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郭浩覺得這樣不舒服,很自然的牽著郭永寧的手,把她帶回了節度使府。
到了大門前,一個打掃的僕役愣了一下,臉上隨即露出笑容,看來這位公主陛下,終於把他們大人拿下了。
消息很快傳了出去,郭府上下好像有什麼喜事一樣,每個人見到郭浩都會說一句:「恭喜大人。」
郭浩頓時無語了,到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些下人也是替他高興,他已經拖了半年,所有人都覺得,就算是快冰,也應該融化了。
看著狼吞虎咽的郭永寧,郭浩在一旁自顧自喝著酒,一旦接受了郭永寧,就意味著和郭威撇不開關係了。
郭永寧真的餓了,完全不顧形象,飽餐了一頓後,這才不好意思地看著郭威。
「浩哥兒,城外有一座寺廟,聽說那裡很靈的,我們明天去看看吧,正好去還願。」
郭浩好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不由得覺得很親切。
「還願?你在廟裡許了什麼願?」
「不告訴你!」
郭永寧微微一笑,然後伸了個懶腰,由於夏天衣服很薄,露出了腰部雪白的肌膚,郭浩頓時覺得有些口渴。
郭浩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他已經離家半年多,身邊也沒有個女人,郭永寧真是一點覺悟沒有,竟然敢做這種動作。
趕緊喝口酒壓壓驚,可是酒哪裡能壓住火氣,郭浩起身走到院子裡,打來一桶井水澆在身上,這才覺得舒服些。
「你在做什麼?」
郭永寧雖然有些小聰明,畢竟是位未經人事的少女,男女之事並不是很懂,所以覺得郭浩很奇怪。
「沒什麼,天太熱了,洗個澡涼快涼快。」
「洗澡?那你怎麼不脫衣服。」
「……你在這裡,我怎麼脫衣服!」
郭永寧臉一下子紅了,轉身進了房間,六月的天正是熱的時候,外面好像下火似的,郭浩又打了一桶水沖涼。
郭永寧住進了郭府,人多人都得到消息,心說這位駙馬爺也真能折騰,而這位公主也是奇葩,滿朝文武那麼多青年才俊,偏要嫁給郭浩。
第二天一大早,李輝就備好了馬車,載著郭永寧去城外的寺廟,郭浩騎馬跟在旁邊。
到了山門外,郭浩抬頭看見「蘭因寺」三個大字,這座寺廟古色古香,竟然還是座古寺。
「我們進去吧,這裡的齋飯很不錯,我之前吃過幾次,要不是捐不起香火錢了,我真想住在這裡。」
郭永寧說完,李輝在郭浩耳邊說了兩句,郭浩冷哼道:「難怪你的錢花的這麼快,原來都給了這些和尚!」
這座寺廟此時很有名,後世卻沒有記載,應該是淹沒在歷史中,沒能經過歲月的洗禮。
這裡的齋飯很貴,一頓飯要五百文,這已經夠普通百姓生活很久了,除了一些達官貴人,很少有人能吃得起。
「也不能這樣說,這裡的齋飯真的很好吃,我以前都不知道,豆腐竟然能做出肉的味道。」
郭浩聞言不屑地一笑,這個他早就見怪不怪了,這座寺廟他也知道,但他對宗教沒什麼興趣,也就一直沒來。
咣……咣……咣……
三聲鐘聲響起,蘭因寺的山門忽然大開,從裡面走出一眾和尚,為首的是一位中年和尚。
「阿彌陀佛,昨日法海師叔說,今日巳時會有貴客降臨,當時貧僧還不信,今日一見師叔果然沒有騙我。」
大和尚說著迎了上來,給郭浩施禮道:「貧僧了容見過節度使大人,見過公主殿下。」
對於和尚們的迎接,郭浩不覺得奇怪,倒是那個法海,郭浩覺得很有趣。
「你剛剛說的法海,可是你的師叔?」
了容起身笑道:「正是。」
「那他是什麼時候說我要來的?」
「也是巳時。」
郭浩聞言一驚,昨天早上他還沒有遇到郭永寧,來蘭因寺也是郭永寧臨時起意,巳時那會兒郭永寧還沒有說,那個法海是怎麼知道的?
