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大自在天
超凡對策局
儘管眾人已聞宮本武藏對佐佐木小次郎當下身份的揣測，但對蜘蛛妖怪的真實面目，他們卻顯得頗為淡然，心緒仍深深沉浸在先前那場對決之中。
「剛才發生了什麼？」
在此前二人對話的時候，眾人還能對於情況猜測個七七八八，但是當雙方正式開始交手之時，瞬間接下來的戰鬥情景令他們一臉懵圈。
「我記得我剛剛如果沒看錯的話，好像是宮本武藏先發起的進攻？」
「怎麼可能？你看錯了吧，應該是佐佐木小次郎先進行的試探！」
「不對，你們說的都不對，明明是雙方一起同時發起進攻！所以才會在攻擊的交錯時候，將中間的路面和建築毀壞！」
三木部長聽著下方眾說紛紜，眉頭緊鎖，轉而向身旁的神官詢問：「神官閣下，您是否看清了方才的交鋒？」
神官面露無奈，指了指自己，又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神官，您要我解析兩位超凡劍豪的戰鬥，實在是強人所難。我剛才只見到光影一閃，隨後便是煙塵四起，等我再回過神來時，只見佐佐木小次郎已捂住腹部的傷口，正在療傷。」
「看來，還是因速度太快嗎？」
三木部長的話語剛落，屏幕分區內的聲音忽然清晰。正是高板龍二的聲音。
「方才，確是佐佐木小次郎首先發起了試探性的攻擊！」
三木部長聞言，耳朵瞬間豎起，全神貫注地傾聽。
畢竟相對於他們來說，高板龍二不但是超凡存在，而且還對劍道有一定的理解，因此無疑能更好的看出其內在！
「宮本武藏之前所言，佐佐木小次郎此刻的身份實為蜘蛛妖怪。他大概是以鬼切的身份作為掩護，而實際上所施展的能力，是將蜘蛛的絲線化為劍刃，以此來發動斬擊！」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一個動作之中，完成成百上千次的斬擊。」
「那一擊在於利用無數的絲線，在同一時間內發動斬擊，形成鋪天蓋地的攻勢！」
最後，高板龍二的目光投向二人，心中涌動著難以平息的激動。
「竟然能構思出如此巧妙的方式，將自身拔刀斬的威力進一步提升！這便是對方初見時所提及的，將肉體優勢與劍道融合嗎！」
高板龍二驚嘆之餘，眼神中透露出一抹複雜，凝視著宮本武藏。
「剛才宮本武藏所施展的大概率是此前出現過的精神層面上的斬擊！」
「而更為驚人的是……」
他的話語微微一頓，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彙來形容。
「那仿佛能將整座城市籠罩其中的感知區域！」
【佐佐木小次郎將如何應對宮本武藏令人棘手的感知區域？】
高板龍二不由自主地換位思考，將自己置於佐佐木小次郎的立場之上。
【面對感知區域，遠程攻擊幾乎無法奏效，一旦出手便會被對方捕捉到弱點，緊接著便是宮本武藏那足以撕裂一切的斬擊！】
【那麼，若是選擇近身戰鬥？】他心中暗自思量，卻立刻否定了這個念頭。
【不，絕不可行！】
宮本武藏的精神斬幾乎無需任何前奏，只需捕捉到對手的一絲蹤跡，便能瞬間發動，這在近戰中無疑是最為棘手的存在。
回想起之前感受到的那股仿佛能將身體與靈魂剝離的恐怖體驗，高板龍二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如果在近戰交手中突然僵持上那一瞬間，幾乎就可以宣告失敗！】
經過短暫代入之後，高板龍二發現憑藉自己實力代入哪一邊，都最終只有一個結果！
那就是完敗！
【這就是世界頂尖的劍豪嗎？！！】
……
在宮本武藏揭露佐佐木小次郎真實身份的那一刻，後者選擇了沉默，再次緊閉雙眼，顯然是在為下一輪的交鋒做著準備。
宮本武藏見狀，也不再追問，而是重新擺出了戰鬥的姿態。
這一短暫的間隙，讓眾多工作人員有機會回顧之前的交鋒細節。
「原來如此！話說回來，我記得剛才御坂八奈小姐似乎也做出了像是被斬擊一樣的動作！」
「我也想起來了，當時我一直在關注京都上空的情況，御坂八奈小姐確實做出了和高板龍二先生一樣的動作，撫摸了脖頸！」
「嘶！難道在那麼遠的距離，宮本武藏也能用精神斬擊中她嗎？」
這時，一名工作人員坐在座位上，盯著屏幕上的數據，突然將手下意識地捂在嘴前，眼睛瞪得滾圓，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結果！
屏幕上顯示的，正是京都觀測到的眾多超凡存在的3D位置圖！
「宮本武藏與御坂八奈，雙方的高度差為一千米左右，地面距離為一千七百米！」
