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表情看起來，來者不善？
「小姨子好。」李千帆主動道。
「並不好。」顧初雪面無表情。
「怎麼說？」
「聽說有人跟自己宗門的長老搞在一起了？」顧初雪道。
李千帆：...
我擦！
這可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倒也不是壞事，只是緋聞這東西在哪個世界都發酵的比較快。
「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我跟你說，如果與我有關的話，沒有這回事的。」李千帆道。
他和獨孤鏡的確也沒什麼。
「那就好。」顧初雪頓了頓，看著李千帆，又道：「聽說九龍塔內挺危險的。你...小心。」
「謝謝小姨子。」李千帆微笑道。
顧初雪沒有再說什麼，隨後就回到了夢蝶宗的人群中。
在顧初雪離開後，李千帆立刻被人圍住了。
「兄弟，你認識剛才那位美女？」有人道。
「我小姨子。」
「能介紹給我嗎？」
「你想吃屁。」
對方一臉黑線：「你怎麼說話呢？」
「我還想問你呢。你認識我嗎？都不認識我，我憑什麼要給你介紹啊？莫名其妙。」李千帆翻了翻白眼道。
旁邊的刀鋒微汗。
「這傢伙是誰都不慫啊。這要是到處樹敵的話，到了九龍塔里可就危險了。」
九龍塔下面六層已經不算什麼秘密了。
每一層中都有類似地球空洞的那種迷霧。
有一定能見度，但不高。
在這樣的環境下，如果有意跟蹤並殺人的話，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
刀鋒有些糾結。
按理說，他身為青嵐宗第一天才，括號三十五歲以下。
理應該保護同門安全。
「可就算有自己想保護李千帆，以這傢伙的惹禍本事，怕也無濟於事吧。搞不好連自己都要喪命在九龍塔內。」
但是。
如果任由同門被欺凌，甚至謀殺，他身為青嵐宗的天驕，又感覺很丟面子和尊嚴。
就很糾結。
「想什麼呢？一臉惆悵。」這時，李千帆突然道。
刀鋒無語。
「還不是因為你。你難道沒注意到嗎？你成功激怒了對方。」
「所以呢？」
「你就不怕他們在九龍塔里謀害你？」
李千帆笑了。
「就憑他們啊。」
刀鋒：...
他真不知道李千帆哪來的底氣。
這廣場上幾千名試煉的弟子，放眼望去，金丹境以下的寥寥無幾。
而李千帆就是那寥寥無幾之一。
「哎，進了九龍塔，我就稍微照應他一下吧。如果真遇到連我也處理不了的情況，我只能跑路了。我可不想因為一個愚蠢的傢伙而死在九龍塔里。」
相比刀鋒糾結的心情，青嵐宗另外一個候選者歐陽路心裡卻樂開了花。
「李千帆這白痴，都到九龍城了，還不知收斂。我看不用我出手，有人會收拾他的。」
一想到李千帆再也無法從九龍塔里走出來，歐陽路心中那個叫一個暢快。
就在這時，人群突然躁動了起來。
李千帆也是收拾下情緒，望去。
戴著皇冠、一身華服的晏玲瓏在眾人的簇擁下正朝主席台走去。
華麗服飾加持下的晏玲瓏，高貴冷艷，氣場無敵。
當晏玲瓏在主席台站定的時候，廣場上內外所有人都單膝下跪：「拜見女帝陛下。」
聲勢浩大。
李千帆沒跪，但也沒站著，那太顯眼了。
他還不想死。
他是蹲了下來。
反正廣場上人這麼多，也沒人看到。
但偏偏，晏玲瓏看到了。
前幾天遇到的晏玲瓏的那個侍女也看到。
她十分憤怒。
按照天武帝國現行律法，在正式場合拜見兩位帝君的時候，都是要下跪的。
否者按律要被打斷腿。
這是輕的。
