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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皇家的飯碗不好吃

2024-10-03 22:24:58 作者: 非玩家角色
  聽雨閣,又名聞聲聽雨閣,地處江南,側鄰四山,做的是尋人探物的買賣,辦的是留人性命的生意。

  可若是要用一些儘量簡單方式來描述他們的話,那他們就是家開黑店的。

  江湖上有一句俗語,叫做黃河以北君在側,長江以南聽雨閣。

  意思是從黃河向北,皇家的耳目無處不在,可自長江往南,卻還是聽雨閣尋門問路的手段更加高明。

  聽雨閣的手中,有無數家酒樓客棧,你在江南隨便找個地方落腳,說不定都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打瞌睡。

  這其中便包括了過馬坊的小酒家,也包括了鄱陽城的汾江樓。

  江湖上有很多人都猜測,聽雨閣是一個幫皇上辦事的地方。

  可他們都沒能想到,聽雨閣本身其實的確是一方獨立的勢力。

  但聽雨閣的閣主江嫪,卻已然是皇家暗中招攬的秘衛。

  聽龍這兩個字,知道的人不多。

  然聽說過的人,卻都覺得如哏在喉,寢食難安。

  可惜於當今這個天下,大多數的人都沒得選擇。

  一個個聽龍人監視著整個江湖,好似一張蜘蛛網,上面被人強行投入了一隻只蜘蛛。

  他們捕食「昆蟲」,又相互警惕,甚至為了不暴露身份,在動用勢力,扯動蛛絲的時候都極其小心。

  生怕被別的蜘蛛察覺些許,使自己陷入困境。

  皇家利用人與人之間的猜忌,玩了一手鬼捉人的遊戲。

  區別在於鬼不止一個,而鬼也能吃鬼。

  所以聽龍之間基本互不往來。

  他們大多,都僅與其他人有過幾面之緣。

  就這麼幾面,還都是一張冷冰冰的鐵面,或者是一個黑洞洞的影子。

  又由於他們的裝束從未有活著的外人見過。

  因此他們在見到對方的時候,除非是有任務規定,不然基本上都不會上前確認身份。

  而是遠遠地躲開,繼續獨自行動。

  歷來的習慣,讓他們連自己臨時使用的代號都不想告訴對方,生怕露出什麼破綻,被人抓住利用。

  這也是聽龍在動手時,通常都會穿著特定服飾的原因。

  蜘蛛見到蜘蛛就會躲開,這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也可以讓他們不用相互出示刻有代稱的令牌。

  雖然令牌上面僅有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但是他們也想以防萬一。

  那張鐵面具,能夠讓他們儘可能的保持一個距離,一個足夠安全的距離。

  江嫪在聽說聽龍這個名字的時候。

  他手頭上的勢力已經不小了。

  所以等他正式成立了聞聲聽雨閣之後,他特地把聽雨閣的主閣選在了一處深山老林之中。

  本人又躲在他處,平日裡深居簡出。

  他要讓聽龍都找不到他。

  可惜他最後還是被找到了。

  當一個不可能出現在荒丘上的孩子,拿著一塊聽龍五爪的令牌,與一封信走到他的面前時。


  江嫪便知道,一切休矣。

  他將要失去自在,失去一切抉擇的權利。

  他這一輩子,往後都會活在別人的掌控之下。

  他甘心嗎,他不甘心。

  然而最後,他還是按照信中的要求,一掌斃命了男孩,沒讓他受半點的折磨,接著前往了與聽龍相約的地方。

  在見過了聽龍之後,江嫪很慶幸自己的決定。

  因為他確實沒有能力明著違抗對方。

  所幸他覺得自己還能在暗中動些手腳。

  他決定先虛以委蛇,然後再伺機待發。

  因為他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可惜,抱著這般心思的聽龍,不止江嫪一個。

  而他作為一名「新人」,顯然還是太嫩了一些。

  給江嫪上完了藥之後,三鱗便用銀針封住了他的穴道。

  接著便離開了小屋。

  他要去哪,江嫪甚至沒法開口詢問。

  因為三鱗的封穴手法似乎異常高明。

  使得他全身上下都失去了知覺,根本沒法動彈一點半點。

  ……

  李憐詞是在申時的後半個時辰回到家中的。

  他到家後,便進了自己的小院看起了書。

  可他的心思卻完全沒有放在書上,而是在想一些別的事情。

  我剛才,為何會被那寧缺兒刺激,甚至心生怒意……

  以至於對王姑娘都說了幾句慪氣的話。

  所幸我沒有猜錯她的性子,否則這件事,就真說不準會變成什麼樣了。

  將書本合攏放在了腿上,李憐詞獨自坐在庭院中。

  回想著先前,自己將摺扇拍在了桌子上的那一幕。

  眼下的他終於撤去了那副風淡雲輕的神情,而是微皺著眉頭,閉目不語。

  他在自省,也在反思。

  雖然他在拍了扇子之後立刻就調整好了神態,又收斂了分寸,但是有的話卻已經說出口了。

  他本該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此番出發之前,也早就打好了腹稿。

  想好了等見面時應該說什麼,做什麼,進幾步,退幾步。

  可今天在見到了那位王姑娘之後。

  在與那個寧缺兒的對峙過程中。

  他居然還是犯了就事論事的忌諱,動了自己個人的心思。

  為何會這樣呢,李憐詞想不明白,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犯糊塗的,李憐詞亦說不清楚。

  他只能慶幸王戊還算冷靜,所以沒讓雙方的關係隨之惡化。

  但是現在,結果也已經偏離了預期。

  哎,希望日後還能有機會彌補吧。

  就在李憐詞搖頭準備繼續翻書時。

  他突然向著身後射出了一把飛刀。

  下一刻,一柄匕首便如同毒蛇一般地出現在了他的脖頸左側。


  幸而被他再次用一把飛刀架住。

  「鐺!」

  金鐵交擊之聲錚鳴又隱去。

  「不近公子,呵呵,似乎也不過如此。」

  一個陰冷的聲音出現在李憐詞的耳邊,語氣裡帶著幾分輕蔑與藐視。

  李憐詞的頸部,皮膚被劃破了些許,一絲絲血液滲出。

  「你是什麼人?」天邊的斜陽半掛,照得地上人影傾斜。

  再過半個時辰,天應該就要黑了。

  「我建議你別回頭。」站在李憐詞身後的人這般說道。

  「我的臉上帶著一張面具,若是被你看到了,我就只能替皇上殺了你了。」

  「聽……」李憐詞的瞳孔微微收縮,緊接著,就被一根手指壓住了嘴巴。

  「噓……」

  仍站在他背影中的人,輕聲細語地調笑道。

  「你可別忘了,四品以下的官兒,是不能提這個名字的,何況你還不是官兒。」

  說著,人影緩慢地移開了手指。

  那把細長的匕首也無聲地退了回去。

  這次李憐詞沒再急著開口。

  而是默默地看著身前的地面,凝神深思。

  良久,才面色難看地沉聲問道。

  「你們有什麼事嗎,希望你帶了足夠讓我聽命的東西。」

  「嘿,你這不是挺懂的嘛。」

  來人聲音扭曲地將一卷黃布丟到了李憐詞的手邊。

  「這是皇上的手諭,他要你們配合我等誅殺叛黨。」

  低下頭,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手諭,李憐詞的目光明暗不定,繼而眉心深鎖地微微頷首。

  「好,告訴我叛黨的名字。」

  「呵呵,他叫,寧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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