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聞言一愣。
秦玥也湊了過來:「要住也是去我家住。」
「艾承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麼著急拉他去你艾家打的什麼心思。」
「我早就看你妹的眼神不對勁了。」
「這主意是你妹妹出的吧?」
啊?
艾承宣都懵了。
這跟他妹妹有啥關係……
等會。
秦玥該不會是以為自己邀請楊天回家住是為了給楊天和艾文月創造條件吧?
他確實看出艾文月對楊天的態度不一般,但說真的,此前還真一直沒往這方面想。
不過該說不說,要是楊天跟他妹妹能走到一塊……
真不賴。
艾承宣頓時樂了:「雖說這是我爺爺的意思,不過能給楊老弟和我妹妹創造條件,也還真挺不錯的。」
「你敢!」
秦玥頓時握緊了拳頭。
一臉不善的盯著艾承宣。
楊天的表情則變了變。
艾嶽山的意思?
他遠遠的看了艾嶽山一眼,捕捉到艾嶽山眼中的躲閃,頓時明白了這老傢夥的意思。
這是拉不下臉來當眾道歉,打算通過這種方式慢慢抹除雙方之間的隔閡嗎?
真有意思啊。
此前說要道歉的是他,宴會上拉不下臉的是他,到最後打算直接揭過的還是他。
這齣爾反爾的虛偽嘴臉,簡直比又當又立還要讓人噁心啊。
本就對艾嶽山沒什麼好印象的楊天,更看不上艾嶽山了。
他開口:「艾大哥,師姐。」
「你們兩家,我誰家都不去。」
「我這人,自生慣了。」
「酒店就挺好。」
「至少……」
他看了眼艾嶽山的方向,聲音略微提高:「出錢住酒店,用不著被人瞧不起,也用不著被人當猴耍。」
秦玥一愣,艾承宣也意識到了什麼一樣,遠遠的看了艾嶽山的方向一眼。
艾嶽山當然聽出了楊天的諷刺,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不過最終也並沒有說什麼。
畢竟……
場合不對。
一場接風宴,最終落下帷幕。
孔緻仁和秦山河都喝了不少,在場的一些兵家大佬也醉醺醺的。
連行動組的人們也都是一樣。
目送著眾人遠去後,艾承宣沒再提邀請楊天去艾家住的事情,跟楊天打了招呼後沉默著和艾嶽山離開了。
秦玥似乎有事要跟秦山河說,也沒有繼續邀請楊天,跟楊天打了個招呼後同樣離開。
東方裕等人最後離開,臨走前給楊天四人安排好了酒店。
返回房間後,楊天簡單沖了個澡,給沈幼楚打電話報了平安後,便準備修行。
於修行一途而言,決定最終成就的從來不是初始起點的高低,而是本身的努力和對於『道』的領悟。
這一點,楊天一直十分清楚,因此他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修行機會。
另外,此行倭國,他見識了太多強者。
尤其是倭國的那位忍者之神。
若非最後他調動秘法,根本不是比鶴真啟的對手。
這讓楊天的心中不由的生出了強烈的危機感。
一個倭國就已經有如此之多的強者,那華國呢,整個世界呢?
如今的早已經不是孑然一身,他有太多想要保護的對象,且樹敵頗多,若無法時刻讓自身保持強大,終有一日,他會面臨無法挽回的後果。
另外……
青雲宗和拜血教之事懸而未決,在心裏面始終是個疙瘩,楊天覺得還是得儘快讓這兩大宗門消停些的好。
而想要達成這一點,修為強大必不可少。
思緒落下,楊天盤膝而坐,正要引動靈力運轉周天,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微微一愣,掏出手機發現打來電話的居然是張曦月。
說起來,自半月前張曦月和她親生父親陸之安一同趕赴西京,楊天還沒來得及給張曦月打過電話。
接通。
「曦月姐,在西京那邊怎麼樣?」
對面傳來的張曦月的聲音中帶著疲憊:「小天,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可有時間?」
嗯?
他和張曦月之間的關係還不至於見外到打個電話還得這麼客氣的地步。
除非……
張曦月遇到麻煩了?
