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河說:「玥兒,其實我早知道你心中早有良人。」
隻是沒想到這人是楊天。
「但馮家之人前來提親,你可知,我為何沒有直接推掉?」
秦玥搖頭。
秦山河說:「很簡單。」
「馮家什麼人,你比我清楚。」
「若讓他們知道我秦家拒絕他們提親的原因是你要嫁給楊天……」
「他們自然不至於因此與我們開戰。」
「但楊天呢?」
秦玥臉色微變。
秦山河說:「你以為,他們會放過楊天?」
「誠然,楊天以行動組副組長的身份為華國立下不世奇功。」
「但!」
「身居高位,你理當清楚。」
「所謂英雄,不過隻是陰謀者和野心家眼中的小醜罷了。」
「楊天的這個身份,非但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幫助,反而會讓他的目標更大。」
「馮家對他動起手來,更容易找到目標而已。」
「所以。」
「你若當真想和楊天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除非……他擁有足夠可以抵抗秦家的勇氣。」
聽到這話,秦玥反而笑了。
「爺爺。」
「您覺得,盡得師尊真傳的小師弟,會被一個小小的馮家攔住前行的腳步?」
秦山河一愣,接著就笑了。
「倒是我狹隘了。」
「那麼,讓我們拭目以待。」
……
夜幕更深。
艾家上空的天,尤為陰沉。
雲層仿佛結成鉛塊,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正廳。
艾嶽山坐在首位,艾承宣坐在右手邊第一位,被叫來的艾文月坐在艾承宣對面。
任誰都能感受到正廳氣氛的壓抑。
良久。
艾承宣緩緩開口:「爺爺,,我需要一個解釋。」
語氣冰冷生硬。
艾文月心中一動。
艾承宣多年為國戍邊,其一是因為身份使然,其二則是他不太喜歡爺爺的處事風格。
因此,平日裡艾承宣得閒回家,和艾嶽山之間的交流也不多。
但絕對不會是這樣冰冷生硬的語氣。
莫非……
大哥知道了爺爺和楊天之間的事情?
當時艾嶽山對楊天是那個態度,讓艾文月很是生氣,她原想著跟艾承宣吐槽一下的,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知道艾承宣的脾氣。
若讓他知道了爺爺的所作所為,勢必會前來質問。
本來爺爺就因為大哥不服從家族安排而對大哥有所不滿了,大哥一來質問……
雙方矛盾必定會越來越大。
到那時,連她都無法緩和雙方的矛盾了。
可千防萬防……
艾文月的表情越發的複雜。
而此時,艾嶽山的目光也已經鎖定在了艾承宣的身上,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了起來。
「你就是用這種態度跟我講話的?」
艾承宣深呼吸,強壓怒火:「我隻想知道你和楊兄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艾嶽山冷哼:「這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
艾承宣提高了聲音:「那你為何要讓我出面邀請楊兄弟來家裡住?」
「你已經讓我摻和進這件事了。」
「爺爺。」
「我不是傻子。」
「剛剛的慶功宴上,你的表情一直不對勁,後面你讓我邀請楊兄弟來家裡做客,楊兄弟得知了是你的意思後,表現的也很不正常。」
「我隻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艾嶽山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他沉聲開口:「我再說一遍,這跟你無關。」
「滾回去。」
『騰』的一下子,艾承宣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驟然提高聲音:「不弄清楚真相,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說不說?」
砰!
