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遷領龍天宇來到了藍紫青的房間。
藍紫青聽到動靜望過來,見張遷帶了一個陌生人來,心裡有些好奇,不過她想到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便認為龍天宇與張遷都是一路貨色,自然也就不會給龍天宇好臉色。
「藍姑娘,你可以走了。」張遷一臉的笑。
藍紫青一愣,她怎麼也沒想到張遷竟然會放自己離開。
她冷笑道:「你會那麼好心?你讓我走我偏偏不走!」
在沒弄明白張遷的意圖,藍紫青打定主意就不按著張遷的意思去做,她不相信張遷會就這樣放了自己,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陰謀。
張遷尷尬地咳了兩聲,轉向龍天宇:「龍大俠,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願意放人,是她不肯走,這便怨不得我了。」
藍紫青又是一愣,龍大俠?這世上還有幾個龍大俠。
「你是龍,龍天宇龍大俠?」藍紫青一臉的錯愕。
龍天宇微笑著沖她點了點頭:「沒錯,我是龍天宇,我是來帶你走的,現在你願意離開這個地方了嗎?」
藍紫青有些激動,她用力地點了點頭:「願意,我願意!」
龍天宇說道:「那就好,我們走吧。」
說完又面向張遷:「記住你答應我的事。」
張遷忙說道:「我記住了。」
藍紫青來到了龍天宇的身邊,龍天宇輕聲說:「走吧。」
兩人便離開了張遷的住處。
「少主,就這樣放她走不是便宜他們了嗎?」一個手下問張遷。
張遷反手就是一個耳光,面寒如水,原本在龍天宇的面前他就已經很憋氣了,此刻怎能不把火發在這手下的身上:「你覺得不放人能行嗎?你他媽的知道那人是誰嗎?他是龍天宇,龍天宇你不會沒聽說過吧?他的面子老子能不給嗎?」
他卻沒把自己曾在龍天宇的手底下吃虧的事情說出來,他一向自負功夫敢比蔣颯、燕七,可在龍天宇的手上卻過不了一招,人家只是輕飄飄的一掌就把他震飛出去,弄得七犖八素,還吐出了鮮血。
要說動武他根本就不是龍天宇的對手。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手下問道。
張遷嘆了口氣:「龍天宇答應讓他們放了五叔,待五叔他們回來我們便離開此地再作打算。」
接著他的臉上露出了奸邪的笑:「陳誠不是要出使西域麼,好戲還在後頭呢。」
手下並不知道張遷所謂的好戲指的是什麼,也不敢問。
離開了張遷的住處,藍紫青忍不住問龍天宇為什麼要救她,龍天宇卻不說話,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一直快到了梁德勛的府邸,龍天宇停下了腳步:「回去吧,告訴陳誠和蔣颯,把張遷的人放了,張遷已經答應短時間內不會再生什麼是非,這也是張遷答應放了你的條件,希望他們別讓我失信於人。」
藍紫青問道:「你不一起進去麼?」
龍天宇搖搖頭:「我就不去了,我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辦,對了,給我那不成氣的徒弟帶個話兒,告訴他別偷懶,我空閒了便會去考較於他,若不能如我的意我一定會好好收拾他的!」
說罷,龍天宇便迅速地消失在了藍紫青的視線中。
藍紫青回來了,這讓大家都大為驚訝。
當聽說是龍天宇出手相救時,眾人對龍天宇的敬畏又多了幾分。
當藍紫青說龍天宇希望他們放了張士貴等人的時候蔣颯與陳誠便是沒有什麼異議,倒是燕六認為此事不妥,燕五也說不能放,朝廷不應該向張遷之流妥協。
藍紫青的臉色很是難看:「你們這是要陷龍大俠於不義。」
燕六冷冷地說道:「藍姑娘,龍大俠救了你沒錯,但並不能因為他救了你我們就一定要按他的意思放人,那些人可都是朝廷的欽犯,若聖上怪罪下來這個責任是你承擔呢,還是我們承擔呢?」
蔣颯也陰沉著臉:「我來承擔。」
燕六冷哼一聲:「你?一個小小的指揮僉事你承擔得了麼?」
陳誠忙說道:「諸位,別置氣,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陳誠,你說,這人是不是不該放?」燕六此刻也不給陳誠面子,畢竟陳誠的職位低微,他直呼了陳誠的名字,還陳大人三個字都欠奉。
陳誠卻是不以為意,說道:「我覺得應該放人,畢竟龍大俠替我們化解了一場危機,說到底張士貴等人都是些小角色,放了以後還能夠再抓,若是因此陷龍大俠於不義的境地,你們覺得龍大俠會答應嗎?至於說聖上怪罪,我想便是聖上在此也會成全了龍大俠的俠義,你們可別忘記了,龍大俠與聖上曾有過一段淵源。」
陳誠的話說得很有分寸,他並沒有說聖上會成全龍天宇的俠義是因為龍天宇曾救過聖上一命,而用了淵源二字。
燕五有些鬆動了,他知道陳誠說的沒錯,如果因此而開罪了龍天宇確實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龍天宇若知道事情的始末肯定不會去怪陳誠與蔣颯,那矛頭會直接六扇門,他想要勸燕六,可是燕六的態度卻十分的強硬:「陳誠,便有千般理由這人也不能放,你們怕得罪龍天宇,我燕六不怕!」
「誰在背後說我師父他老人家的壞話呢?」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不正是王靜海麼,他的身邊跟著的便是奕度與田靖。
王靜海雖說是六扇門的人,可是他卻鮮與六扇門的人有多少瓜葛,他是認識燕六與燕五的,可是當聽燕六並不把自己的師父放在眼裡的時候他便不依了,他是官場菜鳥,本就不知道什麼規矩,且在他的心裡誰敢對龍天宇不敬那便是與他王靜海過不去。
別說是燕六,便是燕七也不行!