「敢問那位法海師傅,現在在何處?」
「正在西院禪房,等待大人前往。」
郭浩皺了皺眉,覺得這些和尚是裝神弄鬼,表面上卻不漏聲色,擺手道:「頭前帶路!」
了容見狀笑了笑,讓出道路,伸手道:「大人請。」
郭浩邁開步子,龍行虎步地走進了蘭因寺,兩邊的和尚紛紛行禮,郭浩沒有搭理他們。
一路來到西院,了容把郭浩帶到一個禪房,推開房門,只見一個清瘦的老和尚,滿臉的皺紋,白色的眉毛得有半尺多長。
「阿彌陀佛,二位施主請坐,貧僧在此等候多時了。」
說著指了指身前的兩個蒲團,郭浩打量一下四周,並沒有什麼特別,於是盤膝坐下。
「你就是法海?」
「我是法海,卻不是施主故事中的那個法海。」
法海笑著說道,這讓郭浩有些意外,隨著郭浩的觀察,他發現法海雙眼露出白色的眼瞼,好像是個瞎子。
「不用晃了,貧僧雙目失明已經十年了,不過貧僧眼睛雖然看不見,心卻很明白。」
「哦?那你說說你明白什麼?」
法海聞言撥弄著手裡的念珠,說道:「二位身上,有王氣!」
「王氣?這不奇怪,我身邊這位,可是當朝永寧公主。」
法海笑而不語。
「除了我們的身份,你還能看出什麼?」
郭浩不信法海真的那麼神,所以成心試探,法海也不著急,繼續撥弄著念珠。
「二位施主,命運相連,此生不會分開。」
此言一出,郭永寧大喜,心說這個和尚真厲害,竟然知道他想什麼,等回去後一定多捐點錢。
「這算什麼,現在整個河東都知道我二人的事,這個也不新鮮。」
看到郭浩還不信,法海忽然笑了,竟然停下了手裡的念珠,雙眼一瞬間恢復正常,一道凌厲的目光看向郭浩,把郭浩嚇了一跳。
然而當他再看時,好像什麼都沒發生,老和尚的眼睛還是之前的樣子,但老和尚的神色卻變了。
「貧僧還知道,你們二人,應該都是已死之人!」
「什麼!」
郭浩直接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再看法海繼續撥弄著念珠,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有老了一點。
「法海和,大師,你是怎麼……」
「阿彌陀佛,貧僧不敢稱大師,此時也沒有什麼大師。」
「沒有大師?」
郭浩聞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佛教中的大師,是指證得初果以上者,乃至諸佛菩薩,堪為眾生之師範,故稱大師。
而宋朝以前,能稱大師的只有釋迦牟尼級別的人物,到了宋朝後,皇帝冊封了幾位大師,而這些大師也不是普通人,需要通過考試才行。
法海和尚說沒有大師,他到底是不敢稱大師,還是知道些什麼,郭浩忽然覺得這個和尚有點門道,貌似真有些道行。
「阿彌陀佛,是不是大師,都不重要,施主今天來到這裡,乃是命中注定。
這位女施主是施主所救,如果離開施主的庇護,時間久了就有性命之憂,施主既然救了她,為何不救人就到底呢?」
「離開我就有性命之憂?」
郭浩有些不相信,他是救了郭永寧,可是郭永寧在郭威身邊也活的好好的。
「一年,這個期限不能超過一年,施主若是不信,可以試一試,只是希望施主不要後悔。」
這個老和尚的話,郭浩真的不願意相信,可是他說二人已死,這是郭浩最大的秘密。
就在郭浩百思不解的時候,了容在外面敲門。
「師叔,齋飯準備好了。」
法海聞言笑道:「去吧,吃了這頓飯,以後無緣再見了。」
說罷法海起身,雖然他眼睛看不見,卻和正常人一樣,走到門前打開房門,向齋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