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沙皇陛下,您可能被魔鬼詛咒了!(求訂,求票)
西曆1855年2月20日,歲馬,梵蒂岡宮。
金羊毛勳章在燭火中泛著朽木般的鈍光。羅馬教會的主宰庇護九世枯稿的手指撫過明黃色的絲綢包裹的太平天國國書,指節叩擊在禦座扶手的裂痕上,發出「篤篤」的輕響。
「你的意思是,天使或者先知真的降臨在了中國?保羅.德.多利亞大主教。「老教宗的嗓音沙啞而蒼老。他的目光望著廊柱間遊弋的夕陽,那些曾鍍滿黃金的科林斯柱頭,如今隻剩下了光禿禿的石料。
紅衣主教袍角掃過拼花地磚的裂隙,來自東方的昂貴薰香的氣息刺破了宮殿內積壓了不知多少年的黴味。保羅.德.多利亞大主教掏出了一隻蠟封的信封,雙手遞給了老邁的宗座,聲音略有些顫抖:「帕帕,這裡面有一個預言,一個可以證明新的時代,一個屬於神的新時代已經來臨的預言!」
「哦?又是預言?這次是什麼?」老教宗接過了信封。
「一個對全歐洲而言都極為關鍵的人物,即將在下個月死去!」保羅.德.多利亞的語調冰冷。
「什麼?」教宗驚呼了一聲,灰濛濛的眼眸中突然浮現出了驚懼,猩紅火漆在他指間碎成粉。泛著微黃色信箋很快出現在了蒼老的手掌之上,拉丁文花體字躍然紙上。
「尼古拉一世...三月.::」庇護九世凹陷的眼窩中的驚恐神色一下散開,然後又重新凝聚成了深深的疑惑,死死盯著眼前這位紅衣主教,「這是先知的預言,還是......魔鬼的詛咒?」
保羅.德.多利亞聳聳肩,嘴角微微上翹:「帕帕,這有區別嗎?先知或者魔鬼,反正不可能是科學。科學才是教會最大的敵人,而科學以外的真理,哪怕來自穆罕默德,也能幫助羅馬教會復興!」
教宗完全明白保羅.德.多利亞的話是什麼意思。凡是科學管不著的地方,才有「跳大神」的空間。而《先知書》中的預言,的確是沒有辦法用科學來解釋的..::..至少目前歐洲最傑出的科學家,都沒有辦法解釋《先知書》中的準確預言到底是怎麼做出的。
「實際上,他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幫助教會實現了復興。」保羅.德.多利亞凝視著陷入沉思的教宗,凹陷的藍色眼眸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帕帕,您現在已然擁有一個師了!」
「一個師?」教宗先是一愣,隨後又愣了愣,滿臉疑惑地問道,「我的師?」
保羅.德.多利亞重重地點點頭,語氣堅定:「沒錯,一個十字軍師!」
教宗一臉茫然,追問道:「它在哪裡?」
「澳門!它就在澳門!」保羅.德.多利亞仿佛變戲法一般,又從他的主教袍中摸出一個捲軸,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遞給教宗,「帕帕,這是我與太平天國的總理大臣一一也就是那位被稱作先知或魔鬼的先生簽訂的租借澳門的條約。如今,澳門已然成為教會的租界地了!」
「澳門?那不是葡萄牙人的領地嗎?」羅馬教宗再次一愣,下意識地接過捲軸,緩緩展開看了起來。果不其然,條約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澳門這塊充滿傳奇色彩的地盤,被太平天國出租給了羅馬教會,租期長達三十年。
教宗看完條約之後,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紅衣主教:「保羅,我已經能夠想像到葡萄牙攝政王得知此事後的憤怒模樣了,你打算讓教會如何應對這一棘手的局面?」
保羅.德.多利亞一臉的滿不在乎:「葡萄牙人?這根本算不上什麼問題!維克托·伊曼紐爾二世、卡米洛.加富爾和朱塞佩·加裏波第才是我們真正需要關注的!」
「他們?」教宗滿臉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因為他們將會統一義大利!」
「統一義大利......是完全統一嗎?」教宗當然十分清楚統一義大利對於羅馬教會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
「唔,」紅衣主教的臉上露出一絲遺憾的神情,「除了梵蒂岡宮!」
「上帝啊!」教宗在胸前迅速劃了個十字,喃喃自語道,「但願我不會親眼目睹那一天的到來!」
「不,您會的,您還能活很久,很久.....必定會親身經歷這一切!」保羅,
德.多利亞又一次掏出一隻蠟封的信封,「這是那位先知或魔鬼先生專門為您個人定製的預言...:..您想不想看一看?」
「我?我的預言.:::::」教宗的雙手微微顫抖,目光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對,」紅衣主教鄭重其事地說道,「但未來並非一成不變,是可以改變的!這或許就是上帝將他派到人間來的真正目的!」