艾嶽山把桌子拍的叮咣作響,吹鬍子瞪眼睛的盯著艾承宣說:「艾承宣!」
「你要翻天是不是?」
「誰給你的膽子用這種語氣跟我講話?」
眼看雙方衝突加劇,艾文月不得不開口制止。
「哥,爺爺,你們別吵了。」
「事已至此,吵有什麼用?」
艾承宣一愣,繼而看向艾文月:「文月,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艾文月臉色一變。
艾嶽山也猛地看向艾文月,眼神之中有警告的情緒在流轉。
捕捉到艾嶽山表情的瞬間,艾承宣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他來到艾文月身邊開口:「文月,你跟我說。」
艾文月表情複雜:「哥,我……」
「說!」
「我在這裡,我倒要看看誰敢不讓你說話!」
艾嶽山聽到這話,氣的身體都在不斷顫抖,他怒聲開口:「艾承宣,你今天是要因為那個不識擡舉的臭小子,讓我艾家雞犬不寧嗎!」
沒等艾承宣有所表示,艾文月先忍不住了。
「爺爺,你這叫什麼話。」
「什麼叫不識擡舉的混小子?」
「他救了我的命!」
「而且當時也是您主動邀請他來艾家做客的,到這裡後,他一直表現的十分謙遜。」
「是您!」
「身居高位便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全然不顧人家救了我的命這件事,對他頤指氣使,甚至最後還做出了威脅,讓他永遠不要存什麼攀高枝的想法!」
「造成這一切後果的都是您,可現在您卻一副自己沒錯的樣子?」
艾嶽山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
艾承宣心中則暗道一聲果然。
艾文月還真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強壓怒火,低聲說:「文月,到底怎麼回事!」
事到如今,艾文月知道瞞不住了,她也不想瞞了,索性就將楊天來到艾家的經歷全部告知了艾承宣。
艾承宣聽完氣的身體都在顫抖。
「爺爺,你都幹了什麼啊!」
「且不說楊兄弟有妻子,對文月根本沒有那樣的心思,就算是他有這樣的心思又如何?」
「你憑什麼瞧不上楊兄弟?」
「你有什麼資格瞧不上楊兄弟?」
「你可知,當初他為了營救文月,付出了多少?」
「你可知,他為了救我付出了多少?」
「你可知,我艾家欠了他多少?」
「這些都不論,單單隻是他是文月的救命恩人這一點,我艾家就該對他掃榻相迎,該對他尊敬萬分。」
「就算是你不喜歡他,保持禮貌上的尊敬難道不應該嗎?」
「什麼叫他配不上我艾家?」
「什麼叫他不識擡舉?」
「你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嗎!」
『騰』的一下,艾嶽山猛地起身,伸出的手指猛地指向艾承宣:「艾承宣,你瘋了是嗎?」
「為了一個不識擡舉的外人,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講話!」
艾承宣冷笑連連。
「我沒瘋。」
「我隻是知道,人活一世,理當恩怨分明。」
「就算楊兄弟當真一無所有,單憑他對我艾家的大恩,我艾家也該對他尊敬萬分。」
「可你,看似擡舉,實則不斷貶低楊兄弟。」
「明明自己做錯了事情,卻偏偏還是要維持自己可笑的面子,說是要道歉,可你真的真心實意的去道歉了?」
「席間那麼好的機會,文月多次暗示,你都拉不下臉來,最後又讓我邀請楊兄弟前來做客,我此前弄不清楚你的想法,可現在,我明白了。」
「你根本就是想要悄無聲息的掩蓋掉這件事,好給楊兄弟一個下馬威,從而更好的拿捏他,對不對!」
艾嶽山呼吸急促,額頭青筋暴起。
艾承宣還真的把他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
他憤怒萬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見此,艾承宣眼中冷笑哦更濃。
「我此前隻是以為你為了家族不得不讓自己冷酷無情,可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你根本就是個唯利是圖的爛人!」
「這樣的你,這樣的家族,恕我不能接受!」
艾承宣轉身就走。
艾嶽山聲音提高:「你要幹什麼!」
「離家出走嗎!」
艾承宣站在門口:「我說了,這樣的家,我待不下去。」
他正要離開。
艾嶽山說:「你敢走,就別回來!」
艾承宣扭頭看向艾嶽山,聲音冰冷:「好。」
話落,離去。
艾嶽山雙目圓瞪,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艾文月慘然一笑。
「爺爺,您為何……如此勢力啊。」
嘆息著,艾文月走向自己的房間。
她同樣對艾家,對艾嶽山失望至極,也想和艾承宣一樣一走了之,但她不能這麼做。
她知道,若是自己也走了,艾嶽山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艾文月回房間了,艾承宣走了。
正廳之中,隻剩下艾嶽山一人。
他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看向遠處。
「我真的……做錯了嗎?」
「我隻是為了家族啊……」
……
噹噹當。
酒店,楊天剛修行沒一會,就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
打開房門,就看到了臉色凝重的艾承宣。
「艾大哥?你怎麼來了?」
楊天滿臉疑惑。
艾承宣深呼吸開口:「楊兄弟,我已經知道了你在艾家遭遇的事情。」
「我向你道歉。」
楊天笑了:「艾大哥,你沒必要向我道歉的。」
「你爺爺怎麼看我,那是他的事情,我和你,和文月的交情也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進屋。」
「不了。」
艾承宣擺手。
「我要回望北焦了。」
嗯?
