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覺得自己身邊沒有多少正常人,包括絹旗最愛、初春飾利這兩個小姑娘。
最正常的是柳迫碧美、御坂美琴。
自家外甥女當然是正常的,雖然總喜歡拉著他看些奇奇怪怪的動畫,但各方面來說都是正常的。
而正常的御坂美琴,也有遇到不正常的人。
食蜂操祈是一個;
還有一個,是不記得怎麼就認識了的後輩白井黑子。
她就像是突然冒出來那樣。
御坂美琴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認識她、不記得自己有跟她成為朋友,但就是突然間被她纏上了。
這個後輩比食蜂操祈更加難纏。
食蜂操祈是個運動白痴,只需要加快速度跑一段路,很容易就能甩掉她。
但白井黑子不同。
雙馬尾的後輩少女,不僅不是運動白痴,還擁有「空間移動」的能力,被她纏上就根本別想逃脫。
甩也甩不掉、跑也跑不掉。
最後御坂美琴只能默認這個後輩跟自己親近的事實。
……
而從事實上來說,秦夜覺得正常的外甥女,其實也是不正常的。
正常的少女不會去挑釁那些不良學生。
御坂美琴經常這樣做。
甚至都不用挑釁,只需要往那裡一站,就會有不良學生湊過來,然後就直接被她電成死青蛙。
這樣的事情她不會跟秦夜說。
所以在秦夜的認知里,她就是個乖乖女、是個淑女,是很聽話的外甥女兒。
時間進入六月份後,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御坂美琴有遇到一個少年。
某個天剛暗下來沒多久的夜晚,剛想要給周圍的不良學生進行電擊治療的時候,一個少年突然跑到她的身邊。
嘴裡說著什麼「這是我的朋友」、「我們快點走吧」之類的。
甚至還想要拉她的手。
御坂美琴躲開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們認識嗎?」
「……」
結果那個少年就差點被揍了。
御坂美琴沒有在意,只是按照原計劃扔出電擊,連同那個少年,也在電擊的範圍內。
但神奇的是,那個少年居然沒有被電暈。
……
根據衣服上的標記來看,那個少年是某高中的學生。
秦夜就是某高中的老師。
周末的早上,御坂美琴來到秦夜家裡,給他做早餐的時候,順便就詢問有關那個少年的事情。
「刺蝟頭的、一臉衰樣的少年?」
「對啊,舅舅認識嗎?我看他衣服上的標誌,就是舅舅你那個學校的。」
「……不認識。」
秦夜搖搖頭,坐在沙發上發呆。
他說謊了。
刺蝟頭的、一臉衰樣的少年,雖然說不上認識,但他是知道的。
因為是月詠小萌帶的那個班的學生。
是今年剛進入某高中的。
秦夜沒教那個班,但因為月詠小萌的關係,平時在辦公室里見面的機會多了,所以知道他的存在。
其名為:上條當麻。
是個很倒霉的少年,「不幸啊」都已經成為他的口頭禪了。
「美琴,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前兩天的晚上遇到他,那個、略有點在意。」
「……哦。」
秦夜點點頭。
邊思索著,邊掏出香菸盒,抽出一根塞進嘴裡,準備抽支煙冷靜一下。
御坂美琴迅速跑了過來。
直接把香菸拿走,很不高興的樣子:「不准抽菸。」
「……嗯。」
秦夜朝她擺擺手。
沒有說話,只是拿起擺在桌面上的大白兔奶糖,撕開外衣扔到嘴裡。
御坂美琴有些奇怪地看看他。
但也沒有多想,熄滅香菸放到菸灰缸里,又跑回去繼續準備早餐。
……
早餐在略有些奇怪的氣氛里結束了。
之後秦夜說要去學校工作、說要去第七三支部工作、說今晚要陪三個老師喝酒,就直接離開了。
這是經常做的事情,倒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御坂美琴覺得、有點問題。
只是她也想不明白,秦夜出去後稍微收拾一下房間,也離開家裡自己出去玩兒。
秦夜自己也覺得有問題。
工作的時候就顯得有點心不在焉的。
等到晚上陪黃泉川愛穗她們喝酒,就好像又忍不住感慨。
「今天早上,我家外甥女居然提起了某個少年;她以前從來都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別的男性的。」
除了御坂旅掛這個父親、以及別的一些親戚。
所以秦夜覺得很彆扭。
關鍵是御坂美琴居然會覺得那個少年「略有點在意」,所以她到底在意什麼?為什麼會在意?
