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在這根白玉小尺即將落在陣法上時,一根青翠竹箭陡然從陣法光幕中飛出,隨後兩者交擊,各自光芒大放,隨後白玉小尺和那竹箭又各自分開。
鍾長老面色鐵青地看著下方陣法,「真沒想到竟然還有一位同道在此,老夫先前竟然沒有看出來,還真是眼拙。」
「鍾老怪,此次你星宮冒天下之大不韙,竟然妄想將我等全都一網打盡,實是自尋死路。
如今老夫已經將此地禁制控制住,便是為了替諸位同道討一個公道,你若是迷途知返,老夫還可留你一條生路,若是執迷不悟,莫怪老夫我辣手無情。」
玄骨的聲音悠悠傳來,只是聽在鍾長老的耳中只覺無比刺耳。
「呵,原本老夫還奇怪是哪位同道呢,原來是你這老鬼,怎麼?玄骨你不去找你那徒兒報仇,卻來壞我星宮的大事!如此豈能容你!
你也莫要拿這些話來壓我,我星宮統治亂星海這麼多年,也不是靠的這些,今日你既然敢插手,就做好身死道消的準備吧!」
說著鍾長老再不留手,全力催動白玉小尺朝著下方陣法攻去。
見此,原本想靠話語來拖延些時間的玄骨,也不得不全力以對。
要知道,他此時雖然強行催動出元嬰等級的實力,但是並不長久,若非為了給陸雲風催動禁制留出時間,他也不會在此和人死磕。
只是如今陸雲風方才催動禁制沒有多久,若是就此半途而廢,不說前功盡棄,單只他玄骨如今已經暴露身份一事,就很難逃出星宮的視線。
為今之計只有一條道走到黑了。
不過玄骨也不是毫無底牌,他已經通過秘法聯繫了蠻鬍子,相信對方也不會放過這個打壓星宮的絕好機會。
如此他玄骨最大需要支持一炷香的時間,事情便很大概率迎來轉機。
為此,玄骨一心防守,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抱著拖延時間的目的,一點點等待機會到了。
而那邊鍾長老也看出了如今的局勢,心中急躁不已,他因為知道事情不對,故而全力趕路,此時其餘修士還未跟上。
不過即使那些人現在跟來了,那也意味著其餘元嬰老怪也離此不遠了,如此到時候局勢還是難以預料。
思量至此,鍾長老心一橫,抬手一招白玉小尺,隨後左手上靈光一閃,便劃開一道血口,逼出一股精血落在白玉小尺上,口中也是念念有詞。
見到對方要動真本事了,玄骨心中微凜,瞥了一眼身後還在催動禁制的陸雲風,眼神略一閃爍,隨後同樣招來青竹小箭開始施展秘術。
只是就在兩人即將大打出手時,一道聲音陡然傳來,隨後只見四道遁光幾乎不分先後地落在此地,顯露出南天盟中如今剩餘的四位修士。
看到此地情景,月婆婆臉上寒芒一閃,隨後厲聲朝著鍾長老道:「這位星宮道友,老身問你,寒刀鐵劍還有鍾大先生三位道友是不是道友派人前去痛下殺手的?若是,還請給老身一個交代!」
見到來到此地的第一批修士竟然是南天盟的人,鍾長老心中一寒,隨後心念急速轉動,聽到此問,還不等其想好如何回答,就聽另一邊玄骨已經開始搶答了。
「南天盟的幾位道友,此次虛天殿驚變皆是因為星宮為了一己之私,想要將我等一網打盡之故,幾位道友莫要被其迷惑,此時全力動手拿下此人才是正理!」
聽得此語,饒是南天盟幾位心中早有猜測,此時也不由心中一涼,早知道星宮實力強橫,沒想到盡然強橫至此。
能做出將此地修士一網打盡的計劃,首先得要有足夠的實力,不然即使靠著一些禁制小道,也只是圖惹人笑而已。
令狐老祖最先回道,「這位道友又是哪位?老夫幾位先前似乎不曾見過。」
「老夫玄骨上人,昔年也是亂星海的一位元嬰大修,只是遭逢不幸落了個悽慘下場,如今進入虛天殿也是為了尋找一個突破的機緣。
如今星宮倒行逆施,正是吾輩替天行道之時,幾位道友來自天南,難道就不想徹底在此地紮根嗎?