在座的眾人中，思維敏捷的已經迅速計算出了二人之間的實際距離！
「我的天！這意味著宮本武藏的感知區域至少有兩千米之廣！」
「那麼，只要是在他兩千米之內的範圍內，都有可能被他的斬擊所波及嗎？」
想到自己若與宮本武藏發生對決，那豈不是意味著……
要知道，巴雷特狙擊槍的有效射程大致在一千八百米左右，而且那還需要考慮狙擊槍的空中停滯時間、精確的瞄準角度，以及確保沒有任何遮擋物！
然而，與狙擊槍相比，宮本武藏只需心神一動，便能在沒有任何前置條件的情況下，對遠在巴雷特狙擊槍射程之內的敵人發動瞬間攻擊！
甚至，這還可能不是他的極限！
「等等！佐佐木小次郎有新的動靜了！」
除了正在忙碌記錄、分析與數據的工作人員外，其餘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屏幕之上！
……
「遠程受限於速度，無法突破他的防禦；近戰又會被他的精神斬……」
佐佐木小次郎沉吟片刻，突然身形微動，腳步向後撤去。
同時，他的手再次握緊了刀柄。
「新免武藏閣下！你知道嗎？在轉生到這具身體之後，我仿佛發現了新的天地！」
「相對於劍來說，從身體中延伸出的絲線，更加的稱心如意」
「相對於劍來說，可以隨意延長的絲線，更加的範圍出眾」
「相對於劍來說，能夠控制分裂細化的絲線，更加的切割銳利！」
聞言於此，宮本武藏的眼神變得越發的認真，已然不再準備進攻，而是轉而將雙刀持於身前做出防守的姿勢。
「要來了嗎？燕返！」
……
聽聞「燕返」之名，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舉動會干擾到接下來的情景。
傳說中，佐佐木小次郎為了精進武藝，曾遊歷各國，最終創立了自己的流派。
他所使用的長刀劍刃更長、範圍更廣。
正是基於這樣的武器特點，他創造出了獨一無二的拔刀斬——燕返！
歷史上，每當小次郎施展這份劍技時，無人能倖免於難，因此「燕返」並未流傳下來。
而在他與宮本武藏的那場決戰中，由於不幸落敗，這份劍技也未能傳授給弟子。
從此，「燕返」便成為了傳說中的劍技。
然而，此刻他們竟有幸親眼目睹這一失傳已久的劍技！
超凡對策局內，那些曾有過劍道基礎的警方借調人員，已經緊張得雙手緊握，手指深深掐入肉中，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接下來的每一個瞬間。
【能夠再次親眼見到失傳已久的「燕返」？！！這下即使死也值得了！】
等等？發生了什麼？
警方人員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只見畫面上，佐佐木小次郎不知何時已經……
他的手指從劍柄上移開，身體轉身面向大太法師的方向。
「新免武藏閣下，一比一！」
下一刻，景象驟變！
滋滋滋！！！！
在方圓3千米的範圍內，京都的所有建築瞬間上下分離。
它們以一絲微妙的傾斜角度，上方的建築如同被置於巨型滑梯之上，開始向地面緩緩滑落！
無數建築在同一時刻，整齊劃一。
這場景，就像是用鋒利的絲線，將一塊塊豆腐攔腰橫切。
儘管絲線已經穿過，但由於速度之快，豆腐尚未反應過來，仍舊保持著原來的形狀，直到那力量逐漸消散，才轟然倒塌。
高板龍二感受到腳下建築的輕微震動和開始摩擦移動，他知道，建築即將向下滑落。
於是，他藉此機會，奮力一躍。
同時，無數的風從天羽羽斬召喚而出圍繞在他身邊，為他提供了暫時的支撐。
回想起剛才的那一擊，高板龍二忍不住身體顫慄。
與兩面宿儺的狂暴進攻相比，他更加恐懼這種幾乎無法躲閃的招式。
【這完全是另一種層次的斬擊！】
【兩面宿儺的進攻是如同狂暴的風暴，將一切摧毀的神之力的話！】
【那麼，佐佐木小次郎的劍，則是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一刀必殺！】
「如果說面具男的空間能力能夠以此來躲避兩面宿儺的斬擊的話！」
「那麼，面對這一擊，他絕對會在空間閃避之前就被擊敗！！」
……宮本武藏細細品味著剛才的那一記，臉上綻放出前所未有的興奮之色！
【原來，你的劍竟是由絲線所構成的嗎？】
【難怪你能施展出那樣兼具距離、速度、殺傷力的一擊！】
【這，就是新燕返嗎？】
啪嗒！
就在這時，宮本武藏手中的長劍突然發出聲響，大量的裂痕開始從劍身浮現。
卡拉！
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雙劍如同碎裂的玻璃般四散開來，化作無數鋒利的碎片。