如果涉及羞辱皇室，那可是有可能被斬首的。
侍女要衝過去把李千帆揪出來。
「行了。」晏玲瓏傳音道：「看在他送我花燈的份上，就算了。」
「可是，這人膽子太大了，如果不嚴懲...」
「我說打住。」晏玲瓏又給侍女傳音道。
語氣已經變冷了。
侍女不敢再多言。
隨後，晏玲瓏又看著眾人道：「都起身吧。」
待大家都起身後，晏玲瓏又道：「九龍塔試煉是我們天武帝國，甚至整個天武大陸的盛會。根據我們和希靈帝國達成的協議。本屆九龍塔試煉，希靈帝國的人也可以參加。」
話音剛落，一群人在為首的一個女人帶領下進了廣場。
李千帆瞳孔微縮。
他認識那個為首的女人，正是沈妙。
聽囚說，這沈妙是希靈帝國女皇的侍女。
不過，戴上面具時，大家才知道她是希靈帝國女皇的侍女。
而摘下面具時，大家反而不知道她的身份了。
希靈帝國的人的到來激起了廣場上天武帝國人的敵意。
兩大帝國都是天武大陸最近千年崛起的新帝國，目前在爭奪大陸霸權。
雖然天武帝國占據主動，但也沒法將希靈帝國擊潰。
最近前線的戰線已經陷入膠著狀態。
李千帆倒是很樂意。
希靈帝國人的到來倒是替李千帆抵擋了不少火力。
心裡正慶幸著，誰料沈妙突然朝李千帆這邊走了過來。
李千帆內心咯噔一下。
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喂喂喂，女人，站住！你想幹什麼？」
李千帆都想直接開溜了。
只是，萬一沈妙不是找自己的呢？
自己逃跑的舉動反而更可疑。
猶豫著，沒跑。
而沈妙也的確在他面前站住。
全場的目光齊刷刷的匯聚了過來。
「宗主，你也要來九龍塔試煉啊。」沈妙微笑道。
全場一片懵逼。
「宗主？？」
一個大乘境的強者喊一個築基境的廢物宗主？？
沈妙這一口『宗主』，把主席台上的晏玲瓏也給喊懵了。
「沈妙，怎麼回事？」晏玲瓏開口道。
沈妙微微一笑，然後道：「是這樣的。之前，我進了一個空洞，然後誤入了一個小世界。在那個小世界裡，還處在靈氣復甦的階段。他是一家名叫天權宗勢力的宗主，而我是他們的客卿長老。哦，你們別打那個小世界的主意。因為，在那個小世界，其他世界的人修為會被限定在練氣境。而那個世界擁有繁華的科技文化，飛機大炮飛彈，帶自動跟蹤。想到那個世界搞事，純屬找死。」
晏玲瓏愣住了。
科技文明世界？
「這不是父親一直夢想的世界嗎？」
別看晏家姐妹修行天賦逆天，但他們的父親卻是沒有靈根的普通人。
雖然沒有靈根，但父親並沒有向命運低頭，他研究學問，發明了很多東西。
他說，世界萬千，不是所有世界都是修行文明，一定存在普通人也能發光發熱的科技文明世界。
去那個世界是他畢生的夢想。
「沈妙，真的存在那樣的世界？」晏玲瓏道。
「如假包換，比天武大陸有趣的多。」
「那個世界在哪？」晏玲瓏又道。
「找不到了。因為那個世界和天武大陸連接處是一處不太穩定的空間裂隙，裡面是天然空間亂流，隨機傳送。」
晏玲瓏沒有再說什麼。
她收拾下情緒，然後道：「行了。話題回到九龍塔試煉吧。」
晏玲瓏頓了頓，又道：「儀式這東西沒什麼意義。就開始吧。」
說完，晏玲瓏就匆匆離開了。
片刻後。
晏玲瓏在某處見到了沈妙。
「我就知道女帝陛下會單獨召見我。」沈妙咧嘴一笑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晏玲瓏道。
雖然她知道沈妙是希靈帝國派來的特使，但她在希靈帝國的具體身份，晏玲瓏並不知道。
「我，是希靈帝國女皇的侍女。」沈妙道。
晏玲瓏：...
