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大早,貪狼便親自來到了使團大營,陳誠聽到貪狼竟然親自來了也是一愣,蔣颯問軍士貪狼帶了多少人來,軍士說便只帶了一個無火。
陳誠讓人將貪狼請到了他的大帳。
陳誠以為是貪狼打探到了張遷的下落便來相告,一問之下才知道貪狼是為了飛天來的。
「昨日不是說好了,不會追究飛天姑娘了麼?」陳誠的神情有些不悅,他很不喜歡出爾反爾的人。
貪狼搓著手,有些尷尬地說道:「我不是想要追究飛天姑娘,而是想請她回到倚天樓去。」接著他便說出了一些理由,陳誠聽後眯縫著眼睛,他也覺得貪狼說的有些道理,飛天和她手下的那些舞姬離開了倚天樓何去何從也是個問題,他也想過,這些人總不能夠一直都呆在使團里吧?
不過這種事情他是不能替飛天做主的,畢竟飛天是他的救命恩人。
陳誠咳了一聲:「這樣吧,這件事情我不能替飛天姑娘答應你,這事情還得飛天姑娘自己做主。」
貪狼連忙點頭道:「那是,那是,陳大人,能不能請飛天姑娘過來,我親自向她道歉。」
陳誠站起身來:「這樣吧,你們在這兒稍坐片刻,我親自去請他。蔣大人,替我招呼著。」
說罷陳誠便離開了大帳,見陳誠親自去請飛天,貪狼也看出了陳誠也是一個恩怨分明,很重情義的人,飛天在危難時刻救了他,他當然也會替飛天著想。
陳誠來到飛天她們臨時搭建的營帳前,對守在外面的一個舞姬說道:「飛天姑娘在麼?」
舞姬見是陳誠,很是客氣地行了禮:「大人請稍等。」
舞姬進了營帳,須臾便出來了:「陳大人,我家小姐有請。」
陳誠進了大帳,飛天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上前兩步與陳誠見禮:「陳大人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吩咐?」
陳誠坐下,望著飛天說道:「飛天姑娘,貪狼來了。」
飛天的臉色微微一變:「他來做什麼?」昨晚陳誠他們去倚天樓的事情飛天是知道的,她也知道現在貪狼在努力搞好與陳誠的關係,貪狼不願意開罪大明使團。
陳誠把貪狼的來意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我沒有應答他,只說是要姑娘自己做主,姑娘見是不見,若是姑娘不願意見他我便打發他走。」
飛天抿著嘴,眯著眼睛像是在想什麼。
陳誠也不催促,他知道這對於飛天而言並不是小事,雖說貪狼也說了不會再計較之前的事情,可是他們之間怎麼說也已經有了間隙,要說飛天沒有顧忌是不可能的。
飛天望向了陳誠:「以陳大人之見呢?」
「啊?」陳誠一怔,他沒想到飛天會想著問自己的看法。
飛天嫵媚一笑:「陳大人希望我回那倚天樓麼?」
陳誠略一猶豫回答道:「我不知道飛天姑娘有何打算,不過我認為如果貪狼真有誠意,那麼飛天姑娘回到倚天樓應該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我們是使團,肩負著大明朝廷的重任,也不方便帶著姑娘,而姑娘也並非是一個人,你還有底下這些姐妹,她們也要謀生計的,而倚天樓少了姑娘也就不再是倚天樓了。」
飛天聽陳誠這麼說,隱隱有些失望,原本她以為陳誠會拘留她,將她留下。
「其實回倚天樓也好,姐妹們都已經在那兒混熟了,而且在那兒可以拿到不少的銀子,好吧,既然大人也是這麼想的那我便去見見他,該有的章程也必須與他說得明白才好。」
陳誠哪裡知道飛天的心裡是怎麼想的,聽到飛天這麼說他點點頭:「那好吧,姑娘便與我一同到我的帳中,他們等在那兒的。」
看到陳誠走在前面的背影飛天的心情有些複雜,其實自己與陳誠之間並沒有什麼,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看到陳誠心裡就會有一種莫名的欣喜,自己難道喜歡上這個大明的使臣了麼?她不確定,在西域也有不少的英雄,便是如貪狼這樣的梟雄。貪狼是喜歡飛天的,只是貪狼卻不會勉強飛天跟他在一起,他是一個自負的人,飛天不喜歡他他也不會強求。
飛天來到了陳誠的帳中,貪狼見她進來,起身上前兩步:「你來了?」
飛天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聽陳大人說你想讓我回倚天樓?」
貪狼點點頭:「嗯,倚天樓不能沒有飛天。」
飛天哈哈大笑起來:「便是沒有我你也可以再造一個飛天的!」
貪狼卻嘆息道:「沒有人能夠再造出第二個飛天,在西域眾人的心裡飛天便是你向天音。」
飛天收起了笑容:「你好像忘記了,我曾經背叛過你!」
