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被趙高帶走之後,嬴玄對這些儒生就徹底沒有好臉色,醉夢樓大概只有三十幾個儒生,是這次撰寫聯名書的主要人物,但是還有一些知情人沒有出現在醉夢樓。
聯名書嬴玄可以看,天下人都可以看,唯獨嬴政不能看。
儒生將嬴政定義為暴君,這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嬴政英雄一世,豈會在乎他人的看法?
但是這聯名書上有扶蘇的名字,被自己精心培養的接班人背叛,嬴政看到扶蘇的名字時,暴怒是理所當然的,接下來扶蘇恐怕對於嬴政來說,就不是未來秦國主人的不二人選了。
嬴政有很多兒子,雖然和扶蘇相比還是有一些差距的,但是這些差距並非無法彌補。
嬴玄之所以迫不及待的接手此案,無非就是想在嬴政動怒之前保住扶蘇,只要嬴政看不到聯名書,一切就都有回緩的餘地。
既然他接手了這件事情,想要保住扶蘇,嬴玄就必須給嬴政一個交代,這個交代不僅要讓嬴政滿意,也要讓扶蘇徹底遠離那些儒生。
「焚書坑儒嗎?」嬴玄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一世,這罵名當真是要我來背嗎?」
嬴玄苦笑不已,但是依舊義無反顧的背下了這罵名。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嬴玄拿出懷中的聯名書,伸到一處火盆之上,聯名書在火盆中燃燒起來,火焰倒映在嬴玄的眼睛中,為焚書坑儒點燃了第一縷火光。
咸陽城突然就變得熱鬧起來,禁軍突然之間就封鎖了咸陽城所有的出入道路。
影密衛兵分兩路,一批人闖入儒生居住的街道、客棧,有條不紊的捉拿名單上的儒生,翻箱倒櫃的找出了所有書籍。
所有儒生,被影密衛直接殺死,屍體就地掩埋,若不是地上有殘留的血跡和被翻動的泥土,恐怕沒有人知道這裡埋葬了幾個不識相的儒生。
書籍被聚集起來,幾兩馬車拉到咸陽城外,一把大火之後,就剩下了一堆灰塵。
一批人已經走出咸陽城,追查聽到風聲走脫的儒生,一路上挖地三尺,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很快就找到了那些出逃的儒生。
同樣的手法,同樣的結果,唯一不同就是有人埋在鬧市,有人埋在荒郊野嶺。
接下來就是咸陽令出手了,在影密衛的協助下,所有和名單上的儒生接觸過的人都被下獄,甚至有朝廷大臣也被下獄,更不要說一些喜歡結交朋友的世家子弟。一時間,秦國大牢,人滿為患。
整個咸陽城也人心惶惶,但是根本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人派人詢問醉夢樓掌柜的,他也是三緘其口,唯恐惹禍上身。
「那些儒生犯了什麼事情,居然讓影密衛出手,禁軍協助抓人,這陣仗未免也太大了吧。」咸陽城的百姓不明就裡,議論紛紛。
「誰知道呢?我家隔壁的就是個儒生,今天影密衛直接闖進他的家裡,不由分說,就直接給咔嚓了,屍體也直接呆在這我家後院了。」有人心有餘悸的說道。
「可不是如此,聽說這次事情牽連極廣,咸陽大獄已經人滿為患了,而且影密衛還在到處抓人。」
「唉,不對啊,他的屍體怎麼埋在你家裡了?」有人突然問到。
「誰知道呢,沒看我現在都不敢回家嗎?」先前的男子心有餘悸的說道。
殺人是需要理由的,秦國百姓已經被驚嚇了,嬴玄就不得不出來穩定人心了,於是咸陽城門口貼出了告示。
「咸陽儒生盧生等一百多人,抨擊朝政,妖言惑眾,妄圖顛覆秦國,罪不可赦!所有涉案儒生,就地正法,所學書籍,一律焚毀,與其關係親密者,下秦國大獄,牽連者重罪,清白者還家。」。
接著咸陽城門就張貼了第二份告示:
六王畢,四海一,今天下系統,商君之法乃老秦人之法,非天下之法。今長戈武侯嬴玄、左丞相李斯,盡心竭力,重修《大秦律》,朕心甚悅,自今日起《大秦律》為秦國新法,秦人必遵之。
和它一起出現在咸陽城門的還有詳細的《大秦律》,還有專門的小吏守候在城門口,替一些不是子的百姓解說《大秦律》的條文規定。
聽完《大秦律》的的咸陽百姓面面相覷,似乎不敢相信他們聽到的一切,商君之法苛刻,秦人感同身受,雖然幫助秦人一統天下,但是沒有軍功的秦人,對於商君之法也不敢苟同。
「豈止如此,朝廷鼓勵經商,提高了我們商人的地位,這簡直是前所未有之進步啊!」
