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見穀雨在瘋狂的奔跑下停了下來,當下急忙扭腰晃臀,讓穀雨知道她已經醒了。
穀雨見狀,急忙把朱莉輕輕放在身邊一塊平坦乾燥的白色結晶岩上。
這裡的石頭很多,大小不一,應該是瀑布上面形成過塌方。
朱莉左右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看著穀雨,聲音很平靜:
「我們,被困住了嗎?」
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讓朱莉對困境的來臨感覺到麻木。
穀雨搖了搖頭,說道:
「還不清楚,我去瀑布下面看看,希望這瀑布衝擊出來的是個斜坡而不是立陡,正好順便去洗個澡。」
那些活死人很顯然是沒法再爬起來了,否則不會到現在還沒動靜,當然不排除他們擁有復原能力,但最起碼暫時來說,倆人還是安全的。
穀雨扛著朱莉一路狂奔,早就汗流浹背,全身黏糊糊的難受,看到這般清水,哪裡還能忍住沐浴一番的衝動。
不說他,就是朱莉,看到這白簾的瀑布,也禁不住想要沐浴個痛快,倆人自從迷路以來,幾天的時間,別說洗澡,連飲用水都要靠露水。
這個愛乾淨的女人,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我也要去洗一下,你去左面,我去右面。」
穀雨打了一個OK的手勢,倆人一左一右,來到瀑布下的水潭內。
水潭深度只有一米多,裡面還能看到一些青黑色脊背的鱒魚。
這可讓穀雨喜上心頭,因為這意味著可口的食物。
然而,還沒等他為這食物感謝上天的仁慈,他立馬又發現了更大的恩典。
就在這小瀑布的後面,掩蓋著一個黑咕隆咚的山洞。
這山洞垂直的鑲嵌在岩壁上,高差不多三米有餘,寬度幾乎與這深溝相等,差不多六米左右。
穀雨急忙順水游到洞口處爬了上去,這洞口最底部距離水面還有半米有餘,導致洞內除了洞口外,內部非常乾淨,不見潮濕。
目測了一下石洞的深度,大約也就是六米,但是地面平坦,簡直就是一處天然的小公寓。
再看石洞的上方,可能因為是剛剛塌方過,所以水瀑漫過的石塊並沒有摩擦的滾圓光滑,而是一個個嶙峋凸起,好似天然的台階。
「朱莉!快看這裡,有個能住人的石洞,咱們還可以通過石洞上面的石頭爬到瀑布上面去,這可真是太完美了。」
穀雨呼喊著,下意識的回頭望向瀑布的右側。
當那香艷的景色貫入眼帘後,穀雨幾乎屏住了呼吸。
朱莉正用垂落的小瀑布沖洗長發,即沒聽到穀雨的呼喊,也沒發現自己被偷窺了。
幾分鐘後,朱莉洗浴完畢,重新穿好了衣服。
當她得知可以從這裡爬到瀑布上面去,而且這裡還有個適宜居住,安全的石洞後,整個人也雀躍了。
久違的運氣,似乎終於回到了倆人的身上。
「短期內,這些天然的石台階肯定不會被瀑布沖刷的光滑,咱們可以往來上下,在瀑布上方製作醒目的火把求救標識,然後在石洞內居住等待。
這潭水裡的河蝦和鱒魚,應該夠養活我們倆好幾天了。」
朱莉看著潭水裡青黑脊背,肥肥胖胖的鱒魚,舔了舔嘴唇。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忙說道:
「可是,下游還有哪些可怕的活死人,他們要是爬過來該怎麼辦?」
穀雨打了個響指,笑道:
「那些東西似乎沒有什麼智商,這溝也不寬,只有五六米,咱們倆用潭水邊那些石頭壘一個牆,再在牆頭上燃起不滅的篝火,如果他們真的還能爬動,這樣的防禦,足夠阻擋他們一陣,咱們倆可以從容離開。
不過,他們在那麼高的峭壁上摔下去,估計全身骨頭沒幾根是好的,想要爬起來可不容易。」
一切,都開始變得美好起來。
說干就干。
穀雨和朱莉爬到瀑布上方,先是弄些乾柴扔到瀑布下方,深溝邊緣乾燥的河岸,然後尋了一棵大樹,綁上一根安全繩垂到石洞口,這樣他們在瀑布上攀爬的時候,也更安全,速度也更快。
同時又在瀑布上方的河岸兩側,弄了幾堆枯木干枝,燃起了老大的篝火,這是他們的求救信號。
當他們再次回到石洞前時,天色已經被夕陽染成金黃。
穀雨開始用石頭壘牆,而朱莉則穿著內衣褲,在潭水裡摸魚。
石牆不需要太高,真正起到阻礙作用的,是石牆上的篝火。
一米半的石牆,牆根處都是大石頭,彼此間縫隙較大,便與溪水流通,整個石牆下寬上窄,看起來就是一條橫貫的石頭堆,穀雨在上面點起了一條的篝火,成了火牆。
而當穀雨完成石牆的防禦工事之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星月當空,石洞內烤鱒魚的香氣瀰漫濃郁,朱莉已經做好了倆人來到這裡以來,最豐盛的一頓晚餐。
火牆上的火光,透過薄薄的瀑布,照射進石洞內,讓這三十幾平米的空間充滿了暖洋洋的光。
倆人坐在鋪好的乾草上,吃著外焦里嫩的烤魚,臉上帶著滿足的笑。
這真是一個好運的日子,晴朗的天空下,這些篝火的光,可以傳出很遠,很遠,如果真的有第二波搜救隊到來,一定能夠通過無人機發現他們的存在。
朱莉以後一定是個賢妻良母,這女人竟然聰明的把一個搜救頭盔的內部拆掉,用外面的金屬殼做鍋,燉了一鍋魚湯。
牛奶一般顏色的魚湯喝下肚子,暖洋洋的,引來了困意。
「休息吧朱莉,這麼晴朗的夜,不用擔心篝火被大雨熄滅,我們應該是安全的,放心睡吧。」
朱莉點了點頭,笑看著穀雨,道:
「那我先睡,等會起來我守夜,你再休息。」
穀雨笑著點了點頭。
或許真的是飽暖思,終於第一次吃飽的倆人,此時此刻,言語都開始變得越來越溫柔,軟的好像那瀑布的水。
朱莉很快便進入了夢鄉,睡得很沉,這幾天的疲累和驚恐,讓這女人急需充足的睡眠來修復身體。
穀雨也一樣,他坐在篝火邊,被溫煦的火光烤著,暖洋洋的,不知不覺間,竟然也靠在石壁上睡了過去。
似乎,他還做了一個夢,夢到那些跌落深溝的活死人依舊在原地掙扎,呼喇呼喇的吼叫著,無可奈何。
也不知何時,腳踝邊傳來一陣奇癢,讓穀雨在睡夢之中醒來。
然而,讓他驚奇的是,雖然醒了,但是那活死人在原地掙扎的夢境依舊還在自己的腦海里演繹著,延續著。
他看向自己的左腳。
失去了鞋子的左腳上面遍布著摩擦的水泡和荊棘刺破的傷口。
散發著奇癢的傷口,在內踝骨的位置。
那個傷口如此的與眾不同,別的傷口或者滲血或者結痂,只有這裡的傷口處,呈現紫黑色。
穀雨回憶樹上的一幕,心裡咯噔一下:
「這會不會是被那個活死人抓破的傷口?」
想到這個可能,他下意識的想要喚醒朱莉,但當他一抬頭看到睡夢之中的朱莉後,吸引他目光的不再是那完美的凸凹,而是那脖頸處跳動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