看到王靜海他們來了陳誠和藍紫青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便是蔣颯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上也嘴角輕揚。
燕六沉著臉:「王靜海,見到上司也不見禮,還有沒有一點尊卑?」
王靜海鼻子裡輕哼一聲:「我不懂得什麼尊卑,我只知道誰敢對我師父不敬我一定輕饒不了他!」
一直旁邊不言語的梁德勛看這架勢有些不對,心裡也咯噔了一下,他笑著說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這點小事何必那麼認真呢?」
奕度上前向蔣颯見禮,蔣颯只是微微點了下頭。
燕六怒瞪王靜海,似乎是想給王靜海些教訓,燕五可是聽燕七說過,王靜海這小子的本事厲害,甚至與燕七、蔣颯都不相上下,燕六與燕七、蔣颯存在著差距,怎麼可能是王靜海的對手?
再說不管怎麼樣王靜海也是他們六扇門的人,真要讓王靜海與燕六幹上了那不是讓錦衣衛的人看笑話麼?燕五思及此忙拉住了燕六:「二哥,這事我們從長計議。」
他又對王靜海說道:「海子,你也少說兩句,這事可以商量的。」
陳誠也出來做和事佬,加上樑德勛,燕六這才沒有再與王靜海槓起來。
燕五也不知道為什麼燕六會這麼大的反應,其實放人不放人也不只是六扇門一家的事情,抓人的時候可是還有蔣颯的參與以及山西指揮司的幫助,放與不放須是三家商量著辦,燕六為什麼就這樣的堅持,燕六以前也不是一個不懂得變通的人啊?
「好了,大家都是為了朝廷做事,不必嘔氣,坐,都坐下吧,有什麼事情我們好說好商量。」梁德勛笑著勸大家坐了下來。
燕六還是那句話:「這事沒什麼好商量的,我們不能向那些亂臣賊子妥協,有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至於說龍大俠那邊我自會去向龍大俠請罪,要殺要剮我燕六認了。」
蔣颯冷冷地說道:「這人必須放。」他也不解釋,他原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多話的人。
陳誠也說道:「我贊成先放人。」
王靜海自然也說道:「我也同意,燕五爺,你呢?」
王靜海也是個曉事的人,既然你燕五要當和事佬那總得要表個態吧,燕五心裡暗暗苦笑,他又何嘗不知道王靜海的心思呢,不過既然問了他,他又不能顧左右而言他,只得點點頭說道:「我也贊成先放人。」說罷他歉意地看了燕六一眼,燕六沒想到連燕五也不站在他這一邊,氣得從椅子上蹭地站了起來,拂袖而去。
王靜海說道:「至於嗎?不就是張遷手下的幾個小毛賊麼,放了就放了,以後再抓就是。」
陳誠皺起了眉頭,他也覺得燕六的反應有些過了。
蔣颯望向梁德勛:「梁大人,你的意思呢?」
梁德勛原本就不想多事,這一次他可是損失慘重,雖然他的心裡暗恨張遷,但真要讓他和張遷面對面他還是頗為忌憚的,這些江湖人不是他手底下那些軍士能夠對付得了的。
他咳了一聲:「你們拿主意就是了,人呢我只是代為暫扣,你們說殺就殺,說放就放,我沒有任何的意見。」
「好,梁大人果然爽快,那便放了吧!」蔣颯說。
陳誠說道:「嗯,放了吧!」
梁德勛便叫了兵士,讓他們放了張士貴一伙人,兵士雖然不太理解為什麼,但仍是果斷地執行了命令。
陳誠有些擔心,他問燕五:「燕副總領不會暗中對張士貴他們下手吧?」
燕五說道:「既是我們大家的意思,我想他應該不會。」燕五也不肯肯定,他還真就怕燕六暗中下手,雖說燕六的本事不如燕七與蔣颯他們,但對付張士貴之流便是以一當十也不在話下。
他坐不住了,真要是燕六把這些人殺了,不只是會開罪了龍天宇,還會與蔣颯、王靜海、陳誠以及梁德勛等人結下樑子,那個時候可就不是他燕六一個人的事情,就成了錦衣衛與六扇門,山西指揮司衙門與六扇門之間的問題了,六扇門便要成了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