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索的住處,她正躺在床上,看著像是睡著了。
侍女輕輕來到了床前:「主人,派出去的人回來了。」
薩索薩滿的眼睛仍舊是閉著的,嘴卻動了:「可曾找到薩加?」
侍女回答道:「找到了,他們說請主人示下,是請她回來呢,還是怎麼辦?」
薩索薩滿睜開了眼睛:「你且說說怎麼辦?」
「主人可是答應了陳大人將她請回來的。」侍女說。
薩索笑了:「你覺得是誰在陷害她?」
侍女一愣:「原來主人一早就知道她是被人陷害?」
薩索坐了起來望著侍女說道:「難道你就不知道麼?她向來以和善仁慈自居,又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我就覺得奇怪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難道就不知道嗎?倘若她知道還能夠那麼安穩,不當一回事?」
侍女說道:「據探子說她應該是知道了的,只是那邊有事情絆住了,所以暫時也無暇顧及到這件事情。」
薩索的眼睛一亮:「她現在可是在撒馬畏兀兒那兒?」
侍女點點頭。
薩索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畏兀兒的妻子又要生產了,聽說卻不知染上了什麼怪病,是了,一定是讓薩加去幫他妻子祛病去了,你說怎麼就那麼巧,都趕到了一個點上。」
侍女也不笨,她馬上就明白了薩索的意思:「你是說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關聯?」
薩索冷笑:「若是沒有那就怪了,只不過這圈套也太拙劣了,只要陳誠能夠誠實他見到那個假薩加的時候她已經在畏兀兒那兒了這件事情也就敗露了。」
侍女思考了片刻:「不過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薩索微微點頭:「確實不簡單,這樣吧,遲兩天你把她的下落告訴陳誠,我也不想與陳誠他們多接觸。」
「遲兩天?」侍女有些不太明白。
薩索說道:「按著時間遲兩天剛剛好,不能讓陳誠知道我們早就盯上薩加,更不能讓陳誠知道我與她的真正關係。」外面都傳她們姐妹間的感情很好,所以她才會這麼說。
王靜海他們努力趕了幾天的路,終於在一處驛站打聽到了使團如今在托遜城。
阿哲說從這兒去托遜城就算是最快也得十天,只不知道十天後使團是不是又向前去了。
這日,他們在野外宿營,這些天龍天宇每日都會抽出時間悉心傳授阿哲和阿志兄弟功夫,阿哲還好,原本就有些基礎,在龍天宇的指導下進步不小,阿志卻要從基本功開始。
原本教阿志基本功應該讓王靜海這個大師兄來做的,只是王靜海這些天卻是一直纏著陸玉,偏偏陸玉也很是喜歡他,這一老一少相處也很融洽,陸玉的武功路子與王靜海差不多,經他的點撥讓王靜海又有了一番領悟,王靜海和智善和尚偷偷將他們獲得大般若金剛拳法以及般若心經的事情告訴了陸玉與龍天宇,便連陸玉也不知道在陵寢里居然有這東西。
陸玉讓王靜海把這拳法與般若心經說與他聽,陸玉便馬上比划起來,接著他的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神色,王靜海弄不明白他怎麼會這般激動:「嗨,老頭,你抽什麼風?」
王靜海與陸玉說話便是這樣,陸玉也習慣了,他並不和王靜海計較,相反的他覺得這小子率真,不作偽,他是打心眼裡喜歡這小子。
「小子,你們撿到寶了!」
王靜海也知道這拳法應該很厲害,但他卻並是真正的識貨:「老頭,說來聽聽。」
陸玉笑著說道:「佛家武學有兩樣絕學,不過據說是已經失傳多年,那便是如來神掌與般若金剛拳,傳說是達摩祖師的絕技,只是後來卻不知道怎麼就失傳了,或許是因為沒能夠找到合適的傳人的緣故。」
王靜海有些不以為然:「怎麼可能找不到合適的傳人呢?除非是他不想傳給後世之人。」
陸玉白了他一眼:「你以為像這樣的神功想要找個合適的傳人就那麼地容易啊?這拳法得配合那般若心經,那心經你可試著修煉?」
王靜海點點頭:「當然了,我和和尚都有修煉。」
陸玉的神情有些古怪:「你們就沒有發現有什麼問題嗎?」
王靜海一副不屑的樣子:「能有什麼問題?」
陸玉抬手摳了摳自己的頭,他剛才可是試過的,他也想要按著心經試著運轉一下體內的真氣,可是他覺得他根本就做不到,所以他認為王靜海與智善和尚若是按著心經上所寫的修煉法門進行修煉一定也會遇到同樣的問題,沒想到王靜海與智善和尚這兩個小子還真就修煉了,而且竟然沒有遇到他那樣的情況。
「真的?」陸玉一臉的狐疑,王靜海說道:「我騙你做甚?」
陸玉忙說道:「那你按著那心經上的心法練與我看看。」
王靜海便按著那心經的心法將真氣運行了一周天,陸玉看得眼睛都直了:「奇才,真是奇才啊!」
王靜海得意地收了功,陸玉又問:「那小子也和你一樣麼?」
