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建立人設必須有始有終
若有花容在,何日不似春?
這句話,若是換一個人說出來,可能便只能算是妥當而已。
用來當個藉口,做個由頭,也不至於會顯得勉強。
但是放在王戊的嘴裡,放在這個翩若月公子,眉點硃砂赤,臨風盛玉樹,唇齒咬桃馥的人嘴裡。
眾人便只覺得,春好像是真的來了。
故而一時之間,男男女女都羞紅了臉頰。
因為那一個人的笑,因為那一個人的詩。
男人們只覺得,滿心的頑石都被一把劍給劈了開來,而持劍的,則是一位紅粉公子。
女兒們只覺得,滿心的羅帳都被一陣風給掀了起來,而吹風的,則是一張糯糯香唇。
在場的男人們,大概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公子哥兒撩撥的感覺。
至於女兒們呢,卻突然覺得,女子和女子之間,貌似也沒什麼問題了。
是啊,她若是在,便處處是春。
所謂的桃花仙,春神女,應當也就是這樣了吧?
幾乎是所有的人,都認可了王戊的說法。
包括柳濟,也沒法再挑出什麼刺了。
雖然他也不想放棄掙扎,但是奈何,王戊都叫他兄台了啊。
而且剛剛的笑,也全然是對著他的。
如此這般,你讓我,還能夠如何呢?
良久,柳濟終於是在王戊的注視之下,垂落了手裡的摺扇,並無奈地搖了搖頭。
算是罷手棄子,丟盔卸甲了。
因為他已然無法再狠下心來地,去刁難王戊了。
所以他就輸了。
不止是輸在了才情上,也輸在了風情上,更是輸在了薄情上。
很顯然,他到底是無法再做到,那所謂的片葉不沾身了。
「罷了罷了,我也認你是第一了,行了吧。」
也不知道是悻悻,還是羞怯,亦或者是苦中作樂地揮了揮手。
柳濟遂故作坦然地開了句玩笑。
「真是的,笑得這麼俊,硬是把我的風頭全給搶了。」
「嘿嘿。」
約莫是甜甜地勾著嘴角,王戊的笑容,簡直是比那顆硃砂痣還要晃眼。
這樣的二者相加在一起,呈現出來的勾魂奪魄,自然是讓人挪不開眼睛的。
「那小女子在此,就謝過兄台了。」
「謝什麼謝,不過是我技不如人而已。」
好像是在消沉,又好像是在猶豫的柳濟側著身子。
末了,乃又回眸看了一眼王戊的臉。
「對了,我叫柳濟,柳關庭,下次有空,一道踏青?」
「這個嘛……」
原本還想找個藉口拒絕的王戊,跟著便聽到了李鳳心的一陣呵斥。
「柳關庭!輸了就輸了,你還杵在台上面做什麼,莫非是輸不起不成!快點給我下來!還是說你逛青樓逛得,連腦子都不清楚了!」
草!李鳳心,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生是被李鳳心給叫一個踉蹌的柳濟,咬牙切齒地抬頭拱了拱手。
「孔器兄,你莫急啊,我這就下來。」
下次喝酒,看我不把你給灌到昏死過去!
一邊想著,柳濟一邊就準備下台了。
誰知緊接著,王戊居然又驚訝地在他的背後補了一句。
「嚯,原來兄台還是一個老饕啊,那下次,記得照顧照顧生意啊。」
「碰!」
一個沒站穩的柳濟,直接就摔趴在了地上。
笑著的王戊,依舊讓人捉摸不透。
……
此後的一段時間裡,碧波台下的小廝又詢問了一遍在場的看客。
問他們,是否有人要上台獻筆。
沒錯,即便是並未收到邀請的薄名之人,也可以給詩會題詩。
甚至,如果有詩文被齊王給看中了,那麼作詩的人就可以直接上座。
這便是所謂的尋現人才。
可惜,因為有了王戊的珠玉在前。
所以此番,便也沒有什麼人想再獻醜了。
於是,待到一炷香被完全地燃盡了以後。
王戊便毫無懸念地奪得了第一道題的詩魁。
李鳳心先是命人收下了她的字帖,然後就親手揭開了看板上的第二道題目。
山光水色。
先是美人,後是山水。
看來這齊王的心裡,近來所想的,也多是些春花秋月的事啊。
心下瞭然的文人們暗自偷笑著,隨即便眺望著山水地,準備起了各自的詩稿。
又是一柱新的線香被點了起來,煙霧裊裊,仿佛是讓遠山都變得朦朧了一些。
揚州河作為運河,直連長江,河道寬闊,水流不息,照天如鏡。
也可謂是一方極美的山水。
河上偶爾會行過幾條大船,船上,偶爾會站著一兩個眺望著天際的人。
望著大江大河,人的心裡總是會橫生思緒,故而落起筆來也尤為順暢。
所以,只是半炷香的時間過後,便已經有七八篇的詩作落成定稿了。
質量皆還算不錯,有的,甚至引得李鳳心都開口點評了幾句。
柳濟的詩尚未寫完,因為他想在王戊的手裡扳回一城,進而找補回一些顏面。
所以他在落筆的時候,也顯得慎重了許多。
可惜還沒等柳濟寫出一篇宏文,以挽救一下自己在王戊心中的形象。
碧波台上,白嫡的聲音便又一次地傳了過來。
「諸位,雁飛樓,白玉姑娘,獻詞一首。」
「咳!」
才寫出了三句話的柳濟,當即就咳嗽了一聲。
而李鳳心呢,則是滿懷期待地平舉起了眼眸。
與此同時,場地上下的眾人,也都已經議論了開來。
「嚯,白玉姑娘這次可真夠快的。」
「看來是碰到她的長處了。」
「我的天,難道白玉姑娘最擅長寫的並不是美人?」
「別別別,這話可不敢亂講,就剛剛的那一首詩,說是能夠傳古都不為過了,難道她還能寫出更好的不成?」
「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應當不差。」
「對,想來應該,又是一篇瑰麗的美文了吧。」
「美人美景,看來這白玉姑娘,的確是很擅長描繪綺麗啊。」
「畢竟她本人,就是一位絕代的風華嘛。」
「奈何她的字,實在是有些太過狂烈了。」
「嘿,我倒是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優點。」
「你們想想,狂骨美人,這要是到了好處,那該有多刺激啊。」
毫無疑問的是,眼下的大多數人,都以為王戊會繼續撰寫一篇美文。
然後,在白嫡張開來的字帖中,就出現了一篇如是的文章。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園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