她瞳孔微縮。
「希靈帝國的女皇派她的侍女來這裡想幹什麼？」
沈妙咧嘴一笑，又道：「我聽了女帝陛下父親的事。」
晏玲瓏瞳孔再次微縮，一股殺機流露出來。
「別緊張。我不會透露你正在做的事。我們家女皇陛下也是聽說了你的事，才決定和你合作。」
「合作？」晏玲瓏目光閃爍：「合作什麼？」
沈妙也是看著晏玲瓏，然後一字一句道：「讓你父親復活。」
晏玲瓏身上陡然爆發出強烈的殺機。
這可以說是她最大的秘密也不過為。
父親是凡人，沒有靈根，不到百年，他就去世了。
原本，晏玲瓏也認了，畢竟生死有命。
但是，幾百年後，她偶然得知神巫宗用禁術和秘法圈禁了一批亡魂。
一般而言，人死後，靈魂就會被遍布世界的輪迴之力感知到，並被拽入輪迴通道，經過『靈魂粉碎-重新組合-誕生新靈魂-投胎轉世』的模式進行。
也有極少數亡魂沒有被輪迴之力第一時間感應到，變成孤魂野鬼。
當然，這些孤魂早晚還是會被輪迴之力感知到，並被拽入輪迴通道。
要麼就是自行潰散了。
晏玲瓏原以為沒有亡魂能逃過這個宿命，直到她從神巫宗那裡看到了父親的亡魂。
當時，神巫宗在利用亡魂做附身實驗。
父親亡魂附身在一個傀儡屍體上的時候，他認出了自己。
從那以後，晏玲瓏就決定復活父親。
在姐姐失蹤、易萬里死亡後，父親幾乎是在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但復活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人的靈魂一旦失去軀體，不管是軀體死亡，還是被毀滅，靈魂都會因為失去『母體』而快速潰散。
包括那些奪舍的強者。
如果他們不能及時奪舍，他們的靈魂也會自行潰散。
可父親只是凡人，沒有奪舍的能力。
神巫宗的人提出了一個想法，『借屍還魂』。
借屍還魂屬于禁忌之法，為此，晏玲瓏跟神巫宗達成了一些協議。
但時至今日，父親還沒有復活成功，實驗還在進行中。
這些都是她的隱秘。
「為什麼這個女人會知道？她們的情報能力這麼恐怖的嗎？嗯？」
這時，晏玲瓏突然想到什麼。
她看著沈妙，然後平靜道：「你們希靈帝國的情報能力很強嘛。」
「還好。」
「那，我能向你打聽一個情報嗎？」晏玲瓏又道。
「你說。」
「我丈夫，就是萬里大帝，到底是飛升了，還是被人殺了？」晏玲瓏道。
沈妙笑了。
「你笑什麼？」
「不是你和度君山聯手殺的嗎？」
「胡說八道！」晏玲瓏頓了頓，又淡淡道：「我沒有殺我丈夫。沒錯。那些日子，我因為他和獨孤幽的事，跟他大吵了一架，吵得很兇。但我不能殺他。」
「咦？那就奇怪了。我們的情報，就是你和度君山聯手殺的他。對了，你用你的碧水劍親自刺入了易萬里的心臟里。」
「不可能！」晏玲瓏眼神殺氣騰騰：「你這想像能力，不去寫小說真是可惜了。」
沈妙微微一笑：「晏玲瓏，我跟你透露一個小秘密吧。」
她頓了頓，又道：「我們女皇有一種能力，能夠復現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算是時間法則的一種吧。」
晏玲瓏：...
