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丁從懷中摸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泥瓷娃娃。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一條裂縫從上到下,將娃娃劃分為兩半。
「這是少爺臨走前交給我的,說的是如果娃娃無緣無故裂開了,那就一定要拿過來找許少俠你,說你知道如果救他。」
「拿來找我?」
許一言滿頭霧水,小心翼翼的接過泥瓷娃娃。
可一接到手上,那娃娃身上的裂縫忽地加深了, 嚓卡一聲輕響,對半裂開來。
家丁見狀,臉一下就刷白起來,跺腳緊張道:「啊,怎麼會這樣啊,我明明很小心的啊。少爺、少爺他不會當真出什麼事情了吧。」
說完又立即扇了自己一巴掌, 轉頭狠狠呸了一聲,道:「胡說八道,少爺他吉人自有天相,豈是我這種下賤人可以咒的。少爺他一定不會有事情的。」
許一言滿腹疑慮,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娃娃,當中裂開的縫隙中,還有一個拇指大小的土塊。
娃娃的內部是空的。
唯獨有這一個橢圓形的土塊。
這個東西,是諸葛庸特意留給我的?
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名堂,當真是遇上大麻煩了,還是在給我搞惡作劇啊。
要真是你都搞不定的麻煩,我一個無名之輩,難道還能幫你擺平不成?
這麼高看我啊。
許一言一邊猜想,一邊將那土塊給捏碎了。
嘀嗒。
有艷紅的液體落在地上。
許一言半個手掌都是那艷紅的液體。
一旁的吳先生開口道:「這是......鮮血?」
林老闆也點了點頭。
土塊中竟然儲藏這鮮血。
許一言頓時醒悟過來,忙道:「快,給我拿點紙或者什麼布帛之類過來!對了,再拿一根毛筆!」
眾人不明所以。
但還是立即動身去找東西。
吳先生是這裡的主人家。
自然知道紙筆在什麼地方了,在落下第三滴鮮血的時候,一張白紙和毛筆便遞到了許一言的手上。
許一言當即用帶血的手在毛筆上一抓。
鮮血潤筆。
隨後又用血手拿過白紙,雙手靈活翻轉, 快速的摺疊出了一個扁平的小紙人。
眾人好奇的盯著他看,不知道是要做什麼事情,也不好意思在這個檔口開口詢問,怕耽誤了重要的事兒。
沾血紙人做好了。
許一言又用血色毛筆在地上畫出了陰陽八卦的法陣,並且細分了天干地支等數個小格子。
到這一步。
即便是那家丁也看懂了。
「這,這不是我們家的八卦陣法圖嗎?許少俠你也會?」
一旁的吳先生見識比他高。
皺著眉搖了搖頭,道:「雖然看起來差不多,可它們並非同一法陣之術。這小子所畫的,透著......透著......」
一旁的林老闆接話道:「透著一股陰涼。」
吳老闆接連點頭,道:「對對對,就是一股陰涼。這到底是什麼陣法啊,沒見過啊。若是我師傅在的話,肯定就知道了。」
許一言可沒空搭理他們。
頭也不抬的問道:「你可知道你家少爺的生辰八字?」
家丁忙點頭答道:「我和少爺從小一起長大,這個自然是知道的。」
遂說了出來。
許一言聽罷,將血紙人放在了對應的方格之內。
家丁不免有些擔憂起來,問道:「許少俠,你這......你這是在做什麼啊,是在下巫蠱降頭?」
許一言道:「你家少爺都信我,你還不信?」
咬破自己的指尖,擠出一滴血,滴在那紙人雙眼之上。
這是許一言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使用「通冥付魂術」上的功法。
因為他知道,從群芳樓一事過後,他沒必要在繼續隱藏下去了,也根本沒辦法繼續隱藏,遲早會暴露了。
那何必還藏著掖著?
