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里痞氣的男人怔怔地站在原處，張著嘴卻無法發出聲音。
最後只能低下頭，算是認輸了。
此時谷老的心情已經跌入谷底，他已經精疲力盡了，再繼續下去，恐怕自己還會繼續丟人。
「時先生，你確實厲害。
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從來都妄自尊大的谷老，這會臉色也不再紅潤，像一個鬥敗了的公雞，原本佝僂的身體更加滄桑。
痞里痞氣的男人看著自己老爹這個狀態，心裡又急又氣。
可是谷老不給他鬧事的機會，走過去拉著他，連一句告辭都沒有就離開了。
等到人走遠後，不知道是誰帶的頭，為時彥鼓起掌來。
被谷加父子倆折騰了一上午，時彥也累得不輕。
最近這段時間，眼睛雖然恢復了一些視力，看東西時也多了一些細節。
但是疲倦也隨之而來。
看著到快到飯點了，時彥乾脆在附近的飯店裡定了兩桌子菜送來外賣，直接在私盤解決午飯問題。
只是工人們還是覺得和老闆們一起就餐不暢快，便自發分成兩波分別就餐。
沒了亂七八糟找事的人打擾他們的興致，每個人這頓飯吃得都很舒暢。
吃過午飯，收拾收拾東西，再巡巡場，一天也就過完了。
今天因為耽誤了一上午，導致了銷售比第一天少了快三分之一的流水。
不過公司那邊第一個月的帳清完了。
比預計要多了一百多萬的淨利潤，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私盤第三天早上，阿龍難得到了天亮才把他從床上叫起來。
一睜眼，迎接他的就是一杯飄著熱氣的茶水。
雖然沒入口，但是時彥已經聞到了茶香。
阿龍看著是個大老粗，但是對生活的品質非常有追求。
喝了一口，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大哥，這什麼茶啊？我怎麼感覺從來沒喝過。」
阿龍神神秘秘地一勾嘴角。
「苗族那邊的茶，上一次去苗族談生意，人家送我的。
叫龍鬚茶，早上喝一杯，養肝護肝還排毒。」
「你懂的還真多。」
時彥又倒了一杯茶下肚，立刻感覺神清氣爽。
魔都比中甸要濕熱一點，他在魔都那麼多年，一到夏季就會肝火旺盛。
再加上最近忙一點，嘴裡的口腔潰瘍快半個月了都沒好。
茶水剛喝完十幾分鐘，阿四就把早飯送來了。
知道時彥吃不慣中甸的早餐，一大早就讓下面的人跑了好幾公里的一個北方早點鋪買了包子和小米粥。
等時彥吃得差不多了，阿龍才說道。
「今天私盤不忙吧！跟我去公司一趟。」
時彥喝口粥順順嘴裡的包子，點點頭。
「一般開頭和結尾兩天人多一點，今天應該還好。
有什麼事藍小姐和許司一會幫我做主。
你怎麼了大哥，是公司遇到問題了嗎？」
阿龍擺擺手。
「公司有我坐鎮能出什麼問題！
一個熟人介紹了一個人過來，非要買你的原石。
還一定要幫他選一選。我本來就不認識他，也不想做他生意。
但是他是熟人的親戚，我也不好拒絕。
你知道，我對翡翠又不了解，所以要專業人士出面啊！」
時彥被這個「專業人士」逗樂了。
他還從來沒在外面那麼稱呼過自己。
不過這話也不假，昨天那個自稱專業玉石鑑定的谷老都對他甘拜下風了，他自封一個「專家」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不過謙虛是華夏民族的傳統美德，時彥還是稍微謙虛了一下。
「那裡就專業了！這東西就是靠學，誰也不是生下來就什麼都會啊！
我給藍小姐說一聲，下午再去私盤。」
私盤那邊的不管是藍沁還是許司一，又或者崔垚，都是他最相信的人。
吃完早餐過了一會，時彥就跟著阿龍去了公司。
除了第一天開業時彥去過公司，後來就一直都當甩手掌柜。
對外業務這種事，交給阿龍最合適。
不管是面對北緬人，還是面對入境處的人，阿龍都有自己的方式。
公司夜裡才來了一批原石，在阿龍手下的監督下，大家都在認真幹活。
阿龍用人有講究，他不用純正的北緬人，他似乎很在乎血統這個東西。
在他眼裡，純正的北緬人又懶又不好管理。
當然也有例外，只是這個例外不是很多，反而是華夏人工作認真負責，所以他更偏向用華夏工人。
但是相熟的人他也不用，熟悉的人也不好管理，有些熟人知道他開公司，也想過一起來分一杯羹，但是阿龍一點機會不給。
錢這種好東西，可以自己人掙，但是不是一般的熟人。
阿龍帶著時彥參觀了一下自己重新布置的公司，倒是比時彥當初預想的好一點，空間利用也更高一點。
剛回辦公室坐下，阿四就過來敲門了。
「龍先生，時先生，戚老闆到了。」
阿龍放下拿到嘴邊的雪茄，眼神不悅地點頭。
「讓他進來吧！」
阿龍正了正坐姿，招手把時彥叫來自己旁邊坐著。
「你才是真老闆，來這邊坐。」
「這不是無所謂嘛！我的公司、你的公司，有什麼區別。」
時彥嘴上雖然這樣說，但還是移到了阿龍身邊坐著。
等阿四再次敲門的時候，兩個人竟然動作一致地看著進來的戚老闆。
戚老闆先是愣了一下，目光停留在時彥身上幾秒後，才咧開嘴與他握手。
「我是戚哲峰，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時彥時老闆了吧！幸會，幸會。」
「幸會。」
時彥正要站起來與他握手，可阿龍拿著佛珠的手忽地按住了他的腿。
阿龍雖說他們是熟人，但是感覺阿龍並不喜歡他。
時彥從第一次見阿龍到現在，他一直都非常熱情，可是面對這個戚哲峰，時彥感覺阿龍非常想把他趕出去。
戚哲峰看到了阿龍的小動作，訕訕收回手，自顧自地拉開椅子坐下，翹起來二郎腿。
「龍哥，我看你的原石都到得差不多了。
欠我的原石能給我了吧！」
阿龍冷笑了一下。
「欠？你這話說得不對吧！明明是你來找我買原石，連定金都沒交，怎麼一轉頭變成我欠你的了？
如果這樣說的話，時老闆豈不是欠了你更多？」
戚哲峰被阿龍堵了一下，故意拍拍自己的嘴。
「龍哥，瞧我這張嘴！
不是欠，是我要買的原石，可以給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