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掃過最後一排的九皇女時，先生波瀾不驚的黑眸里也微微露出了詫異之色。
女孩端坐好，寫得認真，但握筆的姿勢卻是漏洞百出。
小書童也沒有去糾正，口中似是在念叨著什麼，一隻手提著衣袖，另一隻手則在研墨。
夙塵看了一陣，白皙如玉的指尖微微搭在案上。
一襲白衣飄飄，墨發如同瀑布般，有幾縷垂在了胸前。
黑白兩色交織在一起，分外好看。
先生緩步站起，身形頎長漂亮，卻很是瘦弱。
臉色白皙得近似蒼白，臉上的神情溫潤，只會讓人不自覺地想到芝蘭玉樹，陌上公子。
只是身體抱恙，身子骨格外的柔弱。
讓人瞧著，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先生起身時，不少學生都暫停了手中的事，看向了貌美無雙的先生。
貴女們的神情毫不遮掩，流露著侵略的興趣。
這些目光，夙塵是厭惡的。
曾經的九皇女也對他流露過同樣的目光。
但坊間傳聞，九皇女偏愛傾玉閣中的花魁美人，便不多施捨目光予旁人。
對於這些傳聞，夙塵向來聽之任之，並不在意。
適才與九皇女對視時，對方目光平靜，沒有他熟悉的侵略之色。
她似乎……
真如坊間傳聞般，縱然風流成性，倒也鍾情於傾玉閣的花魁美人。
先生垂下眼睫，默默走向了後排的皇女。
雲初覺察到有人靠近後，便停住了筆。
抬眸見是先生，她一頓。
筆端戳了下小書童。
小書童也機靈，立馬閉了嘴。
雲初又抬眼看向走來的先生。
認真打量之後，不禁感慨，果然是朝鳳國第一病美人。
在她掌握的信息里。
夙塵，相國之子，從小體弱多病，是朝鳳國出了名的病美人。
雖是病弱，夙塵卻滿腹經綸，才華橫溢。
加之母上貴為相國，才不像尋常男子般，早些依附了妻主，而是擁有一份在學堂任教的差事。
夙塵算是第一個，在朝鳳國有著權職的男子。
他與普通男子相比，多了一份難得的自由。
這些皇女貴女，早就覬覦第一美人的美色。
如果不是相國護著，那些貴女們早就按捺不住了。
雲初思索著，莫不是被發現了作弊？
女孩面無表情，淡定地看著先生走到自己的身側。
「殿下，借筆一用。」
先生溫潤出聲，白皙的手指從寬大的衣袖下探出。
那隻手，生得格外漂亮，骨節分明，色澤如羊脂白玉。
雲初停頓之後，就將筆遞給了對方。
她還疑惑，只是借筆？
結果，先生接著就開了口：「殿下方才的握筆姿勢是錯誤的，微臣給殿下演示一遍正確的姿勢。」
話音落下，雲初看了一眼軒晚。
小書童圓溜溜的眼眸微微睜大。
他剛剛……確實沒有發現。
雲初淡定從容，淡漠出聲：「有勞先生。」
夙塵垂眸，握好手中的筆，「就像這樣。」
雲初觀察後，點頭：「我試試。」
夙塵將筆還給雲初。
雲初學著夙塵的動作，找准了位置握好。
但好像……還有哪裡怪怪的。
雲初一時也沒有發現錯在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