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言本以為這一刀足以解決了馮老爺。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
馮老爺竟然躲過去了。
不錯,面對快刀劈來,馮老爺面不改色,微微側身。
鋒利的刀就從一旁劈下去了。
這不得不讓許一言感到吃驚萬分。
雖然徐三兒是在自己不成熟的傀儡操控之下,使出來的疾風刀,水準無法完全發揮出來,可能只有個四五層那樣。
可那一刀也可以稱得上快速了。
馮老爺能從容不迫的躲過,只能說明,他本身也有習武。
而且還是三腳貓功夫的那種。
果然,馮老爺側身閃過之後,立即就發起反擊。
「徐三兒!你膽子不小啊,竟敢來行刺我!」
看他一邊說話,一邊隨手抓起了桌上的一方硯台,朝著徐三兒的腦袋砸了過去。
徐三兒向下劈砍的刀勢沒有到頭,不能及時收回力來,因此躲不過去。
硯台里的黑墨汁灑了滿臉,成了個黑臉張飛一樣。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的徐三兒,這一方硯台結結實實的砸中腦袋,可能就此暈了過去。
可現在的他,是被許一言的邪術操控著,本來就沒有意識。
硬生生接了下來,沒有倒地。
反而是將刀鋒一轉,將刀斜撩上來。
馮老爺雖然已經是六十好幾的人了,可身手依然敏捷。
一看到刀鋒朝著自己胯下撩來,驚出了一身冷汗,慌忙向後跳開。
「老爺,你就行行好,讓我砍上一刀吧。」
徐三兒把刀撩刀半途中,突然挺胸追著後跳的馮老爺,直刺了過去。
這一變招迅疾順滑,似乎是預料到了馮老爺會向後跳開,因此早有準備。
也對,馮老爺是站在桌子一側,旁邊是書櫃。
與徐三兒面對面,一刀砍下來的時候已是向旁邊閃到了書櫃旁,現如今只能後退了。
徐三兒這一記挺刀直刺,速度是快過來馮老爺後跳。
堪堪就要刺中了。
馮老爺雙手一拍,來了一招空手接白刃。
「真麻煩!怎麼就不能好好的死去啊。」
許一言借著徐三兒的口發著牢騷。
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自然就越不利了。
這傀儡做戲是十分消耗真氣的法術,而且難度係數非常高,需要保持十二分的精神。
這才能夠精確的進行傀儡操作,稍有一些的分神,就有可能出現延遲。
這六脈的境界,其實並不是太高,只能是一個初級的武者境界。
許一言能夠堅持到現在,完全是因為借用了徐三兒的真氣。
否則早在來到帳房的時候,真氣就耗盡,法術實效了。
看到馮老爺幾次閃開致命一擊,這怎麼能不讓許一言心急如焚。
「死去吧你,死去吧你!」
徐三兒頂著刀,奔跑上前。
馮老爺大駭,面容失色,手中的刀開始滑動,自己也連連後退,口中大喊道:「來人,快來人!有刺客,刺客!」
「娘的,這事兒真不好搞。能殺一個算一個吧。」
既然殺不了馮老爺,許一言心想,那就掉轉過頭來,去殺躺在地上的馮補。
這新郎官要是死了,自然也就不會有新娘了。
徐三兒抽刀回來,轉身朝著馮補的位置跑去。
在進門的時候,因為門上印有影子,不能把刀漏出來,所以開門的時候,許一言並沒有一刀宰了馮補,只是將他打暈。
徐老爺見了徐三兒的動作,已經知道他的主意,心中納悶不已。
只不知道他們父子平日裡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竟惹得徐三兒如此仇恨,非要置他們於死地不可。
不過此時也不是搞清楚問題的時候,救自己兒子性命要緊。
「補兒!快逃!」
馮補暈在地上,哪裡聽得到他的喊叫。
馮老爺一邊大喊著,一邊縱身撲了上去。
徐三兒正舉著刀準備刺下去,沒料到馮老爺速度這般快捷,被撲了個正著。
其實並不是馮老爺的速度超過許一言的預料,而是徐三兒的真氣消耗過多了,自身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
馮老爺抱著徐三兒,兩人在地上滾來滾去。
宛如一下子就變成了膠著戰。
徐三兒握刀的手腕始終被馮老爺扼住,兩條腿被他給盤著。
別看和馮老爺年歲差距大,但是別人的力氣還真是不可小看。
發起猛來,一時之間還真不容易掙扎得開。
馮老爺為了兒子和自己的性命,也是不顧著形象了。
就好像是變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在街上和別人打架鬥毆的時候。
為了獲勝,無所不用其極。
什麼下三濫的陰狠險招都能夠使出來。
這個時候,正是需要混子打架的勢頭。
自馮老爺喊叫出求救聲後,外院的護院聽到了,連忙組織了一批人手趕過來。
一到帳房門口,就聽到了裡面有打鬥的聲音。
眾人臉色皆是一變,搞不明白這個刺客是怎麼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跑到這個地方來的。
這可了不得啊!
