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霄掂了掂手上的這個錦囊,問道:「不是說你知道讓人轉變為夢魘的方法嗎?難道就是這個?」
「我是知道方法,但是你現在也還用不了。」羅亞那雙無神的灰眸朝著陳霄,輕聲說道:「而且,你和別人不同,陳霄,無論你願意不願意,你最後總歸是會走到那一步的。」
用輕描淡寫的口吻,又說出來一個讓陳霄心癢難耐的重磅消息以後,羅亞摸索著重新拿起了桌上那塊已經快涼了的吐司,慢慢地塞到了嘴前。
見她這個舉動,陳霄知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她都是不會再對自己說出什麼秘密了,於是他也收起了那個錦囊,開始對付那盤已經被他戳得一片狼藉的早餐。
在這個過程之中,兩人也有談話,但都很默契地沒有再把話題引入到之前的這些事情上去,在吃完了早飯以後,羅亞開始下樓去澆花曬太陽,陳霄也沒有繼續在這裡打擾她,而是自己轉回了街對面的家中。
躺在自家的床上,他把羅亞給他的錦囊拆開來看了一眼,錦囊的內部是一根灰色的鳥羽,但看不出來是屬於哪一種鳥類。
陳霄能夠感覺到這根羽毛上縈繞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但卻也沒辦法看出個具體來。
思來想去,他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羅亞,雖然兩人之間有著隔閡與懷疑,但是兩人也都沒有對彼此隱瞞這種態度,所以陳霄認為羅亞至少目前來說還是可信的。
至於他們之間的關係最終究竟會走向何方,那就得等到羅亞所說的那個「轉折之日」,才能夠見分曉了。
於是在把玩了片刻後,陳霄就將這根羽毛又收進了錦囊里,準備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都貼身揣著。
除了這個不知有何用,但總感覺有大用的錦囊以外,陳霄在這次與羅亞的對話之中,也並非毫無斬獲。
首先,她承認了能力者是可以通過某種方法,從人類變化為夢魘的,這也就表示,那隻火焰枯骨似的夢魘,前身是那個逃掉的紅髮男子的可能性變得非常之高。
陳霄自己對此倒沒有什麼感覺,就算本能地產生了那麼一點點的心理不適,也被他自己很快克服了。
畢竟無論如何,他以後還需要獲得更多的能力,這意味著他必須不斷地吞服靈性殘留物,不能因為這種細枝末節的小問題就停下腳步。
而且不管怎麼說,他最終還得到了那個紅毛男的能力,作為親身體驗過被這種能力攻擊感覺的人,陳霄很有可能比紅毛男自己還清楚這種能力的威力。
他的這個能力單論攻擊力在全真理協會內應該都是獨一檔,投擲出來的火球威力甚至堪比高爆榴彈,反正那個會長肯定是比不過他的。
而除了這個問題以外,紅毛男變成夢魘的這件事又從側面佐證了一件事,那就是那個逃掉了的金髮導師,肯定掌握著某種能夠將能力者轉化為夢魘的手段。
她的這種手段,極有可能是來自於她背後的那個組織,也就是被羅亞稱之為「死敵」的戴冠教。
而且變成夢魘以後的紅毛男為什麼會出現在相機夢魘生成的異空間之中,也很值得推敲,因為根據潘文的說法,異常空間型夢魘的領域內通常是不會出現其他的夢魘才對,因此那裡說不定有什麼線索,可以追查到導師的蛛絲馬跡。
不過就算是推測出了這些,陳霄也實在是猜不到這個導師到底在盤算著什麼。
邪教徒這種東西,基本上就是一群重症精神病,精神病人思路廣,作為一個正常人,陳霄著實猜不到他們在想什麼東西。
因此思來想去,最後陳霄也只能夠編纂了一條信息,將這件事情以及自己的推測告訴了長耳鴞機關那邊,提醒那些正在搜查導師的人們注意一下罷了。
在這件事情了結以後,陳霄的生活暫時又恢復了平靜。
幾天以後,長耳鴞機關方面也把這個月的工資和前幾次委託的獎金給合了起來,一起打到了他的卡上,當陳霄接到那個提示信息的時候,便意外地發現,他的銀行卡上面忽然已經多出來了數百萬的金額。
無論是對誰來說,這都不能算作是一筆小錢了,陳霄作為一個沒找過工作的大學生,也是第一次手握這種程度的巨款。
在拿到手的時候,陳霄也想了一下自己該把這筆錢花到什麼地方去,一般來說,普通人突發了這麼一筆橫財,第一個選擇應該都是去為自己購買一套住房。
不過陳霄已經有房子了,而且還是政府秘密部門分配給他的小樓,對於這個居所,除了離市中心位置比較遠以外,陳霄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而如果要拿去買車的話,也花不了這麼多錢,陳霄自己對車子的看法只是不太必要的代步工具,他對那種通過營銷手段製造出來奢侈品消費陷阱並沒有什麼興趣。
如果他要買車,最多也就買一款平價的比較結實的車輛也就夠了,這種車根本要不了幾百萬的價錢。
在思索了一番以後,陳霄愕然發現,自己這個無業游民居然好像提前實現了財務自由。
不過對他的情況來說,實現了這個目標好像也沒什麼意義,這個目標在「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中也是奔著成長性的高價值目標需求去的,可陳霄現在卻連缺失性的基礎需求中的生存問題都還沒有解決。
所以到後來,陳霄也只能夠先在網上預訂了一款看起來比較結實的電能驅動城市越野車,然後從剩下來的存款中取出一小部分,分成了大小兩份,打給了他的父母和妹妹。
但陳霄的家人也不是什麼陷入錢眼子裡的,作為戰爭年代的過來人,陳霄的父母在接到了陳霄打來的錢以後,幾乎是立刻給他回了電話,詢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得到了陳霄經過修飾後的回答以後,陳霄的父親立刻把錢給退了回來,並表示他們不缺錢,爹媽的生活用不著孩子來操心,讓他留著自己用。
而陳霄的妹妹陳悠就更離譜了,她作為一個能力者,雖然並沒有加入長耳鴞,但是也是對這邊的狀況稍微了解過一些的。
在接到了她哥打過去的錢以後,這丫頭居然打過來一個電話,然後緊張地詢問陳霄是不是濫用能力去搶銀行去了。
而且在之後從陳霄這裡了解到了具體情況後,陳悠也沒接他的這筆錢,比起父母那邊,她的理由就現實了許多——父母肯定能猜到陳霄會給她打錢,而她自己則因為害怕挨罵,所以不敢接。
無奈之下,陳霄只能夠拿了一些零頭出來,硬塞給她當了零花錢,剩下的大筆款項也全都退了回來。
他不由感嘆,如果他沒有不眠症的話,他現在肯定早就拿著這筆錢出去揮霍去了,可惜,錢好像也真的不是萬能的東西,因此現在他也只能夠把這根本沒有花掉多少的錢,又給繼續存在了自己的戶頭上。
有錢也花不出去,就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