她內心極為震驚。
雖然她也知道那個神秘的希靈帝國的女皇肯定擁有某種強大的能力，但萬萬沒想到竟是與時間有關。
時間幾乎是宇宙法則中最為深奧的法則。
凡人領悟時間法則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根本不是凡人能觸及到的奧秘。
她對沈妙的說法高度懷疑。
「信不信由你。不過...」沈妙頓了頓，看著晏玲瓏，又道：「我們之間的合作...」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和度君山聯手殺了易萬里？」這時，晏玲瓏又道。
整個事情透露著一絲古怪。
如果只有沈妙一個人這麼說，她肯定覺得沈妙是在胡扯。
但當年的雲顏叛亂，也是這個理由。
她還說，親眼看到自己和易萬里一起出門。
可當天晚上，自己並不在星耀城，也根本沒有和易萬里一起出去過。
「難道有人冒充我？可是，相貌可以冒充，氣息呢？而且還有碧水劍，世界上獨一份。這怎麼冒充？」
這時，沈妙突然微微一笑，又道：「我還有一個證據。」
「什麼？」
「你丈夫的至尊骨被挖走了。如果你能找到至尊骨，或許就能解開當年萬里大帝被殺之謎。」沈妙道。
女皇的確看到了晏玲瓏和度君山聯手謀殺易萬里的畫面。
但她也只能看到。
至於畫面里的晏玲瓏到底是不是晏玲瓏本人，女皇也不清楚。
沈妙這次來天武帝國，其中一個任務就是確認此事。
不過，看晏玲瓏的反應，她似乎對當年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難道真的有人冒充了晏玲瓏？可是，畫面里的易萬里似乎並沒有懷疑晏玲瓏的身份，要不然，她也不會輕易得手。當晏玲瓏用碧水劍刺入易萬里心臟的時候，他的眼神震驚、憤怒還有悲傷。這種情緒表現，只有面對愛人背叛的時候才會有。這其中到底怎麼回事？」
暗忖間，晏玲瓏也從震驚中驚醒過來了。
「你說什麼？萬里他被人挖走了至尊骨？」
「是的。」
晏玲瓏緊握著雙拳，手指甲都要嵌入肉里了。
「是度君山乾的，對嗎？」片刻後，晏玲瓏淡淡道。
「你相信我的話？」
「自然不會全信。但這事，我會調查清楚。」
晏玲瓏頓了頓，又道：「等我調查清楚，我們再繼續聊合作的吧。」
沈妙微微一笑：「也好。」
隨後，沈妙就離開了。
沈妙走後，晏玲瓏一想到易萬里被人殺死，至尊骨還被人挖走，她的情緒再次有些失控。
良久之後，晏玲瓏才終於重新平靜了下來。
她不是不知道這有可能是希靈帝國的宮心計，故意挑撥離間。
但這個事情的確充滿謎團。
度君山也不能排除嫌疑。
當然，她也不會魯莽到跑去跟度君山對質。
「先暗中調查一下吧。如果度君山挖了萬里的至尊骨，他肯定會移植到自己身上。但至尊骨的氣息是不會變的。」
就在這時，晏玲瓏的玉簡顫動了起來。
度君山剛好發來玉簡信息。
「玲瓏，我出關了。你還在九龍城嗎？」
「在。」晏玲瓏回復道。
「那我去找你吧。」度君山又道。
「好。」晏玲瓏又道。
這剛好是個機會。
收起玉簡後，晏玲瓏目光閃爍。
暗忖間，侍女敲門進來了。
「帝君。」侍女道。
「怎麼了？」
「所有試煉的人都已經進入九龍塔了。」侍女道。
「去看看吧。」晏玲瓏淡淡道。
她也想看看這屆試煉者最高能衝到多高。
本屆九龍塔試煉之所以備受矚目，主要原因就是鹿鳴這個絕世天才參加了。
甚至有人說，如果鹿鳴都登不上九龍塔第九層，那可能永遠都無法有人登上九龍塔第九層。
晏玲瓏心裡也是這麼個看法。
鹿鳴的確是千萬年都罕見的天才。
不過，除了鹿鳴，她還有一個在意的人。
就是那個李千帆。
這個天賦平庸的男人竟然和沈妙、楚蝶依以及獨孤鏡三個大乘境的強者有牽扯，這事還真是透著一股蹊蹺。
「不過，不管李千帆藏了什麼，築基境的修為在九龍塔試煉中幾乎沒什麼期待價值。希望他能闖到第二層吧。」
在晏玲瓏看來，九龍塔第二層已經是李千帆的實力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