馮老爺要是因此死了,他們大半年的工錢可就泡湯了啊!
幾人撞開房門,就看到雙雙躺在地上的馮老爺和徐三兒。
這什麼個情況?
拔刀四顧心茫然。
刺客呢?
刺客在何處?
馮老爺見來人了,立刻喊道:「將徐三兒給我拿下,快!刺客就是他!」
幾個護院這才上前,一人抓一角,將徐三兒提了起來,然後按壓在地上。
許一言自知已經沒希望了,只能把法術解除。
他本來想在解除之前將徐三兒殺了滅口,可發現傀儡作戲和淺度催眠一樣,並不能讓受控者做出傷害自己性命的事情。
只能作罷,想著馮老爺也查到不什麼線索。
趁著府中混亂的時候,許一言將躲藏在花草之中的紙人,操控著跳出院牆。
帶著這些東西跑了。
他失算了,著實沒有打聽到,也沒有想到,馮老爺居然還偷偷的練了武功。
經此一事之後,馮老爺肯定會加嚴自己和兒子的保護,下次行刺只怕更加困難了。
許一言後悔道:「唉,我這不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嗎。早知道就應該穩一手的。現在可好了,機會更加渺茫了,只能繼續想法子提升自己實力了。」
刺殺不成的話,那麼十月二十三日,迎親的那一天。
就只能是一場硬碰硬的戰鬥。
報官求援是沒用的。
難道不曾聽聞,八字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帶著妹妹逃走的話,一路上的吃穿住宿,銀子是一個大問題,而且同樣也避免不了和馮家的衝突。
馮家的狗腿子曾警告過許一言。
和馮家攀上親事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別不知好歹。
有本事就帶著人跑,只要敢跑,馮老爺就敢下江湖追殺令。
看你能跑到幾時。
無休無止的逃亡生涯,過得太憋屈了,這自然也不是許一言想要的結果。
許一言心道:「自我開始習武以來,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到,修為就已連通了六脈。看來只要能多吸收幾隻妖怪的死氣,多疊存幾名高手的修為,十二脈全通也不是什麼難事。」
六脈的境界就能夠險些刺殺成功。
一脈一個天塹溝壑。
達到了十二脈。
馮府的那些護衛就不是威脅了。
還有希望!
還有時間!
......
沒了邪術操控的徐三兒,就像是失了魂一樣。
馮老爺讓人將他打醒。
醒來之後的徐三兒有些發懵,看著四周的環境,問道:「我、我這是在哪兒?」
馮老爺氣憤至極,讓一旁的護院走了幾拳,泄憤。
還不能殺死他,得問出原因來。
徐三兒是他身邊的老人了,一直以來都是兢兢業業的。
怎麼會突然就要殺他了。
難道一直以來,徐三兒都是在假裝?
還是別有其他的原因。
必須要審問出來,否則難以安心!
徐三兒稀里糊塗就被打了,連忙求饒道:「老爺,老爺,你幹嘛打我啊。我做錯什麼了嗎?」
馮老爺喝道:「你還問你做錯了什麼!」
指著地上的刀,以及自己身上被刀劃破了衣裳,道:「方才你可還是一個勁兒要殺死我,眼下就記不得了嗎!枉我對你多般照顧,卻養了個白眼狼出來。說,是誰把你收買了!」
徐三兒哪裡知道這些事情啊,他只記得自己在站崗,忽然就睡著了。
醒來之後就在這兒了,被人架著挨揍。
「老爺,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
徐三兒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絕非是自己行刺的老爺,肯定是被鬼附身了。
「鬼附身?」
馮老爺回憶起徐三兒當時的情形,雙眼通紅好似害了紅眼病,表情木楞。
就連說話的口吻語氣,也和往常不同。
「難道真的是撞了邪祟?」
不管是被人收買,還是真的被鬼附了身。
馮老爺都覺得這是一個教訓。
府里的安防力量還不夠。
他要請幾個真正的高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