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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2章 曹老闆直呼內行

2024-08-06 18:18:41 作者: 二月風似剪
  第702章 曹老闆直呼內行

  鍾化民心頭一震,他真沒想到皇太子殿下一下就把他的話給截斷了,而且又把話題引導到了他身上。

  在蘭州的五年絕對是鍾化民這一生最高光的時刻,這五年的功績已經足以和當年的河南賑災相提並論。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在蘭州的功績也絕對會成為千古傳誦的佳話,甚至還會成為蘭州萬世紀念的一代名臣。

  但是,在現在的這個關口當著皇太子的面以及內閣和軍機處的面來表述自己的功勞,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時機。

  若是換到了大朝會上,鍾化民肯定是會志得意滿的將自己在蘭州五年的艱辛和成就一一擺出。

  但是,此刻講出這個功績絕對不是一直炫耀,而是一種態度。

  所以,此刻的鐘化民有點心驚了。

  畢竟,說到底鍾化民的骨子裡還是儒家內聖外王的一套,雖然他也是忠君愛國的柱國之臣,但歸根結底他的心還是在廣大士大夫這邊的。

  現在皇太子執意要推行南北稅制的同軌,加賦於天下的「賤商」,說嚴重點這是在動搖國本!

  在士大夫的眼裡,哪個正經王朝會把自己的根基建立在賤商之上?收了賤商們的稅賦,豈不是要承認這些賤商和老實本分的農民一樣了嗎?

  這會讓廣大的士大夫們受不了的。

  畢竟,士農工商這個四個階層的分類已經深入到了這個時代每一個人的骨髓之中,若是把商的稅提到和農的稅一樣重的地步。

  這豈不是說朝廷要重視商人了,以後這些士大夫們還怎麼拿捏這些出身卑賤的賤商呢?

  可以說這樣的矛盾心態自封建士大夫階層出現之後就一直存在了。

  士大夫們一邊鄙視著商人的地位,一邊又既要又要的拿著商人的利益好處。

  現在,一旦把南北稅制統一,並且形成了國策,從今以後那些依附在士大夫身下才能苟活的商人們,豈會還像原來那樣低眉順眼的逆來順受?

  他們肯定會仗著自己對朝廷的稅賦貢獻,要求更高的身份地位,到時候作為士農工商第一級的士,豈能容忍自己手中的禁臠成為一顆扎手的仙人球?

  可以說,這個回答真的是打在了鍾化民的七寸上。

  朱常洛靜靜的喝了一口水又看了鍾化民一眼,鍾化民被朱常洛的眼神掃過之後,他不由自主的又低垂了一下身子。

  然後才艱難的開口道:「臣在蘭州的所為皆是殿下之天恩,若無殿下的天恩浩蕩,臣也不能在短短五年的時間裡興起蘭州之城的。」

  鍾化民又打了一個太極,又把蘭州的成功歸結到了朱常洛身上。

  朱常洛聽著鍾化民這個回答,又看了鍾化民一眼,眼底之中儘是失望。

  真沒想到鍾化民還是這般迂腐,這樣的人確實不適合放在中樞,讓他在中樞做事,他考慮的問題都不是從朝廷的需要出發。

  看來這些年的冷板凳和五年的歷練,還是沒能把他的心意給扭轉過來,若是他能像董其昌這般懂事那就好了。

  可惜,作為一個深受儒家教化和士大夫思想影響的刻板之人,怎麼可能會這般變通呢。

  現在,朱常洛也有點慶幸他只是把鍾化民拿到了刑部尚書任上,而不是其他部上,不然的話,以鍾化民這呆板的思維,早晚有一天他會逼著朱常洛動手殺了他的。


  朱常洛把手中的茶盞一放,然後說道:「既然鍾卿不好意思說,那就讓孤來講吧。」

  朱常洛直接把鍾化民的路給堵死了。

  朱常洛說道:「蘭州五年的成就放眼天下,乃至古今都是不得了的成就。雖然,這其中也有不少朝廷的支持和幫助。但歸根結底這是屬於蘭州,屬於鍾卿的成就。這一點功勞,孤還不屑於攬在自身,搶臣下之功的。」

