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馮府一事之後又過了幾天。閱讀
許一言照常是在鋪子裡練拳,有死人的時候就去吸幾口死氣。
沒有妖怪,單是靠著死人巷的這些個死人。
不知要到哪年哪月才能再一次提升境界。
「難道要去主動殺人?」
許一言腦中突然閃出了殺人修煉的念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吸收了妖氣的原因,自己的心性也開始受到影響。
不過這個念頭剛起,他便壓制了回去。
殺人可以。
但無差別的亂殺人。
許一言現在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而且殺一兩個人,對他的用處也不大。
大規模的殺生,又容易製造恐慌。
一旦被官府和江湖上的俠義之士注意到,反而是給自己惹來更大的麻煩。
如果死氣不夠的話,其實還有一種修煉的捷徑。
吃藥!
通過各種藥物來促進自己修煉的進度。
在現如今的武林中,這是一種常規手段。
捷徑,誰都想走。
只不過。
正道用的是危險性小的,副作用微乎其微的靈丹妙藥。
而邪門歪道,就不管不顧了。
什麼效果好,就嗑什麼。
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
這些能增補修為的丹丸補藥,效果顯著的,從來都是價格不菲。
這就給許一言引出新的問題了。
銀子從哪裡來。
......
縫屍鋪又送來了一具屍體,被人砍得面目全非的,甚是嚇人。
許一言聽說了,這個屍體是被一個賭徒砍死的。
好像是因為在賭館裡賭輸了錢,氣惱著了,覺得是莊家出老千,自己才會輸的。
可要說出老千,得拿出證據來啊。
沒有證據,那不就是空口白話,污衊人。
於是賭徒被賭館的人打了一頓,扔了出去。
這個賭徒回家之後,越想越氣,覺得就是他們出了老千。
氣不過,提著菜刀就出了門。
那時候正是天黑。
賭館的一個工作人員,搖骰子的,下班了,要回家去。
這倒霉的,一走出賭館的門口,就撞見了這個發了瘋的賭徒。
賭徒是認得他的,知道是賭館的人員。
於是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亂砍。
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響了起來,立馬被賭館的打手趕出來,一腳踢開發狂了的賭徒。
然而人已經沒救了。
「老千......」
許一言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若有所思。
這會不會就是老天爺給他送上門來的掙錢機會?
也就只有賭館,可以輕鬆又簡單的掙到一大筆銀子,而且還是合法途徑。
入夜之後,死人巷進入了沉睡之中。
縫屍鋪的林老闆已經將死人的傷口縫補好了,而且進行了斂容。
雖然臉上仍然避免不了出現針線,但是對比最開始的時候,可算是看得下去了。
許一言悄悄翻牆進入了縫屍鋪,來到屍體旁邊。
滴血點睛。
一股記憶涌了上來。
賭場的大門並沒有許一言想像中來得大氣磅礴。
只是一扇普通的小門,門頭掛了一張青布帘子,上寫了一個賭字。
門邊是一副對聯,上寫著:四方城內玄機深,三尺桌面天地小。
門口兩側蹲著兩個半人高的石像貔貅,貔貅是沒翅膀,沒屁股,只有入沒有出的,放在賭場大門兩邊,用來吸過路人和出入賭場人的氣,人不聚氣就不能聚財,所以十賭九輸。
不過許一言可不是來輸錢的,通過那個死人的記憶,他已經掌握到了贏錢的訣竅。
賭場是十賭九千,想要從別人手裡贏走銀子,不是有極佳的財運那就得是實打實的功夫了。
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贏錢的辦法嗎?
其他的賭場或許沒有,但是許一言挑選的這個賭場,那就有了。
這是只有賭場內的工作人員,才有可能察覺到的途徑。
不過,許一言通過滴血點睛邪術,已經提取到了那名死者的記憶。
這個賭場是才開不久的,好像還是外地人來開的。
賭場內,老闆會在一些賭局中安排進去自己人。
這些人會裝作賭客,聯合莊家來引導賭局的走向,藉此保障莊家拿出去的銀子始終比收回來的少得多。
這樣的人隱藏頗深,十分不易察覺。
但如果你知道賭場內有這麼一部分人存在,以此為前提而重點觀察參與的賭場做的賭局中相對亮眼的賭徒,聰明的人總會發現其中的玄妙。
許一言不敢說自己有多聰明,但不會被賭場的氛圍迷亂了方寸,他是難得的清醒之人。
深吸一口氣,許一言掀開布簾走了進去。
有人立即殷勤迎來,道:「瞧你面生得緊,是頭一遭來的吧。不知是哪位爺介紹來的,擅長玩兒什麼項目。」
賭館一般都會有中介人,這部分人會替賭坊搜羅介紹有錢的潛在客戶。
許一言也笑了笑,回應道:「我什麼都不會,你給我介紹個最簡單,也最容易贏錢的吧,我近日運氣不錯。」
來賭場的人無非一個目的,那就是幻想一夜暴富。
這些人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自信,都覺得自己運氣不錯,肯定能贏個盆滿缽滿。
賭到最後卻是輸個傾家蕩產。
就這樣還不幡然悔悟,還在做最後的痴心妄想,想否極泰來翻本。
這也就是為什麼賭博越陷越沉迷。
一旦輸了就沒人會甘心,都覺得自己還有機會贏回來。
只要不停加注,贏一次就回本。
而贏了的人呢?
