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周昭直接就應承了下來：
「我師父雖然修為不錯，但做人這個方面卻是一般。」
雖然他本身還是不敢這麼評價自己的師父的，但畢竟已經被逼到這個份上，也只能這麼說了。
「嗯！」
玄女卻是很堅定地點了點頭：
「你師父不知道曾經禍害過多少大宗門的女修士，所以現在幾乎已經是所有宗門的公敵了！」
只不過話說到這裡，周昭突然產生了一個疑問。
雖然說陸壓是各宗門公敵的，但玄女不也是嗎？
至少陸壓曾經禍害過的女修士還好意思向外說，大不了就是遇人不淑，但被玄女看中的，不是連說的機會都沒有嗎？
大家都是同樣的人，為什麼彼此的意見這麼大呢？
周昭想了想，還是想出了一個答案。
那就是兩個人同樣都是在爭搶資源，肯定會有矛盾。
尤其是兩個人還是同一輩的修士，各大宗門中的優質女修又只有那些，所以肯定存在著競爭關係。
而陸壓在提及玄女的時候，只是不屑一顧地笑了笑。
而玄女現在提起陸壓的時候，卻是充滿了不滿。
足以見得在當初那場有關於資源的爭奪之中，究竟是誰最後贏了。
不得不說，失敗者總是喜歡詬病對方，而成功者總是不屑於如此。
因為他知道，就算是怎麼說都沒有用，贏了就是贏了。
周昭強行再次擠出一個笑容，附和著她的說法。
兩邊都是和他關係那麼近的人。
他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調和。
所以說唯一的方法可能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就是在看見玄女的時候就向著玄女說話，反之亦然。
這就是最好的方法了。
看到周昭這麼附和她，玄女忍不住在心中偷偷笑了起來。
至少像是現在這樣抹黑一波陸壓，讓他的收徒算盤落空，至少也是培養出一個對他印象不夠好的弟子。
那也是血賺啊！
所以她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就繼續說道：
「你可能不知道，陸壓其實本來是有道侶的！那是他的師父和師兄一起幫他選的。」
玄女頓了下，解釋道：
「當然他的師兄就是你可能也比較熟悉的玉帝。」
周昭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但是後來，他竟然拋棄了他的道侶，和一個小宗門的女修士跑了！」
周昭眯了眯眼睛，明顯對這個故事有了些興趣。
沒想到自己師父年輕的時候也做過這麼荒唐的事。
果然這個性格不是一朝一夕，而是他本身就是這麼樣子的一個人。
「後來呢？」
「陸壓的道侶那也是大宗門出來的天驕！本來這是一場無比雙贏的宗門聯姻，但都被陸壓一個人的任性毀掉了。」
周昭也能想像出後果，但還是聽著玄女繼續說下去。
「本來如果陸壓把這件事情弄得小一點也就罷了，就只是出軌的話，雙方也都有個原諒，但他這件事情鬧得太大了，竟然直接跟著那個小宗門的女修士來了一個人間蒸發。」
可以想像當時修仙界究竟有多麼著急而且混亂。
「用的方法也正是玉帝那一脈的獨有秘法：不二乾坤。」
玄女繼續解釋道，但說到了專有名詞，還是決定停下來解釋一下：
「大概就是一個可以另造乾坤的秘法，在應急時躲避敵人尋找有奇效，但只能維持幾天的樣子。」
「所以說，陸壓在那幾天之後被找到了？」
周昭撓了撓頭，提出了一個假設。
「沒錯。」
玄女嘆了口氣，似乎還是有點追憶的。
畢竟這都是她年輕時代發生的事情。
雖然那件事足夠轟動，在當年也是震驚了整個修仙界的大事，但在真正談論起來還是有不少細節被忘掉了。
畢竟這種事情過了那麼遠，而且完全是別人的事情，哪裡能記得那麼清楚呢？
「當時陸壓的道侶是天下第一女修宗門，天衍聖女宗的天驕。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她就回到自己的宗門閉關了。」