他問的自然是智善和尚,王靜海說道:「差不多吧,只是比我差了一點點。」
陸玉一頭的黑線,他剛才還說這傳人難尋,現在這兩個小子竟然都能夠上手,也不怪他們發現了這套功法,說明他們與這功法很是有緣。
「造化啊,造化,沒想到你們竟然能夠有此奇遇。」
王靜海心道他們此次跑那成吉思汗的陵墓來便是因為他們發現了卓瑪在這陵墓里學會了練氣之法,智善和尚才懷疑這陵墓里有什麼厲害的內功心法,智善和尚沒有猜錯,只是沒想到竟然還有那麼霸道的拳法,陸玉說了,這拳法可不比那如來神掌差多少,同是達摩祖師的絕技。
「小子,勤加練習吧,倘若你能夠將這套心法練到最高境界,你的成就一定遠超你師父。」
王靜海聽陸玉這麼說也來了興趣:「那能超過你麼?」
陸玉笑道:「那是自然,便是我也不一定是你那師父的對手,若老夫這雙腿沒有廢的話與他或許有一拼,只是現在,唉,不說也罷。」
陸玉雖然已經老了,可是他的性子卻是很倔,不服老也不服輸,他相信自己如果還是健全的人那麼龍天宇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兩人正聊著,便聽一個緹騎說道:「有一隊人馬向我們這邊來了。」
其實不用他說,那馬蹄聲便傳來了。
王靜海望向東邊,只見塵土飛揚。
陸玉皺眉道:「莫不是遇到了盜匪?」在這大漠之中行走遇上盜匪是很平常的事情。
龍天宇等人也聚攏了過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東邊。
只是須臾的功夫便看清楚了來的那隊人馬,還真是土匪打扮。
「吁!」土匪將王靜海他們的營地給團團圍了起來,匪首和幾個領頭的騎著馬慢慢地來到了王靜海等人的面前。
那匪首看上去很是壯實,戴著個黑眼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一隻眼睛瞎了,一臉的橫肉,目露凶光,一柄大刀扛在肩膀上,不停用刀背輕輕敲打著自己的肩頭。
「你們是什麼人?在這兒做什麼?」
匪首問著,眼睛望向那十幾個錦衣衛緹騎,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陳延躍開口道:「瞎了你們的狗眼,我們是大明使團的人,我是錦衣衛百戶陳延躍。」
陳延躍知道這個時候需要先表明了身份,希望能夠讓對方知難而退。
這種事情自然是他來做,總不能讓王靜海與盜匪去溝通。
龍天宇與陸玉都是一臉的平靜,仿佛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發生的是什麼事,王靜海也自顧與智善和尚聊天,他是不會把這些土匪放在眼裡的。
來的也就不到一百號人,像這樣的烏合之眾他們完全能夠對付。
「錦衣衛的?」那匪首有些猶豫了,原本聽說這兒有人歇營,他以為是過往的商人,正好可以撈它一票,不曾想會是朝廷的人。
正在他尋思著是不是帶著弟兄們離開的時候身邊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人湊到了他的耳邊不知道小聲嘀咕著什麼,他一面聽著一面點頭,目光狡黠地望向了王靜海他們。
「錦衣衛算個屁,在這兒就必須聽我們的,我且問你們,你們到大漠來做什麼?身上是不是帶著什麼寶貝?」匪首問道。
智善和尚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一定是匪首身旁那人聽到他們是錦衣衛的人,便懷疑他們是替朝廷送什麼禮物給西域的問話酋長,這樣的事情以前並不是沒有過。
王靜海笑了:「我們當然有寶貝了,想要麼?」
智善和尚也咧著嘴笑,龍天宇見王靜海這樣沒有正形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陳延躍退到了一邊,他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他能夠作主的了,他也看出來了,王靜海這是想要挑事的節奏。
王靜海的態度讓那匪首很是不悅,他用刀指著王靜海:「小子,有寶貝就趕緊交出來,再把你們所有值錢的乖乖給爺奉上,爺可以考慮饒你們一命。」
王靜海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你可知道與朝廷為敵的後果,你以為就憑著你們這些烏合之眾就敢在我們面前叫囂?便是破軍來也得給我規規矩矩的。」
那匪首聽王靜海提到了破軍心裡一凜,他有些害怕了,若是破軍都不敢惹的人他們惹得起麼?
身後那人又湊近說道:「老大,他這是在嚇唬你呢,想那破軍何等的厲害,哪裡會把朝廷放在眼裡?」
那匪首想想也是,破軍可是這大漠最大的悍匪,還從來沒聽說他怕過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