「為朝廷辦事,即便不是朝廷官吏,也能拿錢,這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啊!」
「什麼頭一次聽說,去年的六百萬民夫不就拿到了長戈候給的安家費,要不是那五兩銀子,不知道有多人要被凍死在前不久的大雪之中。」
「對啊,原來如此,這《大秦律》也是出自長戈武侯之手,如此就能說的通了。」
「唉,你們還不知道吧,」一旁的人也忍不住加入進來。「我是大秦皇家商會的夥計,大秦皇家商會的股東就是長戈武侯大人,當初賑災放糧就是長戈武侯力排眾議,最後由長戈武侯的姐姐親力親為實行的。」
夥計一臉有榮共焉的神情,倍感驕傲。
聚集在咸陽的百姓接頭接耳,討論著《大秦律》的好處,不知不覺的就說道了嬴玄身上。
「大秦萬年,陛下萬年!」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剩下的人也跟著歡呼起來。
《大秦律》的發布,掩飾了焚書坑儒帶來的影響,讓咸陽不但恢復了平靜,反而到處都洋溢著喜悅的氣氛。
秦王殿中,嬴政如同一隻發威的老虎,讓大殿中的秦國大臣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好在扶蘇雖然固執,但是對嬴政還是言聽計從,並沒有當眾頂撞嬴政,只是跪下地上一言不發。讓嬴玄也安心了不少,他就擔心扶蘇在這個時候固執己見,惹嬴政大開殺戒。
嬴政的目光掃過李斯、蒙恬,最後一穩穩的落在嬴玄身上,感受到嬴政的目光,嬴玄也是頭皮發麻。
「嬴玄,那些儒生呢?帶來見朕,朕倒想聽聽他們的肺腑之言。」嬴政冷冷的說道。
「回陛下,儒生以文亂法,罪不可赦,臣已經下令所有涉案儒生,就地坑殺。」嬴玄不卑不亢的回答了嬴政得罪問題。
「你倒是乾脆!」嬴政不喜不悲的說道,沒有人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那聯名書呢?總該在你手裡吧!朕也好奇,朕的惡行是不是罄竹難書。」
「陛下誤國之言,豈可輕信,焚書之時,臣也將聯名書一併焚毀。」
嬴政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嬴玄,嬴玄瞞著他插手儒生之事時,他確實對嬴玄不滿,但是若沒有嬴玄插手,那聯名書真的送到了他的手上,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扶蘇。
「死無對證,你倒是會替扶蘇著想。」嬴政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就不在提儒生的事情了。
「嬴玄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李斯、蒙恬即日起,陪扶蘇研《大秦律》。」
嬴政似乎不打算做在追究扶蘇的責任了,讓嬴玄等人也鬆了一口氣。
等到秦王殿只剩下嬴政和嬴玄兩人,嬴政的精氣神一下子就沒了,他落寞的坐在龍椅上,身行蕭索,顯然扶蘇給了他不嫌的打擊。
嬴政嘆了一口氣,讓嬴玄坐下說話。
「難為你了,為了保住扶蘇,焚書坑儒這種事情你居然也做的出來。可是扶蘇未必會領你的情,值得的嗎?」嬴政的聲音中充滿了疲倦。
「不過是為陛下分憂,是我分內之事罷了。」
「是啊!扶蘇被大儒教壞了,已經忘記自己出身帝王之家了。」嬴政也唏噓的說道:「他是朕的兒子,他怎麼就不懂朕了?」
「陛下,公子扶蘇看不到您看到的未來,他的眼界、格局都不能和您相提並論,他不懂你,也是理所應當之事罷了。」嬴玄勸慰嬴政說道。
「朕打算讓扶蘇去北方看看,你覺得如何?」嬴政詢問嬴玄的意見,當初嬴玄天縱之才,可是一直醉心山水之間,可是去了一趟北方,就性情大變,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野望,成了他最有利的幫手。
「不經風雨,怎能見彩虹。去北方也好,讓他見識見識什麼才是人間疾苦,讓他清楚知道妖族的獠牙有多麼可怕,或許他就真的懂陛下的苦心了。」
嬴玄思索了一下,同意了嬴政的提議。
「不過公子去北方之前,臣想帶公子去去儒家小聖賢莊看看,讓他知道何為儒家。」
「朕准了,你去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