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色遁光急速飛掠天際,只是沒過多久,一道血色遁光便緊追而至,死死咬住不放。
韓立心中雖有緊迫感,只是卻還沒有徹底放棄希望。
雖然後方追來那位修為已經是元嬰中期,但是韓立自信自己並非全無機會逃出生天。
故此他一邊飛遁,一邊俯瞰下方環境,沒過多久,青光一閃,人便已經落在了一座孤峰之上,旋即袖袍一甩,數塊陣盤便飛落四周,不過幾個呼吸,一座大陣便已經布下。
只是韓立卻不曾準備依仗此陣法和來人硬拼,催動陣法運轉起來後,人便換個方向悄悄遁離此地。
很快,天際那道血色遁光便追來此地,神識一掃,便見到了下方那處陣法。
王天勝嘴角微微冷笑,顯然並沒有將下方那座陣法放在眼裡。
抬手一甩,數件法寶便一擁而上,圍著那陣法一頓狂轟,沒過多長時間,便見陣法光幕閃動幾下,隨後轟然破碎。
只是下一刻,王天勝的臉色便笑不出來了,那陣法雖破,只是陣內卻是一個人影也沒有。
「呵,好膽!」
神識掃過周圍,卻未曾發現韓立的蹤跡。
「好小子,若不是先前讓雲長老在你們身上做過手腳,說不定還真要被你給逃脫了。」
隨手取出一桿黑色帆旗,稍一晃動,一頭狗頭惡鬼便出現在身前,稍一催動法決,很快便確定了韓立逃離的方向。
隨即遁光一起,二話不說便開始繼續追逐起來。
只是沒過多久,卻見前方又布置了一座陣法,故技重施,王天勝豈會再次上當,重新招出惡鬼,很快便又朝著另一處方向飛去。
前方,韓立很快便發現王天勝又追了上來,心下稍緊,只是掃了一圈之後,很快便落在一處竹林前。
青玉竹樓飛出,化作一道青光沒入竹林內,而後韓立一路飛遁,來到竹林深處,隨手布置了一座中型陣法,只是這次,韓立卻是並未悄然離開。
待王天勝追至此地,見到又有一座陣法,二話不說便招出鬼頭,只是這次,鬼頭卻是指向了下方竹林。
「呵,虛虛實實,倒是還有些心機,只是本座若這樣就被你騙過去了,又豈能做一派掌教!」
當下血光一閃,裝作未曾發現韓立的小動作,徑直飛過天際。
只是暗中卻施展遁法,隱跡藏形,悄然靠近那處竹林。
竹林內,韓立見到天上那道遠去的紅光卻是一點也沒有出去的意思,他很清楚,既然對方能一直追著自己不放,那麼肯定是有什麼特殊的手段能定位自己,如今弄此手段,只能說明對方是故意如此。
很快,在察覺到竹林內的異樣時,韓立嘴角微笑,抬手一指,便將那陣法散開,嘴中自語道:「那人應該是被我騙過了,現在需要趕緊逃離此地了。」
只是腳步剛動,卻見林中一道血光猛地射出,洞穿過了韓立頭顱。
而後王天勝才隨意地走了出來,看著地上那死不瞑目的屍體,臉上剛有些笑意,只是下一刻卻似見鬼一般,想都不想地便要衝出這裡。
可惜此時卻是晚了,卻見遁光放出,剛到了竹林邊緣,而後下一刻,一道玄奧複雜的金色光陣便將王天勝給擋了回去。
再看韓立,此時卻是施施然地自林間走出,看向被困的王天勝,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若將視野放寬,此時王天勝的周圍,分明便是一座青色閣樓虛影,而王天勝此時便在那閣樓內左衝右突,被一道道金色雷霆給劈的抱頭鼠竄。
見到韓立出現,王天勝心中怒火越發高漲,「好好好,沒想到王某也有走眼的一天,韓道友有此秘寶在手,隱藏的可真夠深的!」
「不然,若是韓某不多留幾手,今日豈不是便要死在王宗主手裡?」在將王天勝困入了青玉閣樓之內後,韓立心中已經再無擔心,只默默催動法決,運轉本命法寶,一點點消磨王天勝的法力。
而王天勝此時心中更是大駭,在被那金色雷霆劈過數次之後,他哪裡還不清楚這金色雷霆是何來歷,分明便是傳說中的辟邪神雷,是一切魔功的克星。