只要推倒星宮,以後這修仙界便是你我的主場,再也不用受星宮的壓制,諸位道友還在等什麼?
而且幾位道友的同道恐怕已經遇害,難道幾位就不想為他們報仇嗎?」
玄骨幾乎竭盡蠱惑只能,勢要挑起南天盟和星宮之間的衝突。
如此幾句話一說,現場的氣勢在此劍拔弩張起來。
眼見形勢愈發不利,鍾長老此時也有心暫避鋒芒,只是遠處相繼飛來數道遁光,隨後星宮的其餘修士以及蠻鬍子也相繼趕來。
看到場上形勢再變,南天盟的幾位同樣不敢輕易出手,只是再看一眼如今來到此地的修士的後,卻是心中淒涼,升起兔死狐悲之感。
要知道進入此地之前,他南天盟七名元嬰,魔道極陰、青易、蠻鬍子、溫夫人緊隨其後,如今再見卻是只剩現在這寥寥數人而已,如此看向鍾長老的目光自然愈發不善。
而隨著己方大部隊到來,鍾長老的底氣也充足了許多,看了眼現在的形勢後,目光閃爍幾下,隨後道:「如今既然被幾位道友知道了我等目的,那我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若非此次幾位道友自尋死路,我星宮也不會出此下策,怪只怪人各有志,若非幾位道友對那虛天鼎動了心思,我等也不會出現在此地。
只是如今事情已然敗露,那麼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諸位道友打消了取走虛天鼎的念頭,我可帶人退出這虛天殿。」
此時星宮在此地的修士一共六位,而南天盟四位加上蠻鬍子,一共五人,貌似是星宮實力占優,但其實不然。
星宮這邊唯有鍾長老一人是中期,而對面令狐老祖、月婆婆、蠻鬍子卻都是中期修士。
單對單鍾長老都不能說穩勝對手,更不要提此時很有可能被群毆了。
只是鍾長老服軟了,那邊卻並不答應。
只聽蠻鬍子蠻橫地說道:「鍾老鬼,先前你帶人圍毆本座的仇還沒報,如今看形勢不對就想逃離,哪有這般好事!
識相點乖乖束手投降才是,不然等你爺爺我自己出手,你恐怕連全屍都留不下。」
「哦,幾位南天盟的道友也是這麼想的嗎?若是你等想要和這老魔同流合污,老夫我也不反抗,只施展一道妙法傳訊給星宮兩位聖主就是,到時候幾位的門派子孫可要自求多福了。
不過老夫我也不是糊塗之輩,只要幾位道友現在隨我一起將這老怪物殺了,那麼老夫不僅可以保證幾位道友的安全,更能讓幾位收穫頗豐,若是不信,老夫可以以心魔起誓。
幾位畢竟不是蠻鬍子這樣的魔道中人,須知我星宮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幾位可要好好思量一二啊!」
就在幾位元嬰老怪爭執不休之時,另一邊,陸雲風催動的禁制已經慢慢全面展開了,只是相比於剛現世時的聲勢,此時卻顯得平靜不少,以至於就連最關注的鐘長老,此時也未發現異常。
而南天盟四位老祖此時也是糾結不已,照理說自家勢力都死了三個元嬰同道了,理應豪邁反擊才是,管它什麼門派不門派的。
只是天南不比亂星海,幾位越國出來的元嬰老怪,卻是沒有這種狠辣,他們計較利弊得失的本能已經是融入骨子裡的,只要不是真到了生死關頭,很難做出這種破釜沉舟的決定。
說到底還是南天盟自身一直弱小慣了,沒有這個底氣和星宮叫板,即使如今星宮殺了自家三位同道,他們也會不自覺的去判斷利弊得失。
如今那三位同道是死了,但是答應星宮之後,卻是不僅能得到星宮的補償,更能侵吞另外三家的利益,如此自家便能快速壯大,何樂而不為呢?