說到這裡，玄女不免也是有些唏噓的。
畢竟這也是一個天驕的青春，乃至於人生，就這麼被陸壓這麼一個渣男給毀掉了。
「那個女天驕叫什麼？」
周昭還是詢問道。
畢竟只有知道了名字，才有可能去調查。
不然就知道那是陸壓的道侶的話，他可沒有膽量去直接問陸壓。
這種黑歷史想必不管是誰都是不想提及的。
「這個嘛……」玄女努力想了想才回答道：
「那個時候是叫素輕好像。」
這個名字……
周昭好像在某本暢銷書中看到過。
當然故事重合的可能性不大，畢竟那個素輕所在的是一個小宗門。
很小很小的那種。
而且鐵定是敗犬的女人怎麼可能成為自己師父的女人？
「現在想必也有數千年了，一直沒有聽說過素輕重新出山，恐怕是香消玉殞在自己宗門中了。」
玄女的聲音很是悲憫。
雖然彼此之間的感情並不是很深，但好歹都是同一個時代的天驕，彼此之間還是很有些共情的情愫的。
「那我師父當時是什麼下場？」
周昭繼續問道。
聽周昭問到這個問題，玄女本來已經有些平息的怒氣一下子又上來了：
「還能是什麼下場？當時就算是他的師父，幾千年都沒有露過真容的聖人之首都出來了，才勉強保下了自己這個不肖徒弟。」
玄女越說越氣憤，身邊的空氣也變得冷冽了起來：
「當然也是賠償了好多，幾乎是把他師父畢生的積攢消耗了十分之一才勉強平息掉了對方的怒火。」
「後來呢？」
周昭繼續問道。
「後來？至今天衍聖女宗和他那一脈都沒有什麼交流。就算是玉帝成為天帝這件事，天衍聖女宗也只是傳了個恭喜的口訊而已。」
果然，這就是記仇了。
而且算得上是世仇。
而當時之所以那些仙人在看到周昭最後選擇了陸壓的時候都是遺憾而且嫌棄的神色也是有道理的了。
畢竟你親眼看到一個天才就這麼毀掉了，你不可惜？
「今後你如果看到一群身上閃著淡藍色光環的仙女一定要記得避開，因為她們很有可能就是天衍聖女宗的弟子。你作為陸壓的弟子，肯定會遭到清算。」
周昭忍不住抖了抖。
實在是有些太可怕了。
沒想到自己這個師父雖然給自己帶來了天庭這麼一個強勢的靠山，與此同時也帶來了天衍聖女宗這麼一個強勁的敵人。
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周昭深吸了口氣，繼續詢問道：
「所以那個小宗門的女修，就是我師父的情人，下場怎麼樣？」
這件事還是比較重要的。
畢竟她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師娘之一。
而且她應該也算是引發自己師父現在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之一。
抽個時間得去拜訪一下。
但玄女很快的回答就讓周昭傻眼了：
「你覺得呢？那麼有辱大宗門名聲的女修你覺得會有什麼好下場嗎？」
玄女眼神中卻沒有多少悲憫，反而是壞人得到了報應的那種暢快。
這種心理是不好的。
「死了？」
周昭問道。
「當然，不僅她死了，她所在的那個小宗門也被天衍聖女宗一夜之間就給抹殺了。」
一夜抹殺一個宗門！
著實可怖了。
看來自己將來看見這群閃著藍光的女人已經不僅僅是應該避開了。
而是應該抓緊時間吹響他的師伯祖給的那個口哨。
「我師父沒有出手阻止嗎？」
周昭繼續詢問道。
「據說是當時他的師父給他下了禁足令，他是時隔十年才出世的。」
玄女想了想，還是繼續說道：
「你以為這麼就完了嗎？」
「還沒完？」
周昭心尖一顫，恐怕這件事情還沒完。
這些人還真的是斬草除根。
「那個勾引陸壓的女子，靈魂被打入千世輪迴之中，世世輪迴，苦難永無止境。」
這就有點嚇人了。
只不過周昭的注意點卻不是在這個上面。
「那個女人被打入輪迴到現在為止多少年了？」
玄女愣了愣，似乎是沒有想到過他竟然會糾結於這種問題。
聽到她說這種事情，正常道侶的反應不應該是馬上發誓什麼的嗎？
這件事幾乎所有修仙者都是知道的，也被用作一個婚前故事來警戒所有想要出軌的仙人。