緊接著，宮本武藏忍不住將左手撫摸在胸前。
此時，他仿佛後知後覺一般，感受到自右胸前傳來的一陣劇痛。
一道駭人的縫隙悄然浮現，隨後迅速擴大，直至延伸至肩膀。
他的右手由於失去了支撐，像藕斷絲連一般無力地向下方滑落。
遠遠望去，宮本武藏的身體上半身呈現出一個觸目驚心的「V」字。
撲通！
宮本武藏感受著風從身邊拂過，身體不斷地向後倒去，最終無力地躺在地面之上。
然而，他仍舊在回味著剛才的那一記燕返。
緊接著才是大量的回憶如同走馬燈一般從眼前浮現。
【第一次握住劍柄】
【嚴流島決戰】
【落筆五輪書】
【酒醉金迷的現代】
【堆滿房屋的佛雕】
以及……
【最後的燕返】
突然間他眼睛睜大，仿佛感知到全世界都與他身體交融，體內能量如同身體的延伸。
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
斬擊可以更銳！
感知可以更遠！
精神可以更強！
感知於此宮本武藏嘴角露出一絲釋懷。
環環將雙目閉攏。
【臨死前突破了嗎？居然得以看到了更高的境界！】
【此次經驗……】
【必可活用於下次！】
……
【湯屋】
「天神大人，您這是？」
此時的吉良吉光眼神放光，如同第一次見證山上哲也的突破一樣！
【武道（特性：能量活化、通透世界、感知領域、大自在）】lv3
由于吉良吉光能夠接收所有擁有武道能力的下線力量。
因此先一步將其突破為三級！
大自在嗎？
這是吉良吉光所感受到的前所未有的恐怖特性。
在接觸的那一瞬間，他仿佛能感知到自己體內潛藏的恐怖能量開始瘋狂地涌動，活躍異常。
並非是對能力的深入挖掘，而是一種境界上的跨越。
或許，這可以稱之為……天人合一？
對於能夠施展眾多能力的吉良吉光來說，這種境界的百分比提升幾乎可以堪比達到四級所帶來的巨大收益！
他目光轉向了視野中的宮本武藏。
在吉良吉光的特殊視野里，他能夠穿透肉體，直視到宮本武藏此時的靈魂。
那一刻，他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絲濃郁的欣賞之色。
「真是美麗的靈魂啊！」
在吉良吉光的視野中，宮本武藏體內的靈魂並非普通麻薯靈魂那般的乳白色，而是如同虛無一般的透明，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絢麗彩色。
「這樣優質的靈魂，藏匿於這般軀殼裡，實在過於浪費了！」吉良吉光惋惜地說道。
「既然如此，讓我來見證你的最後一舞吧！」
宮本武藏此時感覺到身體開始不斷的漂浮，靈魂仿佛要與身體相別離。
這就是死的感覺嗎？
居然生前沒有細細感受，將其融入劍道之中，真是可惜！
突然在宮本武藏的意識中，似乎感知到前方有什麼存在一般。
令他忍不住睜開眼睛。
隨後令他已經開始崩潰的精神，變得再次活躍起來！
「我的天，這是？」
在他的視角自下而上望去。
通天徹地的巨大身軀，將4隻手向四周舒緩的伸展。
對方似乎有所關注。
下一刻！
一抹金光將宮本武藏包圍。
【好溫暖！】
您是？
向對方望去，思想確如虛無縹緲一般。
如同大腦在恐懼，不願將其留下記憶！
迅速將眼睛緩緩閉上。
黑暗的視野之中，僅僅餘留著一雙似喜似怒的雙目！
在宮本武藏有種特別的感覺，那就是已然清楚了對方的身份。
【伊舍那天】
或者稱之為……大自在天！
【神佛的一絲關注嗎？】
【真是三生有幸……】
——————
佐佐木小次郎，看著面前被大量水流裹挾著的大太法師忍不住搖了搖頭，剛想將手中長劍揮動幫助其解放。
忽然他瞳孔緊縮，如臨大敵一般向身後望去！
廢墟之中宮本武藏的身體如同被牽引著向上浮起！
殘餘的軀體緩緩拼接而起！
失去武器的雙手虛握。
似乎雙劍仍舊存在一般！
隨後恐怖的氣勢燃起！
「這是？」
宮本武藏金色的氣流向上不斷的延伸。
一道虛幻的身影浮現，身體孔武有力，赤裸上身。
四隻手臂手持雙劍。
隨後下面一對做出橫斬姿勢，上面一對將劍高高舉起！
虛影面部不怒自威！
嗡嗡！
自天空向下，一股無形的壓力下沉！
轟隆！！！
京都瞬間微微下陷！
自上而下，京都大地仿佛碎裂的瓷器一般，出現密密麻麻的崩裂痕跡！！！
宮本武藏緩緩睜開雙目，眼神中金光一閃而過。
「佐佐木閣下，這場決鬥僅僅讓我領略了燕返就結束，未免也太可惜了。」
「不妨嘗試感受一下。」
「我生命中最後的二天一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