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祀站在玻璃窗外。
宋景軒望著權曜看了很久
「真不愧是你兒子。三歲半敢開槍。還能射的這麼准。這真是天才中的天才啊，這是人類嗎？」
他羨慕權曜有這樣的基因。
權祀睨了他一眼
「我教的。」
宋景軒一愣
「啥？你教的？你教他玩槍？」
權祀聲音淡淡
「我可沒那耐心。」
「那你······？」
「只是教他射擊而已。」
至於那些組裝手槍什麼的，要麼是別人教的，要麼是他自己學的。
宋景軒無語了三秒
「你教他射擊？他才三歲半！」
權祀聲音淡淡
「今天用上了。」
宋景軒啞然。
確實，今天那種情況。
要不是因為有權曜這個意外，恐怕不能善了。
他搞不懂權祀的腦迴路。
也懶得去理解。
雙手插兜，晃晃悠悠
「回去還有案子要審，撤了。」
很快的，玻璃窗外，只剩下權祀一個人。
因為權曜受傷。
之後的一個月都在家裡修養。
甚至於他這一個月都在跟爸爸媽媽一起睡，他老爸都沒把他給丟出去。
不知道怎麼，權曜覺得這一個月里爸爸變溫和了不少。
還會把媽咪讓給他了。
這一天。
權曜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眼淚汪汪看著媽咪
「媽咪，腦袋痛。」「
南星一聽，本來要去處理公事。
一聽到權曜喊疼，腳步停下來。
繞了一圈走到權曜跟前，擰擰眉
「還疼？」
權曜點頭
「恩恩」
南星不放心
「咱們再去做個檢查，不要留下後遺症。」
她要抱著權曜走。
被旁邊的權祀拉住了。
權祀開口
「今天不是有很重要的獎項要去頒布？」
跟著權祀又道
「你去上班，我帶他去。」
權曜心裡不情願。
還是想賴著媽咪。
但，想想媽咪還有事要處理，他父親最近對他還挺好的。
最後還是聽話的讓媽咪出去工作了。
父子倆坐在餐桌前。
權曜還沒來得及哼唧，權祀瞥了他一眼
「為什麼剪頭髮？」
權曜低著頭奶聲奶氣
「才不要被人抓著頭髮再甩到牆上。」
他的到肩的髮絲全都剪短。
一眼就能知道這是個男孩子。
權祀思索一陣
「不想被人打，就要變得強一點。」
權曜抬頭，眼神亮了一瞬
「變強？」
「想變強？」
「嗯」
「明天去上學前班。」
權曜眼神一下子黯淡了。
他看著父親，覺得這個壞人在騙他。
他騙過自己好多次了。
權祀切了塊牛排，咬了一口
「就像是教你射擊一樣，乍一看沒什麼用，在關鍵時候，會發揮出作用。
學前班就是這樣。」
權曜腳尖戳著椅子腿兒
「可，可他們笨笨的。」
「學會跟他們相處，你就可以不用再去了。」
「真的？？」
「嗯。」
雖然父親總是騙他，但教他射擊還是很喜歡的。
父子商討一番，權曜奶聲奶氣點頭
「好」
權祀看著他
「頭疼好了？」
「好了。」
「奧，給你媽打個電話跟她說已經徹底好了，以後不會再疼了。」
權曜猶豫。
他還想跟媽咪睡。
他看著權祀
「那，那我還能跟媽咪一起睡嗎？」
權祀殷紅的唇緩緩吐露
「你現在打，還有可能。現在不打，肯定沒可能了。」
在兩方比對之下，最終權曜撥通了南星的電話。
老老實實告訴南星他病好了醫生叔叔也說沒問題了。
電話剛掛斷，權祀的聲音已經響起
「白禹。」
「少爺。」
「送權曜上學的車準備好了嗎？」
「已經好了。」
「嗯，送過去吧。」
「是，少爺。」
權曜眨眨眼，再眨眨眼。
他，他要去上學了？
等到他意識到父親好像在套路他的時候，他已經坐上車，到了學前班的學校門口了。
權曜脾氣上來了。
雙手抱胸，氣悶。