  朱常洛開口第一句就定調了鍾化民的功績,這讓殿內的眾臣不要的羨慕起來,畢竟,大家都是做官的,而且也都已經身居中樞要職,已經是人臣之極了。

  這時候誰不想再要一些好聽的身後之名傳之千古呢。

  說完這句之後,朱常洛又說道:「但是,蘭州能這麼快的雄起,也絕非是偶然,也絕非是一人之功。蘭州之崛起是大明新政之功。」

  「自寧夏之役起,孤的西山皇莊就承擔起了朝廷在九邊及朝鮮等各處戰場上的軍費支出。這些銀子也都不是大風吹來的。當然這也不是孤搜刮西山皇莊之民得來的。」

  「這些銀子怎麼來的,就算孤不明言,卿等也應該心中有數。西山皇莊以神仙快樂水起家,此物至今風靡大明,但是,孤並未像其他皇莊之主一樣把所有的收入納入到自己的口袋之中。」

  「孤身為皇帝的長子,身為大明的太子,自然是家國一體,孤的銀子是自己的,也是大明的。所以,孤也就以身作則的向父皇的內帑繳納了一定的稅賦。」

  「同時,孤也讓所有和西山皇莊合作的人也按照孤的份例繳納了同樣的稅賦。這些稅賦在之後的作用里,不僅支援的朝戰,也極大的緩解了朝廷的財務困難。」

  「這些年來河南,山東,陝西,安徽的旱澇之災,以及工部主持的全國的水利基建,花的銀子大多不都是出自於這裡嗎?」

  「隨著重開西域的國策定下,茶馬互市的改革,朝廷在九邊的投入雖然與日俱增,但是收回的效果那也是明眼可見的。」

  「九邊從原來的貧瘠,到現在的自足,而且還興起了不少的新業。參與到這些新業之中的漢人和草原人,他們也都享受到了朝廷給予的恩賜。」

  「說句好不自謙的話,孤自認如今的九邊對比起大明立國來的二百多年,也是最鼎盛的,就算是放眼漢唐,他們在北邊的作為也比不上孤和卿等的功績。」

  「而奠定出這一切的都是我等一直忽視的商稅!士農工商,商雖最末,但其分量亦不能小覷!」

  「平常人看士農工商是層次分明的四層階級,但是在孤眼裡,士農工商都是朝廷治理天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孤認為的士農工商應該是這樣的,士作為朝廷的代表,應該起到的作用是表率和調節。而農、工、商所代表則是,穩定,富裕和活力!」

  「自古天下有王朝興起,都脫不開這三大法則,一曰:『無農不穩』,二曰:『無工不富』,三曰:『無商不活』。」

  「農之重孤就不做贅述了,沒有農的付出,就沒有穩定的王朝,更不提所謂的盛世中興。」

  「而工和商,這部分的作用長期以來都是被忽視的。如今西山皇莊的例子就在眼前,那些在皇莊之中謀生就業的無地百姓們,他們雖不事於農,但是他們的付出,也不能輕視。」

  「同時也正是因為他們的付出,西山皇莊才有今天的規模,才有了京西高速,才有了如今的京西鐵軌路。而且,也正是因為這些新事物的創造,這些無地之工們也獲得應有的報酬,從而帶動了諸位卿家的私業。」


  「國朝俸祿比起前朝是微薄不少,但朝廷在賦稅方面可不曾虧待過任何一位朝廷命官。如今大明上下的官員除了一少部分不善經營的人沒有涉足商業,絕對大多數的官員哪有不做生意的?」

  「今天孤說這麼說並不是為了要指責卿等什麼。孤只是想要卿等看清楚你們所行之事的重要性。」

  「銀子不能讓你們全賺了,適當的繳納一些賦稅,不僅利於朝廷的安穩,更能更好的循環朝廷的政策。到時卿等家業不也會隨之水漲船高嗎?」

  「所以,九邊之繁華是有據可循的。卿等只要撥開眼前的短利浮雲,自然也就能夠看到更加廣闊的天空。」

  「大明的中興是勢不可擋的,孤的決心也是勢不可擋的。今天孤也不是受到天下人的口伐筆誅!商稅的事情,就算爾等猶豫,孤也要乾綱獨斷。」

  「但有敢阻孤中興大業的人,不管是誰,孤必殺之!」

  朱常洛最後一句話說的是殺意騰騰。

  頓時間在殿內的所有大臣都不要的脖子一涼。

  尤其是王錫爵和沈思孝二人更是驚慌不已。

  兩人已經到了古稀之年,若不是皇太子的一再挽留,也早就該告老還鄉的。

  這些年的盛世之像,他們也沉醉過,也激動過,但歸根結底他們想要不過還是身前身後名。

  現在因為葉向高案的爆發,關於南北稅制的問題已經成了當下最熱的話題。

  此二人作為內閣和軍機處的領頭人,也是朝野上下百官和天下士紳們的代表,他們自然明白稅制的重要性。

  若是他們不能阻止皇太子南北稅制同軌的決心,那麼在天下士紳眼中,他們就是孔孟二聖的叛徒!

