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
老田和代號「破曉」項目組的兩個人一起飛到舊金山，呂芳苓跟他們一起。
程強和魯妍妍去接的機，然後包括老田在內，幾個程式設計師直接被帶到了矽谷，呂芳苓則被魯妍妍帶到了農場。
方寧已經在矽谷的一幢寫字樓里開了半天的會。
「老闆，雖然我們搬進了寬敞明亮的寫字樓、用上了最新的電腦、喝到了最香濃的咖啡，可是老闆，我們只感覺比以前更累了。」
羅比向方寧埋怨道。
方寧望向這個依舊散發著濃重番茄醬的大鬍子，飽含感情的道：
「羅比，我知道你們現在更加的辛苦，甚至都捨棄了看球賽的時間。但是羅比，你們在締造一段歷史，在創造一個時代，一個沒有盜版音樂的輝時代。
你知道嗎，半年之後，全世界所有的音樂創作者都會感謝我們，感謝你羅比，感謝我們『破曉』項目，因為我們保護了他們的知識版權，我們為他們的繼續創造提供了動力和保障。
我們在做一件偉大的事情，羅比！」
「可是老闆，你給的時間也太緊張了。加上這個月，還剩兩個月，我想我們可以在你要求的時間內完成Fairplay的研發，但是如何與播放器軟體進行整合，我們還沒有思路。
不是我們不知道怎麼去做，而是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怎麼做。」
方寧笑笑道，「羅比，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你們的戰友，『破曉』項目的哪一隊人馬，已經來到了矽谷，這個工作我們交給他們來做。」
羅比和其他幾個項目組成員聽了翻譯的話，然後幾乎同時露出了一臉的滑稽。
托尼絲毫不掩飾臉上的譏笑道，「老闆，你是不是在開玩笑？你們華夏，什麼時候也有會編寫程序的程式設計師了？在我們的印象里，你們只會剽竊我們的東西，然後把菜單翻譯成你們華夏的文字，叫什麼，哦，對了，叫『漢化』！」
「沒錯，我敢說他們連FairPlay的第一段代碼都看不懂，那可是最簡單的一段。」另一個抱著爆米花的大鬍子一邊往嘴裡塞爆米花，一邊笑著道。
等幾個人七嘴八舌調笑了一會，方寧這才微笑著道：
「OK，OK，OK，兄弟們，我知道你們可能不信，但我們確實派來了公司的幾個菜鳥，但是在編程上面，把你們大多數打趴下，一定是非常輕鬆的一件事情。」
「這不可能，並且他們都還是菜鳥？為什麼不讓最聰明的人過來！」托尼叫道。
方寧無奈的攤了攤手道，「因為我害怕讓最聰明的人過來，你們會跟不上他們的思路，不對，你們一定會跟不上他們的思路，因為他們比你托尼，要聰明至少三倍。」
「這更不可能！」托尼大叫道，「我的IQ是140，我測試過的，比我聰明三倍，那他的智商至少要達到420！這簡直太可笑了老闆，愛因斯坦的IQ也只有180。」
他這話剛說完，羅比就對他道，「嘿，兄弟，你這個說法並不正確。比你聰明三倍，並不代表著是你IQ值的三倍。」
「就算是這樣，也不會有人的智商是我的三倍，兄弟，你知道的，羅比，我們是斯坦福最優秀的那一批學生。沒有錯，我們是最聰明的那一批人。」
羅比笑著對方寧道，「他說的沒錯，我們確實是最聰明的那一批人，所以，你說的那些人什麼時候到，我覺得我們是時候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是天才了。」
方寧哈哈，這幫人，還真是高智商低情商。
沒過多久，程強就帶著老田三個人上了樓，經過門口兩名安保人員嚴格的登記與核查，這才進了辦公區。
老田粗線條，沒有注意到這些，隨行的程式設計師楚文元倒是有些好奇的問程強道，「這裡很危險嗎，為什麼安保這麼嚴格？」
