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為好。」
少年收了槍,垂下視線。
他聲音低沉,在這漆黑的夜色里,生生有幾分涼薄的味道。
雲初的目光鎖定著眼前的少年。
女孩眼眸微眯:「你知道傅彥景在哪裡。」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事實。
聞聲,少年微微抬眼:「知道又怎麼樣?」
他看向雲初。
少年的視線幽幽的,並沒有要告知雲初的意思。
原主和時綏相處的那段時光,對方一直在保護著她。
原來……
都只是偽裝。
對方針對她,或者說,是針對警方的計劃,時綏出現在他們身邊,也許就是其中埋下的一環。
在很久之前,計劃就已經悄無聲息地展開了……
但眼下,對方並沒有表現出要傷害她的意思,只是在勸她離開。
這和她推測得到的結論又有幾分相悖。
頓了頓,她開口:「如果,我一定要去救他呢?」
話音落下,少年的眸光微閃。
他轉過身,停頓了一下後,也沒在意女孩的話。
「你找不到入口。」
少年的聲音緩緩傳來。
並不擔心雲初堅持要去。
因為首先,她就找不到地下城的入口。
那地方很隱蔽,不知道的人也輕易發現不了。
不然,那個地方也不可能相安無事存在了那麼多年。
雲初思索了下,抬腳跟上了時綏。
對方也不阻止她跟著,也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雲初開了口:「你到底是什麼人?」
少年遲鈍地回復了一句:「不重要。」
雲初默了默。
接著,面前的少年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說:「別去找那個警察了。」
雲初:?
「等你再見到他,或許,他已經不再是你們認識的那個人了。」
少年的聲音平緩,低沉。
細細品味,卻能驀地讓人生出一種錯覺,這夜色越發薄涼了……
雲初微微蹙眉。
他是……什麼意思?
…
幽閉的囚室。
地板和牆壁是潮濕的,天花板上懸著一顆暗黃色的燈泡。
燈光微弱,昏黃的光線卻恰到好處地落在了被鎖在金屬椅的警官身上。
鼻樑上的金絲眼鏡,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摘下了。
皮相上沒有傷痕,只是陷入了昏迷。
不一會。
囚室的鐵門被打開。
兩個武裝後的黑衣人,抬了一把歐式單人沙發,擺在了警官正對面的位置。
在他們身後,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緩緩走了進來。
他坐在沙發上,銳利的眸光落在面前的警官身上。
男人聲音低沉地吩咐:「弄醒他。」
「是。」
說著,一桶涼水澆了下去。
警官烏黑蓬鬆的髮絲瞬間被水浸濕。
水珠順著眉眼,沿著臉頰的線條流淌下來,逐漸沒入衣領。
昏睡的警官眼睫微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目光平靜,瞳眸漆黑,緩緩抬起頭,直視著面前的男人。
此刻,傅彥景被束縛在金屬椅上。
腰間,雙腿,手腕,皆被金屬環桎梏住,動彈不得。
再強大的人,此刻,也只能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考慮好了嗎?傅警官。」
男人勾了勾唇,雙手交疊,很有誠意地開口。
傅彥景沒有作聲。
對方也不急,往後靠了靠,倚著椅背,繼續說道:「當初,我們的人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戲弄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警官。」
「不過——」他話鋒一轉,目光落在傅彥景身上,「因為你,我又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