若在外界,即便對方有此秘寶,只有不被困在一地,依靠輾轉騰挪一點點消耗對方的神雷,也不是沒機會取勝。
只是現在自己被困在對方的法寶內,便是想要逃離出去,也是千難萬難,更何況還要接住對方一次次的神雷攻打。
依靠自身學識,王天勝已經看出這法寶的不凡,雖然他避過了一些神雷,只是那些神雷在落得周圍光壁之上後,卻是並未消散,而是重新化作一道道金色電絲,繼續積蓄著下一波攻擊。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無論是拼法力消耗還是想要暫避鋒芒,最後自己都難逃一死,只除非自己能逃出此寶,不然都是生機渺茫。
王天勝也是一代梟雄,想清楚這些後,卻是徑直放出數件法寶硬挨神雷攻擊,自己則開始調運法力施展起一門壓箱底的神通。
韓立也是早有準備,見對方如此,也就不在掩飾,全力催動辟邪神雷朝著對方轟去,金雷炸響,電蛇狂舞,一時間整個青玉閣樓內,都仿佛變成了金色。
只是韓立卻是不敢有絲毫大意,以他現在法力,全力催動辟邪神雷也只能做三次,考慮到還要留出法力應對其它變故,此時最多再催動一次。
只是待那金雷稍歇之後,王天勝雖然已經變得慘不忍睹,半邊身子都已經被氣化,頭上顱骨也暴露在外,身周的那些法寶更是所剩無幾,但卻依然還有一口氣在。
可是此時這個狀態,即便王天勝還想反抗,但卻也已經是無力回天,許多神通施展之時,都要避免外在打擾,他方才死中求活,想要在韓立破開自己的防禦前施展出秘法神通,但卻還是漏算一步。
他沒想到韓立之前催動的神雷威力,根本就不是全部,以至於他放出去抵擋神雷威力的那些法寶,根本沒能給他爭取到足夠的時間,現如今便是他想重來,也已經沒機會了。
見對方倒下,韓立終於鬆了一口氣,只是卻沒有停止催動法寶,而是又發了一輪辟邪神雷,將王天勝的屍首全部毀去,將對方隱藏在屍首裡面的元嬰也毀去,才算罷休。
隨後又馬不停蹄地迅速收拾現場,飛離此地。
慕蘭草原附近,六道和房宗主同時臉色一變,旋即抬起右手,卻見那右手上,原本銘刻的三色血蓮,此時卻是只剩下兩色。
兩人心中都是一驚,下意識地看向了王天勝離開的那處方向。
「呵,沒想到這位王宗主竟然如此不濟,追殺一個元嬰修士,居然連自己都搭進去了。溫道友,你說你我還要遵守和對方的約定嗎?」
六道沉默片刻,隨後笑道:「有意思,王天勝的實力雖然不算強,但也絕對不弱,若說他會死在一個初期修士手上,溫某是不信的,只怕此中另有玄機啊!」
「哦?道友的意思是?」
「呵呵,難道房宗主忘了這三色血蓮印是誰施法留下的嗎?」
「溫兄的意思是?詐死脫身漁翁在後?」
「是與不是,你我在這裡猜測無用,無論那人是真死假死,既然這三色血蓮印已經變成兩色,那你我也沒必要再守著和對方約定,先前答應的……」
就在這時,遠處又飛來一道傳訊符,六道眉頭一皺,抬手招來,神識一掃,隨後道:「王天古傳訊說南隴候逃進了一處上古禁地之內,疑似那處就是那倉坤上人遺址,招我們同去。」
「這可巧了,那邊王天勝才死,這邊王天古的傳訊就到了,看樣子我們這位王宗主還真的有些不老實啊!」
「呵,若是我魔道修士,只看誰算計的夠厲害,那溫某也走不到今天,既然他王宗主想試試我等斤兩,你我又何必在此廢話呢?」
兩個魔頭相視一眼,眼神中都閃爍這冷意,而後下一刻,遁光閃動,人便已經消失在天際。