楊天心中不免浮現一抹擔憂,趕忙開口:『我在京都。』
「沒什麼事,曦月姐你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我現在就去西京。」
說著,楊天就要起身。
張曦月的聲音再度響起:「不用這麼著急,我自己沒遇到什麼麻煩。」
「是我母親……」
楊天稍稍鬆了口氣,重新落座後讓張曦月慢慢說。
張曦月說了。
這一次返回西京的主要目的就是她母親蘇秋蘭身體不好,陸之安想要帶張曦月見見她蘇秋蘭。
路上的時候陸之安跟張曦月說明了蘇秋蘭的具體情況。
多年前,蘇秋蘭經歷了一場車禍,至於是意外還是人為,陸之安倒是沒說。
那場車禍很嚴重,多年來蘇秋蘭一直躺在病床上無法離開,前陣子偶爾還能清醒一下,但最近一段時間卻徹底昏迷。
也不是變成了植物人,就是沒日沒夜的昏迷。
張曦月和陸之安兩人聯繫了不少醫生,但都無可奈何。
張曦月實在沒辦法了,才聯繫了楊天。
聽完,楊天安撫道:「曦月姐,你別著急。」
「如果隻是車禍引發的昏迷,大概率還是體內氣血不通所緻。」
「這樣,我明天一早就去西京,幫阿姨做個檢查。」
「如果情況跟我預料的差不多,我保證阿姨很快就能跟你相認。」
張曦月喜極而泣:「小天,謝謝。」
「太謝謝了。」
楊天笑道:「曦月姐,你這『謝』字可是讓我很心寒啊。」
「你我之間,用不著說這個。」
「而且就算是要謝,也等我治好了阿姨再說啊。」
楊天仿佛就是有著能夠讓人心安的魔力,幾句話過後,張曦月的狀態明顯好多了。
「好,那我明天去機場接你。」
又寒暄了幾句後,楊天掛斷電話。
看著窗外的夜色,不免嘆了口氣。
原本還想著好不容易和四師姐重逢,可以多留在京都幾天和四師姐敘敘舊的。
現在看來……
泡湯了。
但也沒招,身為醫生,治病救人是本分,何況出事的還是張曦月的母親。
這西京,他必須去。
收回思緒,楊天搖頭。
計劃雖然趕不上變化,但修行總歸不能落下。
自己強大好過一切。
修行。
……
京都,秦家。
作為京都五大王權血裔之一,秦家地位尊崇程度完全不亞於艾家。
不過相比之下,秦家相對低調,縱然坐擁無盡財富,秦家卻並沒有顯得很是鋪張浪費。
入夜的秦家,看起來很是安靜。
書房,秦玥為秦山河倒了杯茶。
「爺爺,醒醒酒。」
秦山河笑著擺手:「你爺爺我酒量好著呢。」
「這點酒,不至於。」
秦玥看著滿臉通紅,明顯酒意上頭的秦山河,不免有些無奈。
這人一喝多了,最不願意的就是承認自己喝多了。
好在爺爺酒品不錯,再加上養氣功夫到家,倒也不至於失了分寸。
秦玥將茶杯推到了秦山河面前:「快喝吧。」
終是拗不過自己的小孫女,秦山河喝了幾口茶,感覺酒意被壓了下去後,才看向秦玥:「你這丫頭雖然自幼上山修行,但脾氣啥樣,你爺爺我門兒清。」
「膝下承歡這種事對你來說,還不如跑去練槍來得痛快。」
「跑到我這獻殷勤,是有話要說吧?」
秦玥笑的眉眼彎彎:「爺爺英明神武,什麼事都瞞不過您。」
她想了想:「您覺得,楊天如何?」
楊天如何?
