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龍穴中存在了數百萬年,一個自化仙池中誕生,化形而出,兩者本就是鄰居,誰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他不信青帝會放過他。
青帝負手而立,一身青衣飄展,獨立於山巔,他看起來很年輕,英姿偉岸,淡然而平靜,目光落在了第三代源天師身上。
「咔嚓咔嚓……」
隨著一道道聲響,第三代源天師直接解體,整個身形如同瓷器般碎裂了開來。
這很讓人驚悚,青帝根本就沒有太多的動作,只是掃視而來,禍亂了七萬年的第三代源天師就已經死了,只有一顆碩大的珠子留在原地。
「你看到了吧,他根本就沒想放過我們,身為聖靈,本是天地間最尊貴的生靈,但實則我們只是他們豐碑中的一筆。」光影悲憤,帶著漫天的怨氣。
整個北斗才多少個聖靈,青帝一人就殺了兩個,都還沒出世,又何來為禍人間。
洛天宸:「……」
「你之不祥,比之源天師更甚,一旦生出惡念,將會是一場災難……」
青帝嘆息,目光落在了洛天宸身上。
一剎那間,洛天宸感覺身體一寒,位於他周身的黑霧瞬間暴動了起來,就像是受到了挑釁一般。
「你的對手是我!」
古戰車隆隆,瞬間沖向山巔,一縷縷帝氣瀰漫,籠罩了整個天地間,向青帝而去。
「大帝!」一群小人生靈顫慄,帶著擔心。
那個對手是君臨天下的無敵妖帝,後荒古時代的第一人,擁有太多的可怕傳說。
「他不過是一道殺念,能奈我何!」
青帝發出一聲嘆息,緩緩抬起了手,慢慢地向下壓去,沒有光華,沒有恐怖波動,但是整個天地都瞬間靜止了。
「咔嚓咔嚓……」
隨著青帝的大手落下,光影大叫了一聲,身體一寸一寸碎裂,一寸一寸燃燒,與古戰車一起化成了一片光,直接被蒸乾了。
這太過嚇人,一尊快要圓滿的聖靈,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被抺去了,那隻大手像是天之手,雲淡風輕,擊殺了一尊聖靈,簡直駭人聽聞。
這哪裡是一道殺念,分明就是一個大帝的一隻手,只掌可鎮萬敵。
任你風華絕代,任你苟活百萬年,不成帝,終為螻蟻。
洛天宸臉皮抽動,當今世上的聖靈不多了,瑤池一個,不死山一個,這裡一個,都是接近圓滿的存在,雖然還有一段路要走,但只要出世,絕對都是超強的准帝,然而,就是這樣的存在,都瞬間被擊殺了。
「你會為禍世間嗎……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很強大的不祥……」
洛天宸:「……」
他原本以為青帝的殺念要散去了,誰知道竟然沒有一點變化,看起來像是還有很大的餘力。
「我說我會拯救天下,你信嗎?」
青帝很平靜,沒有任何情緒,眸子一眨不眨,盯著洛天宸身邊的黑霧,似在沉思。
「說了你也不懂。」洛天宸搖頭,背後出現十顆仙光氤氳的古老符號。
隨著他的輕輕一拜,山巔上的青帝身影一僵,面色無比錯諤,緊接著,他的身影瞬間崩滅了開來,一點殘渣都未曾留下。
但就在這一刻,位於東荒大地深處的一座古塔中,一個原本正在沉睡的元神,突然被驚醒了過來。
此塔十分與眾不同,內部浩大無比,仙霧縷縷,如萬道天河垂落,炫彩無比,像是一片未被人涉足的仙界之地。
但,一道人影發出一聲嘆息,出現在了這片廣闊的仙地。
「我走錯了嗎……」人影眺望著整個仍在演化的世界,罕見的出現了沉默。
或許不用回答,他自己就已經明了。
捨去了肉身,以元神鎮壓荒塔神祇,演繹仙界,結果不言而喻。
另一邊,洛天宸收回了十個符號,摸了摸下巴,莫名有些心悸,「難道青帝醒了?」
他很清楚,青帝根本就沒死,只是狀態不對,原著中,葉凡天帝晚年時,青帝還特意出現世間,去給葉凡送終,第一世壽命足有三萬載,在一眾帝級人物中,也堪稱一絕,只有極少數幾個人才能相提並論。
如今小號青蓮還在葉凡體內孕育,按理說,青帝應該還醒不過來。
但他總覺得,青帝應該醒了。
「不慫,醒了也出不來。」
洛天宸收起漫天黑霧,又重新變的仙氣飄飄,他看了一眼一群悲傷的小人一眼,大手探出,將珠子收起,向古龍穴走去。
「大人……」為首的小人低語,體表一百零八道神環明滅不定。
「我打算在此地閉關,你們為他立座墓碑吧,說起來也算為我而死。」洛天宸停頓了一下,吐出一句話語,身形沒入了龍穴中。
那尊聖靈就算不站出來,也活不下來,青帝的目的本就有他,至於所謂的惡念,相比太古萬族來說,聖靈一脈算是和善的了。
身為聖靈,動輒幾百萬年苟在一個地方,坐看風雲變幻,不圓滿不出世,但九成九都被迫提前出世,百萬年煎熬毀於一旦。
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下,哪個聖靈不是怨氣衝天。泥人還有三分火,更不用說活了百萬年的聖靈了。
龍穴黑暗,帶著漫天飛舞的龍氣,像是一條條小龍在此般旋。
他剛一踏入,整個身體都不由自主的顫動了起來,這並非不適,而是太舒暢了,體表的所有毛孔自行呼吸,吞吐著縷縷龍氣,讓他精神大震。
古龍穴不是很深,如同龍腹般向下蔓延,長度只有千餘米。
但在那通道的盡頭,一縷縷夢幻般的光彩閃爍,熠熠生輝,帶著神聖之光和濃郁的馨香,幾乎浸入了人的骨子與靈魂中。
那是一個龍形生物,它紮根於祖根上,被十幾個香氣沁人心脾的小生靈環繞,微微搖動間,炫彩紛呈,閃動夢幻一樣的光彩,奪目無比。
「夢幻神髓母株……」
這很駭人,一株母株,已經成長到了逆天的地步,身邊誕生出了十幾個小生靈,有飛鼠,亦有紫蛇,形態各不相同,它們似乎是受到了驚嚇,繞母株而飛,宛若在催促母株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