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劉備勢大,此不可與爭鋒!
「自董卓造逆以來,地坂天崩災譴頻繁,天下復失綱紀,阿翁討董只為輔翼漢室,若此刻尚在必從於玄德公,以匡扶我漢家天下。」
孫策聽見劉使君當眾多人的面誇獎父親孫堅,不由熱淚盈眶,急忙拱手說道。
玄德公此言一出,算給孫氏叛離袁術給定性了,以後誰還敢議論他孫伯符背主,就絕不放過這些賊子。
孫策令人把張勳、梁綱帶上來獻給使君。
誰知劉備只是簡單過問了一句,便將此事揭過,拍了拍孫策的肩膀,笑道:「伯符可願為我引見身後諸位?」
孫策立馬讓程普、黃蓋、韓當、呂范、孫河、蔣欽、周泰上前拜見玄德公。
「我等拜見玄德公!」眾人齊聲拱手道。
「諸位請起,無需多禮。」
劉備含笑虛抬手扶托,心裡極其暢快。
江東孫氏算是搞定了,就只剩下孟德還在頑抗,不過也沒事,即便曹孟德敢劃江而治,有的是辦法對付他。
此刻南方這邊三大諸侯,劉自顧不暇,袁術先是折損了黃幣三四萬人,後邊又損失了喬、
張勳與孫策,還折兵卒近萬二千人,稱得上是傷筋動骨。
原本還想圖謀豫州,為後面代漢稱帝做打算,還派刺客刺殺了陳王劉寵,結果沒想到他成為劉備率軍南下以來損失最慘的諸侯。
曹操若再打下豫章郡,占據江東四郡,實力怕都不比袁術差了。
要說袁公路之前還有稱帝的可能,那現在經過大敗,怕只能躲在角落裡舔傷口了。
自以為符合代漢者當塗高的識言,只簡單交手就被漢室宗親劉玄德打得大敗虧輸,淮南四將折損了三個,倖免於難的紀靈還因調兵去攻打廬江皖縣,才沒有被袁術派遣去豫州,不然誰也不敢猜想會是怎樣。
連遠在廬江的紀靈都感覺脊背莫名一寒,好在他爭贏了喬得到出征皖縣的機會,不然——
在劉備安撫孫策兵卒以及淮南袁軍投降的士卒時,隨著逃回九江的潰兵把這則晴空霹靂,令聞者咋舌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整個淮南。
如平地一聲雷,使人駭心動目。
也讓劉玄德在淮南、荊裹、江東諸地區募然聲威大震。
先前雖然也被劉備收復陽的聲勢,引得天下為之側目,但畢竟離他們還是較遠,而如今卻是真正打到了淮南,除了交州外,幾乎與東南邊所有諸侯地盤有了接壤。
結果任誰也沒想到,劉玄德三月從徐州出兵,這才到四月底就把南邊隱約為最強諸侯的袁公路的魔下士卒打的潰不成軍,掉頭鼠竄。
當初鄴城的袁紹也不過折了河北名將顏良而已,而袁術攻豫州之戰,直接沒了三個。
這對比才知道,袁本初不愧是袁本初,比汝南袁公路強多了。
劉玄德沛地一戰就把南方眾諸侯完全打得驚醒過來。
無論調度糧草與軍械,還是進軍速度和如狼似虎的青州軍,和他們完全就是天壤之別。
劉表收到吏匆忙來報的消息後,立刻找來了良,而良仔細看完文瀆後,攏合木牘久久不語。
劉表再三追問下,良才長嘆一口氣,苦笑道:「夫破人者與被破於人者,豈可同日而言之哉?」
在場的蔡氏等人也沉默不語,皆被劉玄德魔下的強兵勁旅所驚嚇。
但讓良感到大為震撼的,不是眾人看到的青州虎賁騎軍,也非操練嫻熟的步軍。
而是依託在這些兵卒後邊的恐怖般的調度與組織力,絕對是縣吏編戶齊民到了鄉里每家每戶,
繞過了豪族與士族深扎在了鄉裡間,沒有豪強在隱瞞人口與錢糧賦稅,一旦征戰能夠直接動員所有的物資。
遙想到劉備在各州行度田之事,哪怕底下有豪強數十家舉兵反抗,也要強行度田。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劉玄德兵敗一兩次,也能很快捲土重來,
當年秦王贏政滅楚國,李信率軍二十萬大敗而回,僅僅只過一年時間,秦王贏政便下令秦國名將王剪率六十萬大軍再度南下滅楚,徹底覆滅了八百年楚國。
只有國家興盛之初,才能整治尾大難掉的各地權貴,整合土地人口與錢糧賦稅,秦能並海內兼諸侯,就是如此。
他們還在想著割據一方,劉備的大略早就超過了天下諸侯,已然在為今後打下穩固基礎。
「以御堂堂之鋒,合從眾人之勢,而廟算天下,真乃英雄也。」
良雖從未和劉玄德見面,卻不由對其極為感興趣,忍不住暗暗稱讚道。
他今日算知道了四百年前天下諸侯面對高祖時的手足無措,與兩百年前諸侯面對光武皇帝時的順從之心。
先前還覺得劉、袁兩家決戰河北,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現在卻發現袁氏死定了,拖得越久對袁本初越是不利,再過一兩年怕是糧草積蓄也遠不如青兗徐三州,劉玄德只會越打越強。
用不了多久,天下將重歸於劉氏之手。
「諸君,你們說劉玄德是否會一鼓作氣,在淮南覆滅袁公路?」
劉表略感頭疼的問道。
雖說宗室有劉氏奮身而起勢是件好事,但這也來的太快了吧。
自從董卓退守長安,他受詔書前來荊州才坐穩幾年,此刻卻有種迫在眉睫的緊急。
要讓劉玄德把淮南占據了,那汝南郡和廬江郡就和他荊州的南陽與江夏接連到了一塊。
之前好不容易把人心浮動的南陽豪族與士族壓了下去,這下怕又要抬頭了。
袁術要真被剿滅,那南陽與江夏兩郡怕向北擁護投劉備者將比比皆是。
尤其南陽多為平原,適合騎兵聘馳。
荊州北部不像江東有長江天險作阻,劉玄德要是來了,騎軍兵鋒怕是能直逼裹陽。
那他劉景升還能去哪,退守江陵嗎?
劉表想到荊南數郡對他的政令陽奉陰違,縱使身為荊州牧能管轄的不過南陽郡、江夏郡和南郡一想到袁術覆滅,他怕也要跟著沒了,就心如芒刺纖郁難釋。
「劉玄德啊,為何汝能獨步天下,誰堪與你並能矣?!」
劉表神色悵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