程強搖頭，「矽谷高科技企業雲集，治安環境當然沒有問題。
但咱們這個『破曉』項目，屬於公司A級機密，所有流程必須要按照最高的保密等級來做。」
楚文元伸了伸舌頭。
他們的工作主要內容是音樂播放器軟體的開發，在漢唐科技的時候，項目的代號是「先行軍」，整個項目基本不怎麼保密。
項目的成果，也就是一款PC機上的音樂播放器軟體，名字叫做cMusic，更是在半個月前通過公司官網，以及飛天音樂網提供了公開下載，目前用戶數已經達到了二百七十多萬。
而剛剛下飛機後，老田同志就神秘兮兮的告訴他們兩個，他們現在正式參與到公司A級項目：「破曉」。
不過老田並沒有透露太多的細節，楚文元猜測估計老田同志知道的也並不多，而不是不願意說。
幾個人剛一下車，方寧就得到了通報，特意在安檢口後面迎接幾個人。
將近一個月沒見，老田同志好像有點瘦了。
方寧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老田同志也不介紹楚文元兩個人，自顧自參觀起了新的辦公室。
方寧與楚文元兩個握手，楚文元做了自我介紹，又介紹另一位同事，葉為先。
方寧聽了葉為先的名字，哈哈笑道：
「這個名字好，我們漢唐，就是要敢為人先，不僅在即時通訊工具、不僅在簡訊遊戲、不僅在音樂版權上，我們要在更多造福人類的領域裡敢為人先！」
程強直接就懵逼了，悄悄的拍著方寧的肩膀道：「要當爹啊，今兒個這麼高興？」
方寧也低聲回道，「剛接到的消息，蔣騰飛被焦天賦打斷了一條腿，但焦天賦也被蔣騰達派的人給打了黑槍，估計活不了了。」
程強倒吸了一口涼氣，當初方寧設計這個離間之計，他是一點都不看好的。
中間涉及的環節太多，涉及的人也太多，還有有根據蔣騰飛以及焦天賦愛好以及性格對他們行為的推測，但凡哪一點出了問題，可能都會弄巧成拙。
真是沒有想到，最後竟然被方寧辦成了。
「我現在只想知道，那個焦然然，真被蔣騰飛給糟蹋了啊？」程強假裝隨意的問道。
「你才幹得出這種缺德事吧！」方寧看著他道。
程強長出了一口氣，「真瘠薄揪心，這個焦然然，以後我罩著了。」
方寧看了看他道，「什麼情況，不就看了幾張照片？」
「一見鍾情不行啊。」
走著說著，幾個人已經到了會議室門口，方寧撇撇嘴，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拉過來老田、楚文元和葉文先道：
「裡面呢，是『破曉』項目米國的團隊，剛才我跟他們介紹了你們，他們對你們在這麼短時間內，做出這麼優秀的音樂播放器表示了驚訝。
但是並不太相信那款播放器是你們做出來的。
接下來我希望你們要用你們的實力，去征服他們。」
楚文元和葉為先還好，老田同志聽了方寧的話，立即就氣鼓鼓的道：
「老子能把播放器的代碼倒著寫一遍！竟然不信是我們做出來的，這幫洋鬼子，兄弟們，干，把他們干到服為止！」
楚文元和葉為先尷尬的齊齊點頭。
方寧拍了拍他們肩膀繼續道，「我需要強調一點，鬥氣的話不說，鬥氣的事不做，一切憑技術說話，一切憑成果說話。
唯一能把他們干服的，就是用你們的智慧，設計出完美的程序。
我說的你們能理解吧？」
幾個人同時點頭。
做好戰前動員，一行人走進會議室。
羅比、托尼等人仔細的打量起了老田他們。
老田他們三個人也仔細的掃視著羅比幾個人。
方寧坐上主座，首先互相介紹了雙方，老田和羅比互相打了個招呼。
然後方寧開口道，「現在我宣布，『破曉』項目正式啟動，我將親自擔任項目的總負責，下面我介紹一下項目的整體設想與具體分工。」
……
說也奇怪，趙愛民幾乎天天回家的時候，都能在小區里碰到自己剛認識的小老鄉。
有的時候是他自己，有的時候和他的女朋友。