眼見南天盟幾位竟然好似被鍾老鬼說動了,蠻鬍子和玄骨兩人心中不由惱怒異常,對著天南來客也愈發看不起,只是如今勢不如人,若是沒有南天盟的援手,他們恐怕難逃一死了。
如此蠻鬍子大喝一聲,不等星宮和南天盟商量出結果來,便悍然出手,直接朝著鍾長老殺了過去。
另一邊玄骨也高聲喊道,「幾位道友莫要被這老鬼迷惑,此時他所說的豈能相信?唯有殺出一條生路才是正理,不然等這老鬼達成了目的,你等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說著一催青竹小箭便迎上一位星宮長老,見此南天盟幾位也紛紛出手迎上一位元嬰,只是雖然出手了,卻是沒有出全力。
在一旁雷聲大雨點小,想要先等魔道和星宮決出勝負再說。
而他們的對手看出此點後,也不拆穿,默契地配合起來,顯然也是有此打算。
以至於這邊蠻鬍子和鍾長老殺得難解難分,那邊卻打的不溫不火,幾乎氣炸了蠻鬍子。
心知這般下去自己不是被星宮活活耗死,就是被南天盟的人反水直接殺了,當即便打起了逃離此地的心思。
只是玄骨也知,此時的關鍵就在於蠻鬍子身上,若是對方走了,那麼南天盟的便不用考慮了,即使他這邊還有一位南天盟的結丹也一樣。
當即默運秘法開始朝蠻鬍子傳音起來。
那邊蠻鬍子聽到玄骨的傳音後,眼神一亮,隨後大喝一聲,不進反退,人便落入了玄骨身處的陣法內。
見到蠻鬍子突然撤退,鍾長老先是懵了一下,隨後神色一變,大叫,「不好,快出手,不能讓對方催動禁制!」
說著白玉小尺重新朝著陣法攻去,只是此時已經晚了。
只見一道黃光陡然飛出了陣法,朝著天邊飛去,幾位元嬰老怪皆都阻止不了,而後陣法被白玉小尺一擊而碎,顯露出裡面已經被全部催動起來的禁制中樞。
隨之陣眼中一道沖天靈光朝著天上射去,天地陡然色變,原本還算明亮的世界,下一刻化作一片漆黑,整個冰火道內都如同進入幽冥世界一般,陰風怒號,百鬼哭叫。
隨之便是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隨後只見那無邊鬼霧仿佛潮水一般朝著此地湧來,首當其衝的諸位元嬰老怪都是齊齊色變,隨後全力施法抵禦這股衝擊。
此時,帶著玄骨和陸雲風剛剛逃離原地的蠻鬍子也回頭看去,見到這般駭然聲勢,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隨後看向了身邊的玄骨道:「蕭老弟還真是威風不減當年啊,沒想到即使是在這虛天殿內,也能做出這般大事,果然不愧是我魔道巨梟前輩,蠻某佩服。」
玄骨搖頭苦笑,隨後看向陸雲風道:「陸老弟,如今這禁制已經觸發了,我們卻又沒法留在那陣眼中心,接下來該如何自保?還請老弟指點啊!」
只是此時的陸雲風雙眼迷茫,好似陷入了什麼迷魂法術之中,對於玄骨的問話沒有一丁點反應。
見此玄骨不由看向蠻鬍子,只是蠻鬍子也是一頭霧水,隨後神識一掃陸雲風,疑惑道:「聽蕭老弟這口氣,莫非這禁制是這小子激發的不成?那此子的陣法造詣還真是不簡單。
不過看這小子現在這樣,莫不是激髮禁制時受了什麼暗傷不成?蠻某一介粗人,對這些倒是不怎麼清楚。」
聽到不是蠻鬍子暗中下手,玄骨又仔細檢查一番後,隨即搖頭道:「這小子現在這狀態老夫也看不懂,看樣子只能先試著喚醒一下,沒有這小子指點,在這全力激發的上古禁制面前,就是你我也未必能討得好去,還是得要這小子出力才行。」
說罷便立身到陸雲風身後,開始施展起幾樣喚人神魂清醒的法術。
只是此時的陸雲風,卻非是因為受到了什麼暗傷,而是先前他藉助陣法之助,短暫的和這片天地融為一體,即使這方世界並非是真的大天地,但也讓其短暫的神智迷失進去,以至於現在看上去有些呆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