  但是,眼下皇太子也跟他們攤牌了。

  這時候他們若還是模稜兩可的回應,先不說自己能不能有一個幸福的晚年,自己的家族能不能延續也都是問題了。

  因為,葉向高在江南犯的那些事情,他們或多或少都沾過的,甚至還有過之而不及的。

  皇太子殿下若以葉向高案發難,到時說不定也會興起一場類似洪武年間的空印案!

  但時候被誅殺的人一定不會只有葉向高一人,而是上千上萬人!

  想到這裡在場的人,無不是不寒而慄!

  若是放在十年前他們興許還敢拿著「天下大義」反駁一二,死諫一番,讓皇太子殿下收回成命。

  可惜,時移世易,如今的皇太子已然成了天下至尊,而且其威,其勢更是遠邁前朝帝王,直追太祖洪武!

  這時候再不理智的用原來的那一套死諫,最後換來的肯定是血流成河的殺戮!

  畢竟,皇太子殿下是最不能容忍貪腐之徒的!

  當年京師反腐,被株連拿下的人可不在小數,雖然,這些人是都是芝麻綠豆大的官,但是,這些人的下場他們依然是記憶猶新的。

  現在葉向高都因為貪腐栽跟頭了,他們這些人豈能還存刑不上大夫的僥倖心理?

  若是,在這個時候還心懷一絲的僥倖,到時候必然也是家破人亡的下場!

  王錫爵和沈思孝悄悄的對了一眼,兩人身段頓時就柔軟了下來,還沒等董其昌這個職業捧哏出來相應朱常洛的話,他倆就第一時間跪道:「殿下聖明!臣等目光淺薄,沒能體會殿下的天心,也沒能看清大明中興的大勢,臣等羞愧,還望殿下能治臣短視之罪!」


  董其昌被王錫爵和沈思孝一陣搶白之後,頓時一愣,這倆老東西怎麼搶了他的台詞了呢?

  但是董其昌是何許人也,既然被搶了台詞,那麼他肯定是要找補回來的。

  畢竟,作為皇太子心中的第一輔臣,董其昌還是要積極相應皇太子的旨意的。

  董其昌隨後跪道:「殿下,臣聽了殿下這一席話後,如暮鼓晨鐘,如醍醐灌頂!尤其是殿下所言的『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的三句箴言,更是震耳發聵,直指了盛世本質!」

  「臣以為殿下之言無比英明,殿下之思無比神睿!臣跪請殿下即刻下旨昭告天下南北稅制同軌,臣願作為表率,積極配合朝廷旨意,讓董氏一族按照九邊稅制繳納賦稅,充實國庫,興盛大明!」

  董其昌更是直接,他沒有玩一點心眼,也沒有玩文字遊戲,直接就跪請了南北稅制同軌,同時也積極表態董氏一族會積極配合新制繳納賦稅充實國庫!

  這份表態在朱常洛看來不管是迎合上意,還是其他心思,至少這是一個正向的表達。

  朱常洛微笑的看著董其昌,說道:「董師傅心繫社稷,不愧是大明的股肱之臣,不虧是孤的先生。孤為有董師傅這樣的先生而驕傲!」

  餘下的人頓時也明了自己的態度,這時候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此時此刻他們都要跟隨著首輔和首席及董其昌的意思表態了。

  「臣等支持南北稅制同軌。臣等願以身作則,積極配合朝廷旨意,推行南北稅制同軌!」

  朱常洛聽到所有人的回答後,他心中的重負也算是放下了。

  說實話朱常洛真的很擔心這些輔政的柱國之臣站出來反對他的想法,一旦出現這個局面,即便是朱常洛強行的推行了,最後的結果也一定是血腥的。

  而朱常洛又不是嗜殺之人,能不流血少流血的解決問題,朱常洛還是願意的。

  畢竟,穩定才是中興的基礎,穩定才是發展的基石。

  一旦讓朝野上下的人都陷入到了恐懼之中,即便是事情做成了,等到朱常洛死去的那一天,現在所做的一切也必然會被全面推翻的。

  所以,能夠這樣達成目的,還是非常不錯的。

  朱常洛說道:「既然內閣和軍機處都認定了南北稅制同軌的意思,孤也從善如流了。」

  朱常洛一句話說出,就把南北稅制同軌的建議按在內閣和軍機處頭上,而他只是從善如流。

  可見現在的朱常洛已經把帝王術玩明白了。

  聽到朱常洛這句話,所有人的心情不由苦澀起來,等出來慈慶宮之後,南北稅制同軌的旨意發出後,迎接他們必然也是全天下士大夫們的狂風暴雨!