終於，趙愛民忍不住問道：「你不用上學啊？」
崔玉成連忙道，「這不五一長假嘛，趕明天就返回羊城了。」
趙愛民瞭然，點了點頭。
這幾天他已經從老友那得到證實，新正公司確實向他老友的公司提出了一個價值五百萬的晶片需求。
晶片設計上並不困難，在原有產品設計方案上進行一些微調就可以完成。
也就意味著晶片設計的成本可以大大節省，甚至流片測試的環節都可以略去。
這基本上就意味著，光這一個項目，老友的公司就能有將近三百萬的盈利。
而這，還只是首批五十萬顆晶片的訂單。
說實在話趙愛民有些眼紅。
雖然自己擔任總經理的亞力，他並沒有一分錢的股份，但至少在他的理解上，兩百多名兄弟是靠著他吃飯的。
可惜公司創辦將近十年，他擔任總經理也有五年了，公司一直處於不虧不盈的狀態。
當初灣灣老闆帶過來的很多技術骨幹，也都陸續的回到了灣灣。
但與此同時也會有新的畢業生，從灣灣那邊過來。
而內地方面，公司基本很難招到對口的畢業生。
他經常跟一些朋友開玩笑說，我們華夏最聰明的人，都去搞騙老百姓錢的金融業了，搞科研的反而是我們這些次等聰明的人。
雖然是玩笑話，但這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現實。
此時的趙愛民，面臨著一個抉擇。
由於亞力公司一直以來的平平表現，灣灣那邊的老闆正準備出售亞力。
目前最有意向收購亞力的公司叫做瑞昱（RealTek），總部位於灣北的一家半導體公司。
這家公司的名頭要比之前的股東大的多，不僅於98年上市，它的主打產品高速乙太網絡單晶片控制器更是幾乎壟斷了全球的網卡晶片。
目前初步的收購方案是，由亞力原班人馬，成立新的公司，力炬半導體。
新公司註冊資本1000萬刀，總經理仍然是趙愛民，並且瑞昱承諾給他將近6%的股份，其他個別管理崗也將獲得部分股份。
員工與管理層的利益都有保障，所以整個收購過程，理論上應該會很順利。
但趙愛民現在確很猶豫。
幾年前，他和深城的那個老友一起從位於燕京的華夏電子廠下海，他加入了灣資的亞力，也就是現在的公司，幾年間從研發人員干到了公司的總經理。
應該說成長之路挺順利。
而他的老友，一直都在鼓搗著創業，傾家蕩產過，一無所有過，但現在呢，人家自己的半導體公司蒸蒸日上，一筆訂單都能掙到三百萬。
而他呢？
其實趙愛民更看重的並不是能掙多少錢，而是需要一份成績來證明自己。
灣資企業是挺好，最重要的是專利、技術和管理上面的積累。
半導體市場裡，灣灣擁有著很重要的國際地位。
幾乎是除了米國，就是灣灣了。
這與灣灣從70年代起發展半導體產業的戰略有布局有關。
經過三十年的發展，灣北已經積累了除米國之外的最大一支半導體企業隊伍，相關公司在半導體積累的專利和技術更是大陸所不可比擬的。
另一個重要方面是灣灣人更嚴謹、細緻，新員工的基礎也更加的紮實，更能俯下身搞研究。
實際上，他想像他老友一樣，創辦一定屬於他自己的半導體公司。
但是他又有不少的顧慮。
最重要的就是資金，即便是半導體領域裡資金需求量最少的IC設計公司，啟動資金低於1000萬刀，也難以正常開業。
其次就是風險。企業家太難了，創業的企業家更是把身家性命全都系在了褲腰帶上，隨時都有傾家蕩產的可能。
說實話，他並不是一個風險偏好者，這一點他自己也很清楚。
所以，雖然有些不甘，但他仍將不出意外的接受新的任命，繼續自己的職業經理人生涯。
……
5月8日，方寧乘坐的飛機，平穩的降落在灣北桃園機場。
一個留著絡腮鬍的中年人帶隊，對方寧一行進行了迎接。
如果趙愛民在場，他就能認出，這個絡腮鬍正是亞力公司大老闆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