欲望越塞越大,盲目自信運勢正佳,豈肯就此罷休,白白浪費了今日的好運。
賭場最喜歡的也就是這些沒點實力卻自信心爆棚的人。
聽了許一言說話,那人心中一樂:「不知又被誰誆來的傻小子,妄想來賭場掙銀子,正當自己財神爺下凡不成。」
口中卻道:「那得首選搖骰子、其次猜番攤,這兩項熱度最高,是最容易贏錢的遊戲,每天都有客人大包小包往家裡拿銀子呢。您瞧瞧,那位爺。」
許一言順者那人手指著的方向看去,有一高個兒眉開眼笑走來,昂首闊步十分神氣張揚。
接待小廝拱手恭賀道:「張爺財旺運旺,今兒又贏了不少銀子吧,趁這運勢不多玩兒會。」
那高個兒眉毛一挑,拍胸脯豎了根大拇指,得意道:「剛連開八把大,咱全押了。老李就膽小,開了四把大就不敢押了,信誓旦旦不可能開大,還叫我跟著他押小,這不就輸了吧。運勢來了也得有膽兒接住才是你的,你說是吧。」
扔給小廝一錠銀子,道:「今兒咱高興,賞你的。」
小廝接過銀子,躬身目送送那高個兒出去,道:「張爺常來玩兒啊,滿地金銀等著您吶。」
又轉過身對許一言介紹道:「看見方才那人了吧,已經連贏三天了,每天都贏百來兩銀子,這運勢來了擋也擋不住。」
許一言笑道:「我也贏個幾百兩銀子就夠了。」
小廝暗中發笑:「來的人都說贏點兒就走了,可有幾個能說走就走了的。」
口中道:「往前直走就是大廳,骰子、番攤、牌九等都有,爺玩兒得開心。」
大廳內東一堆西一堆,濟濟一堂,人聲似滾滾而來的波濤,此起彼伏。
每張臉都漲得發紅,贏錢的是興奮激動血液上涌一個勁兒的在喊數。
輸錢的又是惱恨氣急,又是心驚膽戰,叫的反而比贏錢的更大聲。
他們似乎都以為點數大小是可以通過聲音的高低來決定的。
許一言不急,先找了個人相對較少的站在場外觀察。
他身高頎長,比那些賭徒高了一個腦袋,想要看清賭桌周邊的情況並不太費力。
一張不大的方台賭桌,四面各坐了一人,旁邊是放茶盞銀子的小台桌,四人外又圍了一圈兒圓桌,桌面上畫著許多方格子。
有四個塗脂抹粉的俏女子在圈內分位而立面向賭客。
那四個人在裡面打馬吊,外面的人在跟押他們的注。
押的人打牌贏錢了,他們也能跟著吃點水。
這叫做買馬。
洗牌的時候就開始爭先把銀子放入圓桌上那方格之內,放了多少銀子自己心中記數。
一般是不敢亂來的,容易被斬首拔舌。
那四個人中似乎坐東面那人手氣不錯,已經連續率先胡了幾手,不過番數較小,輸贏不大。
但身後跟注的人情況就不同了,幾家歡喜幾家愁。
看他們打了幾圈,許一言心中已有了數,這幾人就是馬蟻所說的自己人了。
表面上是在互相賭博,實際上是聯合贏圈外賭徒的銀子。
那幾個俏女子會根據圓桌格子內銀子的數目,而瞧瞧暗示誰家輸贏,番數多少。
不過他們都太多小心謹慎,要打好幾圈兒才出千一次。
這樣一來被人發現的機會就會縮小,賭徒和賭場都能從輸家手中贏走銀子。
一直在外看而不下注會被引人注目的,許一言多多少少玩兒了會兒,押一次看一會兒,時刻留意那四個女子,忽看見她們有所動作,不留痕跡地暗示了那坐在的那人。
此人手氣不溫不火,輸輸贏贏,跟他注的人大多都是輸的,慢慢也就少有人關注他。
不太出彩的人註定會漸漸退出眾人視線,人們只關注對自己有利益相關或感興趣的人或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