騎兵借我二百人，開始進攻。」

  王瑾穿著一身歐洲風格的鎧甲，卻騎了一匹高大的白色駱駝，打扮十分奇葩。要說之前是為了入高棉則高棉，今天這身又是為了什麼？其實王瑾本來想騎大象的，只是把大象運到北方來實在是太貴了。

  駱駝作為坐騎，優勢很明顯，劣勢也很明顯。駱駝比馬好養，耐力強，個子大，馱運能力勝過馬，而且更適應戈壁的地形。但是駱駝衝鋒起來比馬差得遠，跑起來非常顛簸，衝擊力不足，轉彎也困難。馬匹固然會怕駱駝，但那只是少見多怪的十字軍初次和貝都因駱駝兵交戰時的經驗罷了。經過訓練的馬匹可以連大炮都不怕，何況駱駝。現在的清軍和蒙古軍中都有駱駝，戰馬和駱駝一起放牧，早就習慣駱駝了。

  納敏夫這次帶來了幾百匹駱駝，其他的都是用來馱運物資的，只有這匹白駱駝是他裝逼專用的。當初皇太極稱帝時，蒙古察哈爾喇嘛墨爾根用白駱駝馱栽瑪哈噶喇金佛、金字大藏經、沙爾巴呼圖克圖舍利三件寶物前來瀋陽獻給皇太極，皇太極特意為這三件寶物修建了瑪哈噶喇佛堂，駱駝水土不服，死在了瀋陽，皇太極又修了一座白駱駝墳。納敏夫當了總可汗之後，也給自己搞了一匹白駱駝，靈獸白駝送給皇太極就死了，在我這裡卻活得好好的，足見佛祖保佑的是我。

  王瑾費了好大力氣才說服納敏夫把駱駝借他，代價是把當初左光先「送」王瑾的那匹馬送給了納敏夫，納敏夫還嫌這馬歲數大了，叨叨了半天。無論是作高棉裝束也好，還是現在的混搭風格也罷，王瑾都是要向昔日兄弟傳達一個訊息——他已經是外國人了。

  王瑾這次使用的武器也與眾不同，他拿著一柄大號的釘頭錘。不是經典的晨星形，而是放射刃形。中世紀的歐洲修士很喜歡這種武器，據說是因為放射刃形的釘頭錘雖然能打得人筋斷骨折、內臟破裂，但是不容易把人打出血來，看起來比較「仁慈」。

  王瑾肯定是掄不動傳說中八百斤的大錘的，但是他的錘子重量也頗為驚人，錘柄長三尺，錘頭重達八斤五兩，這麼重的錘子單手舞動，已經十分離譜了。

  清朝的綠營雙錘，「煉鐵為之，左右雙持，通長各一尺九寸，錘圍各六寸，形如瓜棱，重各一斤三兩。柄各長一尺三寸，圍二寸五分，木質髹朱，系藍緌」。畢竟錘這東西是用來打人的，一兩斤的錘子已經能把人打死了，就算為了破甲，錘子做成三四斤的分量也足夠了，太重的話沒有意義。

  另一時空，應廷吉在《青磷屑》里說高傑用一根鐵棍，重十八斤，號稱四十斤。但是根據王瑾對高傑的了解，十八斤估計也是號稱。就算是真的，那也應該是高傑做了官軍之後，成天大魚大肉之餘用來練武的器械，而不是他作為農民軍將領衝鋒陷陣時用的兵器。十八斤的大鐵棍子倒也不是不能用來打仗，但是農民軍使用的武器更強調續航能力，沉重的武器會更快地消耗體力，官軍將領可以用，但農民軍長期流動作戰，拿這麼重的傢伙就不合適了。

  不過此戰是表演戰，王瑾不用考慮續航能力的問題。別說是八斤半，就算是十八斤半，只要他拿得起來就不是問題，現在已經不是需要他掄起錘子砸死十個八個人的時代了。

  雖然只是二百騎兵、三百步兵，但是行列十分整齊，具有一種獨特的美感，在這種煙塵滾滾的戰場上，也有千軍萬馬的氣勢。王瑾騎著納敏夫裝逼專用的駱駝，引導著軍隊，手裡的鐵錘在太陽下反著寒光。

  王瑾正面的對手是博洛，這也是位武力值不低的人，五年前戊寅之變時，皇太極為牽制關寧軍，掩護多爾袞、岳託的行動，親自率軍進攻遼西，博洛在此戰中大戰祖大壽，頗出風頭。王瑾也想試試，自己和他到底誰厲害。

  現在的王瑾沒那麼怕死了，該幹的事都幹了，就算他現在立刻馬上上西天，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在王瑾的計劃里，他接下來的任務只剩下在嘉定慢慢種田、寫書、教學生，壽終正寢，直到真正能扭轉世界的規則的變革時代的到來，然後他的傳人中一定會有人成為新的旗手。

  更何況，在這一仗里哪那麼容易死，都說了是表演戰，就算清軍演得特別賣力，劇情也是定好的。

  博洛嚴陣以待，每一個清軍將領都聽過活閻王的大名，博洛也一直期盼著有一個和他交手的機會。誰也說不準活閻王究竟厲害在哪裡，但是那些對於闖軍有所了解的清軍高層隱隱能感覺到，闖軍之所以會以連皇太極都沒想到的速度變得如此強大，和這位活閻王脫不了關係。

  但是，他再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了，在他身後，皇太極的大纛正在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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