但還是什麼都沒說，背著書包一頭扎進了學前班裡。
沒多久，阿司也來了。
教室里，前面的孩子哭喊哀嚎，喝奶瓶，喊媽媽。
教室最後排，兩個小孩，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權曜不耐煩的踢了一下桌子
「父親好討厭。」
旁邊，同桌的阿司看了一眼權曜。
木著一張臉，表示贊同
「確實很討厭。」
權曜扭頭，看向阿司
「你為什麼討厭你爸爸？」
阿司反問
「你又為什麼？」
倆人幾乎同時回答
「父親總是跟我搶媽媽。」
說完，倆人莫名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倆人靠在椅背上，望著這滿屋子的小屁孩。
長久的寂靜之後，阿司發出疑問
「他們的父親會搶他們的媽咪嗎？」
權曜看了一眼，嘀咕一句
「又不是每個人的爸爸都那麼壞。只有我們倆的爸爸這個樣而已。」
阿司表示贊同，小小的臉皺著眉頭，點頭
「有道理。」
權曜乾淨利索的短髮。
漂亮的臉蛋，再加上他總是不耐煩周圍人來找他，碰他。
這吸引了不少高年級的『學姐』。
同樣的，阿司也有這個煩惱。
那些小屁孩總是往他身上靠。
還說喜歡他。
他煩死了，他現在只想跟父親搶媽咪。
誰都不想喜歡。
這是個國際幼兒園。
大班的『學姐』們收到風聲，紛紛來看這兩位出眾的『風雲人物』。
終於熬到下午放學。
南星早早的來到學校門口接小寶貝放學。
當然，她旁邊還站著權祀。
權祀看著周圍圍著的人，很快收回視線。
雖然不耐煩周圍這麼多的人，但難得小花去公司接他下班一次。
心情還不錯。
只是這樣的好心情，在看到南星滿懷期待的等到權曜放學的時候，消耗殆盡了。
他伸手，將人抱住
「小花接我下班只是順帶，接那小崽子放學才是最想做的，是不是？」
南星沉默。
這當然是真的。
但是她不能說的。
「不是。」
可她的沉默已經被某人看在了眼裡。
權祀幽幽一句
「小花真偏心。」
這兒父子關係難以平衡。
另外一邊，南晴拉著西元來接阿司放學。
西元那臉色也是冷的跟冰塊一樣。
南晴抱著他
「你笑笑嘛，接兒子放學是件多美好的事啊。」
她說完，指了指周圍其他人。
結果放眼一看，全都是管家傭人出來接。
父母來接孩子的，少之又少。
路易安充當司機，遠遠看著，咋咋舌。
老闆哪裡幹過這種事。
老闆那表情也不是不願意。
就是太陌生了。
以前沒被人接送過放學，當然也就不懂，為什麼要接自己孩子放學。
結果說著說著，這兩對互相看到了對方湊到了一起。
南星擺擺手
「姐。」
南晴笑了笑
「南星。」
倆姐妹好久不見，今天見了話多了不少。
自然而然的，忘了旁邊的男人。
倆人談天說地，關係好的不得了。
身後倆男人看上去，分別無視了對方。
好似不存在一樣。
這樣窒息的寂靜被西元打破了
他開口一句
「你兒子，不錯。」
權祀睨了一眼，唇瓣緩緩吐露
「你家那個，也不錯。」
話音剛落。
遠遠的就看到兩個小豆丁跑過來
「媽咪！」
「媽咪」
不約而同的喊媽咪的聲音。
分別被各自的媽咪抱在懷裡，親昵的不得了。
阿祀那個小冰塊臉都像是雪糕一樣柔化成了軟糖，賴在南晴懷裡。
混亂的人群里，夕陽下。
權祀望著南星跟權曜，殷紅的唇瓣微微勾了勾
「似乎，還不錯。」
旁邊西元響起一聲
「嗯」
跟以前空洞黑暗的日子比，現在已經是待在天堂里。
每一天，都感恩。
感恩遇到她，感恩老天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