韓立此時雖已經脫離險境,只是卻不準備再去那兩族戰場,雖然之前兩族交戰的烈度並不厲害,但是韓立也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此時若是再返回戰場,只怕下一次想要出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既如此,韓立索性便悄悄找了一處靈氣充裕之地,稍一收拾,便開闢出了一座洞府,隨後陣法布起,就此潛藏在此。
雖然此時韓立還沒有收集到能幫助元嬰修士增長修為的丹方靈藥,但在現在的局勢下,多煉成一兩門神通,也能讓之後多幾分保命的手段。
雖然現在的韓立沒有了許多原著裡面的機緣,但也因此,不用再分心其它,可以專精一道。
原著裡面,韓立此時青竹風雲劍,風雷翅,噬金蟲,啼魂,乾藍冰焰,千竹傀儡,大衍決,玄陰經……手段不可謂不多,所要分的心思也不可謂不廣。
從煉丹煉器布陣畫符,到驅蟲傀儡神通法術,哪一樣不要韓立在上面花心思費工夫。
雖然這些東西確實給韓立的實力帶來了一定的增長,但卻也大大加重了韓立的負擔。
尋常修士,即便進入了元嬰境界,也只會專精一道,而後以此道為核心,構建自己的修行體系。
而原著裡面的韓立,什麼都插一手,但哪一手都不算最厲害,奉行拿來主義,有用就用,沒用就換。
飛劍砍不死就用火,火燒不死就用寶貝,寶貝還打不死就只能跑路了。
可以說,無論是原著裡面哪一樣神通寶貝,韓立只要專精下去,依然能做到同階無敵,他分心這麼多,好聽些是博文廣識,難聽點便是雜而不精。
青元子緊靠一套劍陣便能戰煉虛強者,大衍神君不過精修傀儡術和神識便能打遍天南無敵手,冰魄仙子的乾藍冰焰,即便冰鳳也忌憚不已,噬金蟲更是連浮游族大長老也心生羨慕。
只是這麼多神通手段,韓立能有多少心思花在這些上面,天南第一劍修緊靠飛劍又能和幾個強敵打的不落下風?
肉體要煉,神識要修,法力要強,也就韓立有著掌天瓶在手,才能支撐的起這般資源需求。
現在的韓立,雖然沒了許多機緣寶物,但也因此不用再分心在這些左道旁門之上,一卷《乾元四象決》,一件連乾元老祖也要羨慕的本命法寶,便已經足夠韓立馳騁。
韓立現在雖然已經修成元嬰,但想要發揮出乾元至寶的全部威力,依然還力有不逮,可是即便如此,依靠著功法和法寶的互相配合,韓立依然能做到坑殺元嬰中期修士。
若是等其再修煉成幾門配套神通,那麼就更加不用提了。
且不提韓立如何躲起來修行神通秘法,單說南隴候在捨棄肉身逃離之後,便立刻發出密訊通知了相熟的好友。
只是等他那位好友將其情況匯報給魏無涯時,六道這邊已經和房宗主來到了倉坤遺址。
只是此時,此地哪裡還有那王天古的影子?不要說他,就連南隴候也已經消失不見。
六道兩人當即將附件給搜了個底朝天,只是除了一處可疑的禁制遺址,便再無他物。
兩個老魔頭也是疑心重,當即也不敢在此破除禁制,看看裡面是不是真的有前輩遺寶,而是各奔東西,分頭行動。
這也不怪兩人小心,實在是如此詭異,以至於兩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其實兩人這卻是錯怪了王天古,當時王天古追逐著南隴候的元嬰,一路來到這處禁制,最後也不知對方使了什麼手段便徑直鑽了進去,他便立刻傳旭通知了六道幾人。
只是沒過一會,他便同樣收到自家哥哥身死的消息,王天古本就只是一個元嬰初期修士,此時遇此變故,自然是第一時間懷疑自家哥哥被那兩個魔頭給黑吃黑了,當即也不敢在這裡待著,立刻轉身離開。
等到六道來到王天古的傳訊地址時,對方早已是人去樓空。
魔頭狡詐,在察覺這此地的異常後,同樣悄然遁走,等到南隴候的朋友帶著魏無涯幾人來到此地時,見到的便只有那處禁制遺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