  就在眾人心情苦澀的時候,朱常洛峰迴路轉的又說了一句:「不過!」

  聽到這聲「不過」,所有人都是如聞天籟,一般這種轉折性的詞語用處,基本上都會是一個皆大歡喜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朱常洛淡定端起茶盞品了一口,「涼了。」

  伺候在一旁的孫暹聽到朱常洛的招呼之後,立刻一個激靈,從剛剛皇太子那殺伐之音之中驚醒,立刻小步上路,「奴婢這就換新的。」

  孫暹端著朱常洛的茶盞就去添換新茶了。

  這時候朱常洛又把目光放在了殿內的眾臣之上,朱常洛接著剛剛的「不過」繼續說。


  朱常洛說道:「南北稅制同軌茲事體大,也不是朝廷的一道旨意就可以順利推進的。所以,孤覺得此時應該徐徐圖之才好。」

  聽到這聲徐徐圖之,所有人的心情頓時都是心花怒放,皇太子這是天恩浩蕩啊!

  眾人紛紛拜道:「殿下聖明!」

  朱常洛抬手一壓,「等孤把話說完。」

  所有人激動的看著朱常洛,等著朱常洛的下文。

  朱常洛先定下基調說道:「南北稅制同軌是勢在必行的大政,這不是不可逆的國策。」

  「既然是國策,那麼肯定就要有一個詳盡的計劃。孤前些日子讓工部侍郎徐大龍整理了一下工部的關卡情況。孤萬萬沒想到,工部居然也能收商戶的關卡費,而且,據此類推,孤一一調閱了朝廷各部、司、寺等衙門以及地方上的布政司,州府縣等衙門道路關卡問題。」

  「這一看真是讓孤大開眼界,國朝的稅是歷朝以來最低的不假。但是,真正能得到這些低稅實惠的卻不多。大多的行商在通過各地的道路關卡和各部司寺衙門控制的關卡時,居然都要繳納一部分關卡費用。」

  「而這部分的費用居然在朝廷的帳面上沒有任何體現,孤很想知道這些銀子都去哪裡了?」

  「若是不能把這個關卡錢的問題解決,朝廷貿然的推行南北稅制同軌,到時候那些以走商餬口的小商小販們該如何生存?」

  「聖人言苛政猛於虎!孤不想朝廷的旨意到了下面之後就變成了一條惡政!所以,在實行南北稅制同軌之前,孤要內閣和軍機處理清天下關卡費用的問題。」

  「一些不符合規矩,不入朝廷總帳的關卡都要一一廢除。但有敢私開關卡,攔路收費的人,不管是誰或者涉及到誰,統一都按照打家劫舍罪論處,情節嚴重者夷三族!包庇者流放三千里。」

  聽到朱常洛這句話後,在場大臣們的激動之情頓時凝固住了。

  這些關卡可都是各個衙門和各個地方的小金庫啊。

  而且,有很多關卡都還是萬曆皇帝派出宮去的鎮守各地的鎮守太監們設置的。

  一旦把這個東西給廢了,絕對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

  這是要砸所有人的飯碗,是比南北稅制同軌都要嚴重的。

  這時候孫暹也捧著新茶進來,一進殿內,孫暹立刻就感受到了殿內沉重的氣氛,他也不由的縮了一下腦袋,然後小心翼翼的把茶盞奉到了朱常洛案前。

  朱常洛端起茶盞輕微的吹拂了一下熱氣,然後小小的啄了一口,朱常洛抬頭問道:「這件事情能辦嗎?」

  內閣和軍機處的大臣頓時你望我我望伱了。這時候誰也不敢真出頭的。

  南北稅制同軌了,無非可能就是少賺了點銀子罷了。

  一旦把各地各衙門私設的關卡給廢了,這可是要得罪天下所有既得利益的當官群體的。

  這些人得罪光了,可是要出事的。

  他們擺爛也還好說,就怕他們煽風點火的把朝廷的南北稅制同軌的旨意給扭曲了,讓下面那些不明情況的百姓們誤以為這是朝廷的暴政,從而以下克上,威脅朝廷。

  這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當年嘉靖朝的首輔夏言,不就是因為他的執政理念過於剛猛,被嚴嵩一黨給利用了,然後東南沿海的官員們就開始擺爛,把倭寇泛濫的問題都蓋到了夏言頭上。


  那時候的嘉靖皇帝為了平復東南地區的「民怨」,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嚴嵩一黨給夏言扣上的通倭大罪,直接把身為首輔的夏言給處斬了。

  其實,夏言通倭這樣的指控,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得出,這就是莫須有的罪名,但是,這又如何?

