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宮是嬴政的地盤,但是作為秦國權利的中央,這裡有數不盡的眼睛盯著,胡亥下獄之後,只不過片刻之間,秦國高層就已經人盡皆知了。
「父親,長戈候這是什麼意思啊?」
丞相府李斯自從聽了這個消息,就一直沉默不語,盯著秦王宮的方向一動不動。
「不該問的別問,這對你沒好處。咸陽的的水開是變渾了。」
李斯目光閃爍,公子扶蘇是嬴政的長子,深的嬴政看重,處處磨練。
但是長子扶蘇不是秦國儲君,皇位只有一個,虎視眈眈的人並不少,而公子胡亥則是除去公子扶蘇最有可能繼任大統的人。
秦國所有的世家都在觀望,所有的文臣武將也在待價而沽,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嬴玄居然在這個
時候就已經站隊了。
嬴玄不是普通人,他是大秦皇族的代表,得到他的認可,公子扶蘇恐怕已經有九成的把握了吧。
「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這是陛下的意思還是嬴玄個人的意思。」
秦王殿中,嬴政聽到宦官說出來的消息,沒有任何表示,就繼續翻閱奏摺,讓伺候在一旁的宦官冷汗淋漓,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時間一點點流逝,過了黃昏,黑夜已經來臨,當月亮高高掛起的時候,嬴政終於處理完了最後一本奏摺,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陛下,公子胡亥被嬴玄大人關進了影密衛大獄。宮裡已經和嬴玄大人交涉過了,只不過是一些小事情,可是嬴玄大人就是不鬆口放人,您看?」
看到嬴政處理完政務,就有宦官膽戰心驚的說道。
這短短的半天時間,宮裡已經派出了不少人和嬴玄交涉,甚至就是後宮妃嬪、中車府令都沒有見到過嬴玄本人,或者說嬴玄鐵了心要關押公子胡亥,誰也不見。
「朕知道了!」
嬴政不悅的說道:「傳朕口諭,公子胡亥頑劣不堪,恃寵而驕,罰俸三月,禁足三月,不得有誤。」
「負責教導胡亥的先生也換人吧,一群無能的東西,怎麼教出來這麼丟人現眼的東西。」
嬴政憤怒的說道,他不生氣胡亥去找嬴玄的麻煩,也不生氣嬴玄關押胡亥。他生氣的是胡亥的自大與無知,明知道自己鬥不過嬴玄,居然跑上去送死。
他嬴政的兒子可以無能,但是絕對不能無知。
無能的人,大秦有的是錢糧來養活他,若是無知,不僅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還會給大秦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嬴政雖然沒有出面,但是宦官帶著他的口諭來的時候,嬴玄也知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所幸嬴玄也並非要真的致胡亥於死地,順勢也就將胡亥放了出來,交給前來的太監。
「侯爺,陛下最近常常念叨侯爺有一段時間沒有去看他了,不知侯爺什麼時候有時間去看看陛下,他對您可是想念的緊吶!」
「多謝公公提醒,今天天色已經晚了,陛下也該休息了,我明天去吧。」
嬴玄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估摸出大概的時間,打消了現在去見嬴政的想法。
他知道他今日的舉動太瘋狂了,現在的他已經擺明架勢不會支持胡亥爭位,雖然他也沒有旗幟鮮明的支持扶蘇。
但是所有皇子中,他和公子扶蘇的關係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雖然他不曾參與朝堂之爭,但是他是公子扶蘇的黨羽,這一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皇叔,你太莽撞了。」
公子扶蘇不解的看著嬴玄,他是在想不通以嬴玄謀定而後動的性格,怎麼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還好嬴政沒有追究。
「公子,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嬴玄不以為意的說道。
「我知道你支持我,可你這麼做,讓父皇怎麼想?」
公子扶蘇壓低聲音,生怕被什麼人聽到一樣。
「扶蘇,你記住了,我從來不會誰,以前沒有,將來也不會有。我是陛下的人,我永遠站在陛下這面。」
「你們兄弟之間的爭鬥我不會插手,你我是朋友,有些話我還是要對你說一下。」
「這秦宮的水很深,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在這裡,人心叵測,你能相信和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嬴玄看不上胡亥,對於公子扶蘇也是欣賞罷了。公子扶蘇太仁慈了,將來會是個仁君,可惜如今的秦國是亂世,亂世是霸主的天下,仁君只會耽誤整個秦國,甚至是葬送掉整個秦國。
嬴玄作為一個穿越者,他對秦國的歷史也是有些了解的,儘管這個時空的秦國略有不同,但是大致的走向是一致的。
他希望憑藉自己的力量改變這個時代,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大秦的皇族,更是因為他想建立一個前所未有的帝國,始皇帝嬴政已經為這個帝國畫出了草圖,嬴玄想幫助他亦或者幫助自己完成這幅絕世的山河社稷圖。
他和嬴政會死去,這是毋庸置疑的問題,是人都會死,傳聞這世上有長生,可是誰也沒有見過。
他和嬴政意圖建立的帝國會有新的掌舵人,但是就目前而言,公子扶蘇並不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所幸他還有大把的時間去等待公子扶蘇去成長,踏入武侯境界,他有數百年的生命去消磨,踏入更高層次的嬴政甚至有比他很多的時間。
但是所有的前提都建立在嬴政活著的前提下,所以嬴玄拿起來鎮秦劍,為了讓嬴政活下來,為了只存在於他和嬴政幻想的偉大帝國,所有擋在他們前面的人,都是敵人。
諸子百家也好,六國餘孽也罷,沒有人可以忤逆他們的意志,就是公子扶蘇也得讓路。
「皇叔,你………」
公子扶蘇難以置信的看著嬴玄,如今的嬴玄和往日的嬴玄截然不同。
以前的嬴玄是個安靜理性的人,他認同諸子百家的道義,同時質疑部分道義的合理性。他吸納百家之長,扶蘇甚至覺得嬴玄才是這世上最睿智的人。
可是如今的嬴玄變得陌生了,他骨子透出一股無畏的氣息,他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告訴扶蘇:他將站在嬴政身邊,哪怕與天下人為敵。
「扶蘇,你還小,有些事你現在不懂,將來也不會懂,你永遠不知道你父皇,那個名叫嬴政的男人在我心中是何等偉岸的存在。」
「我未曾見識過三皇五帝的雄風,但是你父皇的雄才大略我見識過了,你父皇不是人傑,做不到你心中完美的帝王;他是這個時代的霸主,這個時代因為有他才配稱之為一個時代。」
「我願為他揮戈,以盪不平;我願為他執劍,以誅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