楊天臉色微變:「這麼快?」
艾承宣點頭:「我和我爺爺大吵了一架,什麼狗屁的王權血裔,什麼狗屁的家族榮辱。」
「這京都滿是利益糾葛,總歸不適合我。」
「還是沙場鐵血,拼死奮戰來得更加自在。」
「過來,是跟你辭行。」
「有機會去望北焦,你我在把酒言歡。」
艾承宣來得快,走的更快。
楊天看著艾承宣的背影,久久無語。
……
江城。
距沈家千米之外的野林。
一場大戰正在此處上演。
中心處的三人,正是『火雲真人』厲南雲,『龍翔無雙』龍嘯陽,『長槍破空』司空戰。
而他們周圍,則是數十位武道高手。
為首的是兩位虎嘯榜高手『血影毒鞭』童曼婷,『流雲散手』曲雲。
後面還跟著五個龍吟榜高手。
此刻,地面已經被鮮血染紅,到處都是武道界高手的屍體。
曲雲臉色陰沉:「厲南雲,龍嘯陽,司空戰!」
「你們三個赫赫有名的高手,居然也跑來做楊天的狗?」
「說出去,不怕丟人嗎?」
司空戰冷哼一聲:「去你媽的!」
「人說以佛眼看人,眾生皆為佛,以鬼眼看人,遍地都是鬼。」
「此前我還不信,現在看來,古人誠不欺我啊。」
「你們自己髒,看什麼都是髒的了是吧?」
「我們之所以在此,一來是因為我們和楊兄弟的交情,二來,則是因為不想要縱容你們的不義之舉!」
龍嘯陽開口:「不錯。」
「青雲宗拜血教枉為華國頂尖宗門,暗地裡幹了多少骯髒事你們難道不知道?」
「楊兄弟與他們為敵,實屬無奈之舉,後續更是出於大義。」
「他沒錯。」
「可你們,助紂為虐,趁著楊兄弟不在江城,居然跑過來妄圖對楊兄弟身邊的人動手。」
「你們的臉呢?」
「若這種事我們都裝作視而不見的話,那就對不住當初踏足武道之時立下的匡扶正義的宏願!」
厲南雲沉聲道:「跟他們廢什麼話?」
「這人啊,眼睛是黑的,心是紅的。」
「可眼睛一紅,心就黑了。」
「一群利慾薰心的垃圾貨色,說的再多,也根本改變不了他們的想法。」
「他們不是要對楊先生身邊的人出手嗎?」
「我們就殺到他們不敢如此!」
司空戰龍嘯陽互相對視,同時大笑出聲:「厲老前輩說的沒錯。」
「殺到他們不敢叫囂,他們自然就怕了。」
「上!」
龍嘯陽一聲怒吼,靈力升騰。
「龍影百戰拳!」
驟然前沖,升騰的靈力在龍嘯陽身後化作恐怖的金色龍形,自身氣勢提升了數倍。
仿若真的化作了一條人形兇獸一般,恐怖的拳影肆虐,前方的敵人臉色狂變。
一名龍吟榜上的高手根本來不及閃躲,被龍嘯陽一拳擊中頓時骨斷筋折,整個人直接倒飛了出去,肋骨不知道斷了多少根。
一旁司空戰也沒有閒著。
他一聲大吼:「長槍破空!」
長槍遞出,狂暴的槍意掀起恐怖的塵浪,遮蔽了前方敵人的視線。
在他們因為無法找到司空戰的身影而慌亂的時候,怒吼聲自頭頂傳來。
「在這裡!」
瞬間,司空戰如同流星,猛然下墜。
轟隆隆!
地面震動,恐怖的力量直接掀飛了周圍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