當下就手掐指訣,口誦密咒。
忽地有風從地下吹起。
那紙人騰然立起。
眾人不免驚了一下。
林老闆微皺了一下眉頭,道:「這......這是......」
紙人僵硬的向左轉身,頓了頓之後,又朝右邊微微轉動,隨後似乎在確定什麼,稍候片刻之後,抬腳動了起來。
許一言沒空和他們廢話了。
望了一眼林老闆,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林老闆,你是我值得信賴的人,莊小羽就勞煩你替我照看一下。如果可以,先離開這裡吧,我們在那個地方匯合。」
再回來的路上,許一言已經告訴了林老闆,他接下來回去的地方。
天山之巔。
並沒有問什麼原因。
就像是曾經在縫屍鋪一樣。
林老闆淡然點頭,接下了這件差事。
男人之間的承諾,向來就是這麼簡單直接。
許一言大笑。
果然有一個讓人信任的同伴,是一個十分寬慰的事情,可以省卻自己許多的麻煩心事。
谷瀧
彎腰抓起正在緩緩朝外走的血色紙人。
將其放在掌心,道:「你家少爺交給我吧。給他辦了這麼多事情,還沒兌現給我的東西,怎麼能白白便宜他了。」
告別眾人,在染血紙人的指引之下,許一言騎著快馬出城而去。
曉行夜宿,偶爾星夜兼程。
翻山越嶺,棄馬行船。
許一言去往的地方是越來越偏僻,一路上少有人家,下了船連馬也買不得,只能轉而步行。
這一日天高氣熱。
午時太陽更是毒辣,蒸得遍地生煙,灼浪滾滾。
許一言走得累了。
一路的追魂索引術也消耗了他大量的真氣,使得身心和靈魂都疲憊不堪。
因前方只有一條大道,左右兩邊儘是荒野,連一顆足以庇蔭的樹木也沒有。
許一言看紙人只是往前走,於是解了法術,啃了幾口乾糧回了口氣,頂著烈日拔足狂奔。
不一會兒。
他看到前方出現了一長串人影,在這片草不生的黃褐色大地上,像是一條長蟲在緩緩蠕動。
許一言心中想道:「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肯定沒住家人,這麼多人趕路,興許是商隊。」
有人就有吃的,有水喝。
許一言口中生津,腳步加快,颳起一陣風似得趕到近前。
傻眼了。
耳邊聽著不斷響起的嘩嘩啦啦的聲音。
這哪裡是什麼商隊啊。
這一長串人全都打著赤膊,雙手在後被鎖鏈拷住,前後相連成串。
他們褲子也是破爛不已,髒得已經分不清本來顏色,腿腳上是幹掉的污泥和其他髒穢。
一路上的拉屎撒尿,全都是保持這個樣子就地解決,滿腿褲子都是,一靠近就有一股叫人作嘔的酸臭味。
在這一串人的左右,有四匹馬。
馬上有四名大漢。
他們袒胸露背,目光兇狠,蒲扇一樣的巴掌扇著風,嘴裡嘰嘰歪歪的,在咒罵著這毒辣的太陽。
他們的腰間佩著無鞘鋼刀,在烈日之下,明晃扎眼。
這四匹馬的一側緊隨一人,赤膊爛褲,渾身黝黑,扛著一把大傘,替那馬背上的人遮陽。
這是押送犯人的隊伍。
那四個兇狠的漢子正是押差捕快。
許一言掩著鼻子,上前去打聲招呼,恭敬的道一聲好,想要花銀子買點水喝。
誰知那公差頭也不回,粗聲道:「你他奶奶的,你爺爺我喝的水都不夠,那兒有剩的給你?快滾快滾!」
許一言碰了個釘子,心中固然有氣,可自身有要事,對方也不是普通身份,便不想節外生枝。
正準備告辭繼續趕路。
但那一瞬間的殺氣,也是驚動了最前面那公差。
只見他微一動容,轉頭看了一眼許一言。
立刻報以歉意笑容,道:「前面不遠處就有三岔口,那裡有茶攤,你可去那裡買水喝。我們實在也是沒水了,這些犯人一路也是幹得緊,連尿都沒了。」
這也是實話。
這群犯人一個個要死不活的樣子,伸著個舌頭耷拉著。
許一言謝了一句,往前方茶鋪趕去。
果真見到如那人所言。
三岔口處有一棚子小茶攤,擺了三桌在外,只沒什麼客人。
店小二也在打瞌睡。
許一言口乾舌燥,忙大聲要了一壺茶,並拿出了一個銀元寶。
這銀元寶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買下這整個小茶鋪了。
可那茶小二卻是漫不經心,被人吵醒了美夢還有些不高興,拉長著一張臉,打著哈欠,道:「水在缸里,茶在罐里,柴在灶前。」
說罷,趴在桌上繼續睡了。
許一言傻眼了,這哪像做生意的,把店開在這麼荒僻無人的地方不說,就這個服務態度,不是把客人往外面趕嗎!
可客人還真趕不走。
能一路走來的人都心知肚明了,這附近也就這一個可以休息喝水的茶攤了。
錯過之後,還不知道要走多遠才有下一家店。
能怎麼辦?
只有忍一忍唄。
許一言只是口渴,其實喝不喝茶都無所謂,直接去到那水缸,試了下沒有毒,這才放心大膽的開懷暢飲。
「舒服!」
喝完涼水,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該給的錢沒有少。
臨走,許一言問道:「小哥,勞問一句,這是什麼地界了?前方多遠出才有人煙住家?」
那小二頭也不抬,沒有好氣的嘟囔道:「跟大道繼續往前走,三十里外就有一鎮。」
「多謝。」
許一言說著小二的話,上大道走了一會兒,將染血紙人拿出,重新施法。
卻見那紙人轉了個方向,朝著左邊走去。
許一言轉首眺望。
前方入目,是一座綿延朦朧的大山。
「諸葛庸在那山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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