  為了朝廷和地方上的安穩,為了社稷皇權的穩定,嘉靖皇帝也只能把夏言推出去當做替罪羔羊給殺了。

  由此可見,一旦朝廷的某些政令真的觸及到了下面那些敲骨吸髓搔刮民脂民膏的貪官污吏的靈魂,他們勢必會瘋狂反撲的。

  到時候萬一局勢失控,說不定皇太子殿下也會把他們這些人推出去砍了,平復天下民怨。

  畢竟,自古以來的皇帝都有這種前科的。

  其中最著名的莫過於給漢景帝獻計削藩的晁錯,雖然,後世的評論都說晁錯之死是因為奸臣的蠱惑和景帝的不堅定。

  其實,歸根結底這都是帝王心術的作祟!

  雖然,景帝殺了晁錯並沒有改變七國之亂的結果,但是,殺了晁錯之後,七國依舊沒有的叛亂就失去了清君側的正當理由。

  這時候,看似被動且岌岌可危的景帝,其實已經通過殺晁錯獲得主動權和大義,所以在後來的平定七國之亂上,景帝就可以化險為夷,解決亂象。

  這完全就是玩了一手以退為進的心理戰術,只是可憐的晁錯這個小可愛被景帝當槍使了。

  通過這些故事就可以說明伴君真的如伴虎!

  稍不留神就會成為政治鬥爭和危機處理的犧牲品。

  曹老闆見了都要直呼內行!

  想當年曹老闆沒軍糧了,又想穩住隊伍,不就玩了一手斬糧草官的戲碼嗎?

  這些血淋淋的例子放在眼前,能不讓殿內的大臣們心底直冒冷氣嗎?

  朱常洛這時還沒想到這些,他只是有點詫異這些大臣們的反應。

  怎麼自己的話音剛落,他們的神情表現竟然比之前說南北稅制同軌還要恐懼,這是怎麼回事?

  朱常洛感覺肯定哪裡有些不對,但是,作為主上,有時候朱常洛也不能直接問臣下這是怎麼了。

  有時候也只能自己慢慢猜,慢慢想,才能悟透這其中的關鍵,所以,想要做好一個決策者是真心不容易的。

  殿內鴉雀無聲,朱常洛靜靜的又喝了一口茶水。

  沉默了片刻,依然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一句,朱常洛也自然的開始回想剛剛的話以及他們現在的態度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朱常洛總算是隱約想明白的其中的關鍵。

  朱常洛看著殿內的眾人,他眼神一收,說道:「關卡的事情,孤也清楚這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問題。所以,孤也沒有一刀切的意思。」

  「不過,有些事情孤還是可以做表率的。孤知道天下士人對大內派到各地鎮守太監都頗有微詞,而且這些鎮守太監們也時常狐假虎威,假借天家之名攬聚民脂民膏以自肥。」

  「這其中最嚴重的問題,也當屬孤剛剛所言的關卡問題。孫暹也在一旁伺候著,他是東廠的提督太監,也是司禮監的掌印。今天孤也做個表述,從即日起大內會罷黜天下各地太監設置的關卡,但有再敢私設者,一律斬立決!」


  「現在孤的表率也做出來了,接下來就是朝廷各部,司,寺。等到朝廷的這邊的關卡都廢除之後,再推及到各布政司及下轄的州府縣。這樣下來操作下來,也不能再言困難了吧?」

  朱常洛最後還是使用了妥協的方法,殿內的大臣們聽到朱常洛這麼一說之後,眾人也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既然大內已經先開頭表率了,自己這邊自然也就沒理由再撐住了。

  況且朱常洛也給了迂迴的時間,並沒有一刀切的一下子全部廢除,這無形之中也給他們減輕了不少壓力。

  所以,此時此刻在場的大臣也就順著回道:「殿下聖明!」

  朱常洛聽完這句聖明之後,他也不想繼續跟這些大臣耗了。

  朱常洛說道:「董師傅留下,餘下都退下吧。」

  王錫爵沈思孝等人頓時如蒙大赦,趕緊一拜:「臣等告退。」

  等到眾人都走了以後,朱常洛看著殿內的董其昌,朱常洛說道:「給董師傅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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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00字到!!!

  本來是要日萬的,結果今天去殺魚了,耽誤時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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