貪狼忙說道:「你並不是我的人,何來背叛一說,而且現在看來你那是在幫我,否則我將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不堪設想。向天音,我在這兒誠摯地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再計較之前的事情,我們還是老樣子,你在倚天樓,我會按時將你們應得的那部分給你們,對於你們的事情我不管,而你有來去的自由,你什麼時候想離開便離開,我不會攔你。」
飛天陷入了思考中。
半晌她才抬起頭來:「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可要記住你說過的話。」
貪狼聽她答應了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臉上帶著笑容:「我當然不會忘記,陳大人可以作證,倘若有違誓言我貪狼不得好死。」
飛天冷笑:「貪狼,以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你以為你能夠好死麼?」
貪狼的臉色微微一變,飛天的話確實讓他有些不悅,不過細想飛天說的也是事實,他若是不出事則罷了,他若是出事,斷然是不可能好死的。
最後他尷尬一笑:「不知飛天姑娘準備何時回去?」
飛天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稍晚一些回去,反正這兩日也沒什麼生意,你們先將場子打理整齊了再說。」
只要飛天答應回去他就不虛此行了,他說道:「好,那我們就先回去著手準備,希望倚天樓能夠早些重新開張。」
貪狼與無火走了,蔣颯代陳誠相送。
帳里就只剩下了飛天與陳誠。
飛天望著陳誠:「陳大人真希望我回去嗎?」
陳誠的心裡沒來由的一顫,他看到了飛天那略微熾熱的眼神,他咳了兩聲:「這個麼……」陳誠仿佛感覺到了什麼,可是他不敢確定,他也從來沒想過這方面的事情,他在家裡可是有了妻室的,他也不允許自己發生那樣的事情。
所以當飛天問起的時候他便臉色發紅,吱唔了起來。
飛天見他這個樣子便知道他不會給他答案的,不過她的臉上卻仍舊帶著笑容:「陳大人,我此番回去其實也是為了你。」
「為我?」陳誠有些不明白。
飛天說道:「倚天樓雖說只是一個銷金窟,可是那兒卻總會聚集南來北往的人,或是客商,或是遊俠盜匪,又或是部族的一些頭首,那個地方每天都有著來自西域各地的新鮮事兒,而其中不乏有用的消息,我回倚天樓或許還能夠幫上你的忙。」
陳誠苦笑,他沒想到飛天會這麼說,他有些尷尬地說道:「飛天姑娘有心了。」
飛天望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陳誠沒有再說什麼,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卻也不喝,只是望著那茶杯發呆,仿佛茶杯里開了一朵好看的花一般吸引著他。
飛天見陳誠這個樣子便知道陳誠是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她幽幽地嘆了口氣,然後轉離開了陳誠的營帳,回自己的住處去了。
既然決定了要回倚天樓她自然要去準備一番的。
陳誠這才鬆了口氣,放下了茶杯。
其實並不是他對飛天沒有感覺,而是他不能那麼做,發乎情,止乎理,他不能害了飛天也不能對不起家中的妻子。
蔣颯回來了,看到陳誠在發呆他問道:「大人,你怎麼了?」
陳誠回過神來:「哦,沒什麼,對了,霍無傷呢?怎麼沒見著他?」
蔣颯回答道:「他已經走了,說是有事要去辦。他說讓我們防著薩索。」
「哦?」陳誠眯起了眼睛,他不知道霍無傷為什麼要這麼說,蔣颯說具體的霍無傷也沒有多說,只是讓他們小心一點。
陳誠道:「你覺得霍無傷能信麼?」
蔣颯點點頭:「從這幾次與他的接觸來看這個人是可以相信的,他是良將之後,他的父親我雖然不是很熟悉,但卻也聽說過,要說他父親參與叛亂我是決計不相信的。他之所以找上我們就是希望我們能夠給他的父親正名,還他父親一個公道,在這種情況下他沒有必要騙我們,而且他也是確確實實幫了我們不少的忙。」
陳誠微微頷首,對於蔣颯說的這些他也深以為然:「待薩索那邊有消息了看看是個什麼情況,我們必須得把那件事情給弄清楚。」
蔣颯知道陳誠想在此地多盤桓幾日一來是為了薩加的那件事情,二來是想看看能不能有王靜海他們的消息,他又何嘗不為王靜海他們擔心,他說道:「我已經讓小佛他們盯著薩索,她那邊有什麼動靜便會來報。」
陳誠淡淡地說道:「讓他們小心一點,千萬不能再發生之前猴子那樣的事情。」既然霍無傷懷疑薩索,那麼就難保薩索會不會對他們的人下手。
蔣颯聽了臉上一紅,他忙說道:「大人請放心,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小佛不是一個人,彎度跟著的,他們倆都是老江湖了,不會輕易著了別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