秦山河樂了。
「這話,還用問?」
「天賦,品性,能力都是上上之選。」
「我此前的那一句國士無雙,可不是開玩笑的。」
秦玥笑的更開心了,仿佛被誇獎的是自己一樣。
她說:「那您覺得,華國當代年輕一輩中,可有人能跟他相比?」
秦山河喝了口茶,仔細想了想:「仙宗之中的情況我不清楚,暫且不提,人皇子嗣親眷早已和楊天非同輩之人,不可相比。」
「同輩之中……也隻有行動組的那位東方組長勉強和楊天比一比了。」
「但要是真的比起來……」
秦山河搖了搖頭:「兩人能力相當,但天賦上面……東方裕不如楊天。」
「且東方裕此人責任感太重,為行動組之事所拖累,未來的武道成就,怕是和楊天會有些距離。」
「性格方面的話……」
秦山河想了想,說:「東方裕心思太細,想得太多,對比楊天,倒是失了幾分灑脫。」
「我更喜歡楊天那小子。」
秦玥笑道:「所以在爺爺看來,東方裕不如楊天?」
秦山河點頭:「可以這麼說。」
秦玥說:「東方裕這樣的人中龍鳳都不如楊天,其他人,就更比不上了吧?」
秦山河再度點頭:「那是自然。」
他看向秦玥:「你這丫頭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哪個人。」
「鋪墊了這麼久,該入正題了吧?」
秦玥嬌嗔的瞪了秦山河一眼才說:「要不人家不願意跟你說話呢,什麼心思都被你看穿了。」
秦山河頓時大笑。
秦玥說:「那就如您所願,切入正題。」
「爺爺,您可知楊天是什麼人?」
楊天是什麼人?
」行動組副組長啊。」
除此之外,他還能是什麼人?
秦山河覺得孫女這個問題問的沒頭沒尾的。
秦玥說:「他是我小師弟。」
「誰?」
秦山河猛地起身,滿臉震驚的看著秦玥:「你是說,楊天也是崑崙山那位的徒弟?」
秦玥點頭:「而且,是繼承了師尊衣缽真正傳人。」
呼……
秦山河深呼吸了好幾次過後才勉強平復心情。
身為王權血裔,更是華國三勛勳爵,地位尊崇的秦山河對於崑崙山那位的分量,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
那是人皇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楊天居然繼承了那位的全部衣缽!
「怪不得……優秀至此!」
秦玥一副『那是自然』的表情,笑著說:「爺爺,我要跟你說的,可不僅僅隻是這一件事。」
「你知道的,我們師姐弟幾個,從小就生活在一起。」
秦山河點頭,這一點他是清楚的。
隻是不知道秦玥為何突然提及此事。
看出了秦山河的疑惑一般,秦玥說:「我們曾私定終身。」
「哦……啥?」
秦山河感覺今天自己的屁股可能和椅子有點犯沖,以至於根本無法久坐。
再度站起來的秦山河滿臉震驚的看著秦玥,實在是沒想到自己這個看似叛逆實則乖巧的孫女居然以如此平靜的語氣說出這麼讓人震驚的話。
「那小子在你小時候就……」
秦玥白了秦山河一眼:「想什麼呢?」
「我當然是完璧之身。」
秦山河這才鬆了口氣,秦玥說:「但,從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決定了,要嫁給楊天!」
秦山河剛要開口,秦玥就說:「我知道,他有妻子了。」
「所以,隻要他妻子不介意,我們可以三個人一起生活。」
???
秦山河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也是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能隨口說出來的?
雖說他們這種世家大族對於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女人包養幾個小白臉這種事已經屢見不鮮,秦家也不至於真頑固到要幹涉誰的私生活。
但……
重新落座,秦山河深呼吸了好幾次過後才勉強平復心情。
「玥兒啊,如果你是真心喜歡楊天,他妻子和他都不介意的話,你們幾個一起生活,咱們秦家倒是也不至於非要去棒打鴛鴦。」
「畢竟楊天確實已經足夠優秀到可以配得上你的程度了。」
「但!」
「玥兒,你莫不是忘了,前不久,馮家的那位大公子已經來提過親了。」
馮家在京都的地位,和秦家相當。
「呵。」
秦玥冷笑。
「那個叫馮侖的?」
「爺爺,您真覺得我能看得上一個紈絝?」
「還是說,我秦家已經沒落到了需要用聯姻來維持地位的地步了?」
秦山河說:「那倒不至於,而且我們也沒真的應下這件事。」
秦玥說:「既然沒應下,下次他們再來,就讓他們滾。」
「這種紈絝,京都一抓一大把,我秦玥還不至於在垃圾堆裏找男人。」
秦山河說:「玥兒。」
「馮家的求親,我當然可以推掉。」
「如你所說,秦家還沒沒落到需要靠聯姻來維地位的地步。」
「就算到了那一步,我秦家也不可能用小輩的幸福換取利益。」
秦玥一喜:「所以,您同意了?」
出乎意料的,秦山河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