一想到這些問題,秦夜也覺得自己很在意。
「提起別的男性、很奇怪嗎?」
黃泉川愛穗晃晃酒瓶,感覺還有一點酒,就繼續往自己的杯子裡倒。
順便瞄著秦夜。
「你外甥女幾歲?」
「今年的話,十四歲。」
「那就更加正常了,十四歲的花季少女,正好是青春期嘛,對異性感到好奇,怎麼都不可能奇怪吧?」
「……」
這個確實不奇怪。
但秦夜就是覺得彆扭、覺得在意。
「咕嚕咕嚕」灌了一杯酒。
又重複那句話:「她以前從來不在我面前提起別的男性。」
「你不是反對十幾歲的小姑娘談戀愛嘛,你外甥女肯定知道這點吧,可能是怕你生氣,所以才沒有提起的。」
黃泉川愛穗的分析,還是挺有道理的。
只是分析著分析著,突然就給秦夜補了一刀:「說不定早就認識了,今天終於忍不住,就稍微給你透露點消息呢。」
「……」
秦夜的表情更加陰鬱。
端起酒杯,卻發現裡面沒有酒。
放下酒杯。
右邊的黃泉川愛穗正喝著酒、再過去的鐵裝綴里離得稍微有點遠;左邊的月詠小萌剛倒滿一杯。
於是伸出手把她的酒拿過來,「咕嚕咕嚕」往嘴裡灌。
「誒,那是我的……」
月詠小萌想要阻止他。
但秦夜速度很快,她話還沒有說完,就把酒喝光了。
還把酒杯還給她。
「呼~」地長長吐出一口氣,又開始復讀:「她以前從來沒有在我的面前提起過別的男性的。」
「你不是舅舅嗎?怎麼感覺比父親都要囉嗦?」
黃泉川愛穗翻翻白眼。
月詠小萌看著秦夜,覺得他今天有點不對勁。
秦夜一杯接著一杯地往嘴裡灌酒,嘴裡還念叨著自己跟外甥女的事情、念叨著對表姐的憧憬。
很明顯,今晚他是真的喝醉了。
……
第二天,早上。
已經做好早餐的御坂美琴,發現秦夜居然還沒有出來,就直接去了他的房間。
衣服都沒換,就直接躺在上面了。
也不蓋被子。
關鍵是那濃郁的酒臭味。
御坂美琴微微皺眉,走到床邊,推推秦夜的身體。
「舅舅,該起床了。」
「……」
秦夜好像有說什麼,但只是輕聲嘟囔,御坂美琴沒有聽清楚。
再次用力推推他的身體。
「舅舅,快啊~」
想要叫他快點起床,卻突然被秦夜拉了一下,整個人就被拉到床鋪上面,還被秦夜摟到懷裡。
這會兒整個人就是懵懵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秦夜卻突然睜開眼。
看看壓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又皺起眉頭,推開御坂美琴爬起來,用手揉揉自己的太陽穴。
「不好意思,美玲姐,我還以為你是美琴呢。」
重新站在床邊的御坂美琴,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愣了一下。
表情變得古怪。
「舅舅,我就是美琴。」
「……誒?是嗎?」
秦夜聞言,立刻轉過頭來,呆呆地看著旁邊的少女。
許久之後,才晃晃腦袋。
從床上下來:「我去洗個澡清醒一下。」
要徹底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