「改變?」教宗接過蠟封的信封,追問道,「要如何改變呢?」
紅衣主教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說道:「就從放出沙皇將在下個月去世的消息開始吧!」他眼中閃爍著狡點的光芒,「這一定會很有意思的,不是嗎?」
1855年3月初,彼得堡。
涅瓦河上吹來的寒風刺入冬宮窗時,尼古拉一世著克裏米亞戰報的手指泛著潮紅,半杯加了古柯鹼的烈酒擺放在一幅鋪滿了整張辦公桌的軍用地圖上。
「陛下,第三廳廳長阿列克謝·費多羅維奇·奧爾洛夫騎兵上將緊急求見。」
辦公室外忽然傳來了秘書官的通報聲。
「快,快讓他進來!」沙皇又拿起酒杯,灌了自己一大口古柯鹼酒。
沙皇禦前辦公廳第三廳又被稱為沙皇暗探局,主管秘密警察和警察,隻對沙皇個人負責,能擔任這個職位的人無疑是沙皇陛下心腹中的心腹。
今年69歲的奧爾洛夫騎兵上將出身名門,1804年加入陸軍,參加過反對拿破崙的戰爭,當過亞歷山大一世的副官,還在1825年的十二月為尼古拉一世鎮壓十二月黨人起義,從而獲封伯爵,並且成為尼古拉一世的心腹。之後又參加了第七次俄土戰爭,鎮壓了波蘭革命,從1844年起,就成為了第三廳的廳長,當上了沙皇的左膀右臂。
可就是這麼一個一輩子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大人物,這一年多來卻一直處於心力交之中,整個人也急速衰老了下去,原本濃密的銀髮現在已經不剩下幾根了,本來光潔紅潤的面孔現在布滿了溝壑,深陷的眼窩中的那一對藍色的眼眸中總是充滿了憂色和疑惑。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上了年紀的騎兵上將依舊步履如飛,快步走到了沙皇的面前,行了一個最標準的軍禮。聽到了身後傳來了關門的聲音,他的面部才浮現出了惶恐和不安,還緊盯看臉色紅潤的沙皇。
「怎麼啦?」沙皇看著自己的心腹,「法國人又向克裏米亞增兵了?」
克裏米亞半島的冬季已經結束,新一輪的殘酷斯殺即將開始,而去年的戰爭已經告訴沙皇他的軍隊絕對沒有看上去那麼強大!這並不是因為俄羅斯的戰士不夠勇敢,而是因為俄羅斯的敵人現在裝備了新式的線膛槍和蒸汽戰艦。
而俄羅斯的陸軍幾乎和拿破崙皇帝遇到的那支俄軍一模一樣,隻是規模更加龐大。至於俄羅斯的海軍,他們過去雖然也不如英國皇家海軍,但還有一戰之力,可是現在面對英國人的蒸汽炮艦,俄羅斯的風帆戰列艦隻能躲在塞瓦斯托波爾港口當中苟延殘喘。
一旦這座黑海上的要塞被敵人攻破,俄羅斯帝國就將迎來一場屈辱的失敗!
「我的陛下,您猜對了!」暗探局長重重點了下頭,「法國人正準備將圍攻塞瓦斯托波爾的兵力增加到10萬人以上!」
「10萬...:..能守住!一定能守住!」沙皇咬著牙齒,「勇敢的俄羅斯人從來就不怕法國人,拿破崙一世都被我們打敗了,他那個小醜一般的侄子算什麼?」
暗探局長銀白色的眉毛緊緊擰著,臉上憂心,還用一種探望垂死病人的目光看著沙皇。
「阿列克謝·費多羅維奇,你還有什麼要報告的嗎?」沙皇望著眼前的暗探局長。
「哦,是,是這樣的,我們還從羅馬得到了一個奇怪的消息,還有點可怕!」暗探局長努力組織著語言。
「什麼消息?」尼古拉一世看著自己的心腹,「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這,這.....陛下,您最近有沒有感到不適?」暗探局長仿佛變成了沙皇的私人醫生,「您是不是需要休養一段時間?還有......您是不是應該注重飲食?是不是需要安排侍從試毒?是不是需要把莫斯科大牧首菲拉列特·德羅茲多夫閣下請來彼得堡.....」
沙皇打斷了暗探局長的話:「啊?你在說什麼呢?我的騎兵上將,你覺得我身體有病?我很健康啊,你沒看見我的臉色的,那麼紅潤有光澤,跟個紅蘋果似的!你是擔心有人給我下毒?好吧,多安排一點警衛,這是你的職責。可是把莫斯科大牧首叫來幹什麼?」
「我的陛下,有人,有人想害您!」暗探局長結結巴巴地說,「消息來自羅馬教宗本人......您,您可能被詛咒了!」
「詛咒?」沙皇瞪著眼珠子,「你在說什麼胡話?」
「不,不,不......您可不能不當回事,」暗探局長說,「詛咒您的人就是那位東方的先知或魔鬼!」
「是他?」沙皇的臉色頓時顯得凝重了,「他詛咒我什麼?」
「他,他說您會在格利高裏歷的1855年3月死去..::.
「什麼?這...:.:」沙皇愣然,「今天是格利高裏歷幾月幾號?」
「3月1日......今天是3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