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小風腦子裡思緒飛轉的時候,一個空心的藤球滴溜溜滾到了他腳邊。
緊接著一個灰頭土臉的小男孩一路小跑,來到了他面前。
也不撿球,就那麼看著陳小風。
看那意思,貌似是打算讓陳小風幫助自己把球撿起來。
陳小風低頭與這小男孩對視,眼中沒有太多神色波動。
這孩子不對勁!
陳小風眉頭一皺,多年來生死搏殺的直覺,讓他感覺眼前這個小孩有問題。
但具體什麼地方有問題,他又說不上來。
畢竟一個正常的孩子,雙眼中怎麼會一點神色都沒有,甚至完全沒有焦距,眼神也是渙散的狀態。
「砰!」
遠處一聲槍響。
幾乎是同一時間,陳小風眼前的小男孩腦袋瞬間炸成血霧。
陳小風砸吧砸吧了眼睛。
他沒反應過來,畢竟他也躲不開子彈。
而距離他站立之處大概一公里之外的樓房頂上,一架碩大的狙擊槍槍口微微泛著黑黝黝的光澤。
持槍的是一個身穿寬大黑袍的黑衣人,黑衣人大半張臉都隱藏在鴨舌帽下,難以看清面容。
但其露出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對耳麥道:
「從第6區逃竄到西風集市的34號共生體已除……不對,34號共生體已經被寄生,成為了感染體。」
說完後黑衣人收起槍,直接從三層樓頂一躍而下。
小男孩的腦袋陳小風眼前在爆開,陳小風渾身上下汗毛炸立。
長年在廢土上養成的戰鬥直覺告訴他,有致命的危險正在襲來,必須馬上離開西風集市。
而小男孩根本沒給陳小風反應的時間。
餘下的身體整個胸腔左右裂開,露出了幾根沾滿粘液的觸手和一個腦袋似的似的肉瘤,看起來那個肉瘤似乎是正在操控那些觸手。
四周的人群已經在驚嚇和恐懼中飛速逃離,反應過來的陳小風同樣轉身就跑。
回頭看了一眼,那共生體已經向著人群追了過去。
「砰!」
某個方向又傳來一聲槍響,共生體的腿被打斷,跌倒在了地上。
陳小風順著聲音轉頭看去,共生體旁邊的一棟四層樓頂上,一個扛著槍,戴著鴨舌帽的黑衣人從樓頂一躍而下!
「唰唰唰…」
倒在地上的共生體似乎感受到了威脅,所有的觸手立馬向著黑衣人抽去。
陳小風十分好奇這個黑衣人怎麼解決眼下的困境,畢竟在空中無法借力,所以是很難躲開這些觸手的。
緊接著,讓他看傻的一幕發生了。
那黑衣人在空中無法借力的情況下,詭異的扭動起了身體,七扭八歪之下,竟然躲開了所有的觸手。
而黑衣人自己,僅僅只因為動作幅度過大,而弄掉了鴨舌帽。
壓在帽子下的酒紅色頭髮散落開。
還是個女人!
女人躲開觸手,借著下落之勢,手中黑色狙擊槍一下懟在了共生體裂開身體裡的腫瘤上。
「砰!」
第三槍!
共生體直接被干成了左右兩瓣。
腦袋似的肉瘤徹底化作血雨碎片,長長的觸手似乎是在做最後的瀕死反抗,盡數向著女人刺了過去。
女人不慌不忙,反手從黑袍內抽出來了一柄短刀。
幾刀後,那些觸手就全都被砍斷成了幾節,就那麼軟趴趴的耷拉在地上,不時抽動一下。
此時的街道,嘈雜,混亂,無序,滿是血污。
女人一手持巨大黑色的狙擊槍,另一隻將沾染了血跡短刀收入刀鞘。
一隻腳踩在共生體的一截身體上,一隻腳踩在地上,將整個身體完全套住的寬大黑袍迎著風呼呼作響。
火焰憑空從她手中浮現,秋風掃落葉般席捲了共生體的碎/屍。
噼里啪啦的聲音,伴隨著一陣被燒焦的味道慢慢傳播開。
黑袍籠罩下,雖然看不見這個女人的身材,但難以言喻的暴力美學卻淋漓卻盡致的從這個女人身上展現出來。
陳小風看著女人的背影,有些呆了。
尋跡者!
非凡!
陳小風頭皮炸裂,渾身上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憑空製造火焰。
從四層樓高跳躍而下。
輕而易舉的就殺死了共生體。
這絕對是傳說中的非凡!
且不論火焰,即便只是槍,方舟都是嚴格把控的,尋常人根本不可能能接觸到。
一些賞金獵人也有槍,但大都是藏著掖著,更別說獨自扛著槍到處跑,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肆無忌憚的開槍。
不是非凡者是什麼?
以前一直聽說有尋跡者隱藏在西風集市,但陳小風從未見到過。
這回才算真的見到了!
對方一出現就輕而易舉的消滅了共生體,對陳小風而言,無疑是太過震撼。
我什麼時候也能這樣啊?
陳小風咽了咽口水。
對力量的渴望的種子,悄無聲息的在他心中埋下。
……
轟動來得快去的也快,但謠言卻越傳越離譜。
說什麼幾層樓高的怪物,但是被一個尋跡者輕而易舉的收拾了。
陳小風對這些並不好奇,他在那個尋跡者離開後走過去轉悠了好一陣,終於找到了那一頂帽子。
讓他意外的是,帽子上居然沒有頭髮。
一根都沒有!
這女人的頭髮是黏在頭上的?
有一根也好啊!
不過也有好消息,他找到了一截共生體沒有被燒掉的碎肉,輕而易舉就弄到了4滴血。
回到家的陳小風看著一個小瓷瓶,嘴角咧到了耳根。
他打死也沒想到,最難弄到的三樣東西,自己這就弄到了其中一樣。
摸了摸大腿,陳小風的笑容頓時凝固。
仔細摸了摸,凝固的笑容逐漸褪去。
脫下褲子低頭一看。
陳小風:「……」
沒了!
沒了!
錢沒了!
那可是自己全部的積蓄啊,這就沒了?
知道西風道小偷多,自己可是把錢綁在大腿內側的啊,這都被偷走了。
棉襖棉褲棉鞋還沒買,沒了這些積蓄,自己十有八九熬不過這個冬天。
陳小風看了看眼前的小瓷瓶。
不知道為啥,心裡的喜悅褪去了許多。
錢沒了,自己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都是問題。
自己弄這個東西,真的值嗎?
陳小風一咬牙,值不值得也要繼續搞!
至於偷自己錢的人,按規矩,得卸掉一條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