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進來,遮住了外界的些許光線。
先生執筆的手,動作微微止住。
夙塵偏過頭,對上了皇女平靜的視線。
「九殿下今日何故來遲了?」
先生的嗓音溫潤,如珠玉般,悅耳動聽。
那張傾世的面容上,漂亮的唇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雲初微頓。
倒不是因為對方生得如此傾城貌美,而是因為系統提示,對方便是這個位面的主神心魔。
書童軒晚跟了上來,少年乖巧低頭,站在了皇女身側。
先生視線輕輕掃過,臉上溫潤的笑意不減。
雲初作了一個揖禮,嗓音淡淡的:「嗜睡誤了時辰,請先生責罰。」
女孩的聲音不大,只有端坐在前面的先生才能聽見。
夙塵聞聲,頓了頓,筆端不小心在宣紙上氳開了一攤濃重的墨漬。
先生纖密的睫羽垂下,遮住了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眸。
在學堂之中,皇宮裡的九殿下,也時常枉顧紀法,遲到早退,擾亂秩序,欺壓同門,從未像今天這般,主動請責。
頓了頓,夙塵溫潤出聲:「那便請殿下回去謄抄一遍帝綱,如何?」
雲初沒什麼情緒地「嗯」了聲。
領了責罰,便走向了最後一排原主的位置。
果然,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不愛學習的人總是熱衷於最後一排。
雲初在軟墊上坐下。
軒晚也侍在了一側。
面前的檀木桌上攤開著一張宣紙,雲初垂眸看了看。
先生微微抬眼,視線落在了九皇女的位置。
他清了清嗓音,出聲:「今日的任務,是默寫一遍德論。」
先生說完,淺色長袖下的手臂輕抬,白皙得如冷玉般的手,輕掩住漂亮的嫣唇,咳了幾聲。
當先生放下了手,那張貌美的臉上,膚色似乎愈加蒼白了。
軒晚在一旁磨墨,雲初執起了筆。
聽見前方那人的咳嗽聲,不由得抬眸看了一眼。
即便離得遠,也能看到,先生白皙如雪的脖頸間也浮現了一層薄薄的粉色。
雲初剛入座不久,便聽到了附近貴女的聲音。
「天天遲到,也不知道是安的什麼心思,還不是為了吸引先生的注意。」
「不就是仗著有幾分寵愛,有什麼了不起,和大皇女相比,還不是雲泥之別。」
「女帝膝下的幾位殿下,也就是她最為草包了。」
…
貴女們竊竊私語著,又不敢大聲說出來。
雲初自動屏蔽了這些聲音。
主要是……
她現在遇到了一個難題。
剛剛先生說的德論,她腦海中只有隻言片語。
原主一看就是沒有好好背誦過。
停頓了下,雲初看向軒晚:「你會嗎?」
小書童愣了下,點頭:「會。」
雲初:「你說我寫。」
軒晚:……
軒晚仰頭嘆氣。
方才殿下主動向先生請責,他還竊喜了好一陣。
殿下總算是開竅了,有了皇女的樣子。
沒想到……
吐槽歸吐槽,小書童還是乖乖的一句一句背誦。
雲初沒用過這種毛筆,她用握鉛筆的手勢握好,邊聽邊在宣紙上謄寫。
軒晚在一旁認真地磨墨背誦,也沒發現雲初錯誤的握筆姿勢。
在堂上的先生,一直在默默關注著底下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