「應該是……四千一百多年吧。」
玄女仔細算了好久才回答道。
只不過她很明顯不是很開心了，因為這種沒有什麼用處的東西耗費了她不少心神。
尤其是這種沒有什麼用處的新聞。
「一般受天譴之人都會活多久？」
周昭繼續問道。
因為他曾經在某本道家經典上看到過，所有被詛咒之人的壽命都會比較短。
就算是成為了仙人，學會了成仙之道，也一樣會死在天道之下。
就是那種不管是誰也查不出原因的暴斃。
而且不僅僅會犯命缺，這些受詛咒的人五弊三缺會應驗兩個。
「一般不會超過三十年。」
玄女本來對於這種問題就已經很不耐煩了，但抬起頭卻看見了周昭無比認真的神色。
「師父曾經跟我說過，他共計有過的紅顏知己是一千三百八十七人。」
周昭沉吟道。
只不過玄女並聽不懂他到底要說什麼。
只不過聽到這個恐怖的數量之後也是和周昭當初一樣的反應：
「禽獸！」
只不過周昭這次的想法已經不僅僅局限於此了，畢竟其中還有好多更重要的事情沒有思索。
「把整個數字除以十，再去掉小數點後面的，得到的數字是一百三十八。」
玄女已經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了。
就是感覺這麼運算還挺厲害的。
至少對於她這種專門修煉功法不修煉算數的人而言，確實還挺厲害的。
「你把剛剛我算出來的一百三十八乘上受詛咒的人的平均壽命三十試試。」
周昭看著玄女，目光很是堅定。
但不管他怎麼說，玄女都沒有動彈。
真的不是她不會算數，就只是她懶得算而已。
畢竟算數這種小兒科的東西，那不是有手就行嗎？
周昭本來也沒有指望讓她算，剛剛之所以提醒她就是為了不讓她跑神。
畢竟這是一件還算是很重要的事情。
至少是可以搞清楚陸壓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到處開後宮的原因。
「得出的數字剛好是四千一百四十年，再加上陸壓當年跟著第一代情人的那三十年，四千一百三十年。」
周昭頓了一下，讓玄女也有一個緩衝的時間。
知道確定她不再是一頭霧水反而是大惑不解了，周昭才繼續說道：
「所以說，只要是能確定師父現在的所謂情人是不是只有十歲，就可以確定他到底是渣男還是無比忠貞的好男人了。」
聽到他這麼一番話，玄女想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畢竟她只是文化水平比較低，又不是傻子。
只不過她的注意點並不在考證陸壓到底是不是個渣男上。
反而是抬著頭用一種非常厭惡的表情說道：
「你該不會是陸壓派來腐化我們的吧？」
周昭被他這麼一說倒是愣了一下。
「當然不是！」
周昭辯解道：
「就只是進行求證，剛剛我的推算你也聽到了。」
空了一會兒，他還是決定先給玄女一點思索的時間。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讓我陪你一起去證實這個推算？」
玄女挑了他一眼，很明顯就不願意。
沒有人願意做這種事情，最關鍵的就是吃力不討好。
已經不僅僅是不討好了，完全就是吃力最後還被那麼多人記恨。
至少天衍玄女宗不會放過她，如果她真的跟著周昭去調查的話。
當然如果調查失敗了，得罪的就是玉帝那一脈。
正反兩面都是血虧的事，而且很容給自己的師父還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這兩個勢力她是一個都惹不了的。
所以玄女就直接拒絕了他：
「太危險了，這種事情我不做。」
周昭眯了眯眼睛：
「你不想給這件事情一個真相嗎？」
「知道真相之後又能怎麼樣呢？就算是最後像你說的那樣，陸壓不也是拋棄妻子的渣男？」
玄女非常不悅地甩下了一句，就徑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