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裡，時彥好像明白阿龍今天非要他出面幹嘛了。
雖說做生意的人是阿龍，但是營業執照上是時彥的名字。
他如果說不賣，或者說了別的，戚哲峰肯定也就沒什麼話說了。
不過戚哲峰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也不是不明白阿龍喊時彥來的目的。
在時彥還沒開口之前，戚哲峰趕緊看向時彥。
「時先生，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有你在龍哥面前說兩句好話，頂得上別人說一百句。
你也是老闆，也做生意，自然知道現在翡翠生意有多難。
我欠了不少錢，我聽說你這裡的原石最好，我想買幾斤公斤料開出來抵債。」
戚哲峰的話倒是直白，可是公斤料這種東西，本來價值就不高。
如果是好原石，自然不會當公斤料賣，除非是崔垚那種賭石店。
但即便是賭石店，原石也是三六九等之分，怎麼可能隨便買點原石，就能轉虧為盈。
虧了這個戚哲峰還做生意，他也太會異想天開了。
戚哲峰見時彥沒有動作，更加聲情並茂了。
肢體語言也開始誇張，甚至想越過桌子去抓時彥的胳膊。
人才剛站起來，馬上就被身後的阿四按住了。
「你做什麼！對誰動手動腳呢！」
戚哲峰被阿四按得生疼，但還是強顏歡笑。
「我……我沒想怎麼樣，我就是想給時先生倒杯茶。」
阿龍喜靜不喜鬧，聽見兩個人一聲比一聲高的聲音，眉頭不由地開始堆在一起。
時彥擺擺手。
「阿四，鬆開他吧，我們都在這，他不能怎麼樣。」
「哼！」
阿四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不情願地鬆開了手。
被鬆開的戚哲峰趕緊像時彥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
揉揉被抓疼的胳膊，戚哲峰又一次開始祈求。
這一次的祈求也更加真誠。
他本以為阿龍和時彥只是生意上的合作關係，卻沒想到阿四這樣從小跟著阿龍身邊的得力助手，居然也聽時彥的話。
所以他在心裡認定，只要能說動時彥，阿龍肯定不會再有意見。
顯然，他想得對，但是低估了時彥。
時彥的手在腿上有節奏地敲打著，坂田才慢條斯理開口。
「戚老闆，我能先問問你欠的都是什麼錢嗎？」
「啊？」
戚哲峰沒想過時彥會問這樣的問題，聽見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半天才唯唯諾諾開口。
「是……欠的……貨款……」
「貨款？是賭石錢吧！」
時彥毫不猶豫地拆穿了戚哲峰的謊言。
這一行的人喜歡賭都很正常。
算是緩解壓力的辦法，也是賺錢的辦法。
時彥自己也賭石，所以並不討厭賭石，也不在乎身邊的人玩不玩賭石。
他討厭的是貪得無厭。
賭石雖然和其他的賭博不一樣，但是金額的大小可比賭博遊戲刺激多了。
要不怎麼會一刀天堂、一刀地獄呢！
賭博遊戲是傾家蕩產，賭石可能就是奉獻了一家人的一輩子。
所以內地禁各種賭也是有原因的，如果每個人都想靠歪門邪道賺錢，那這個社會該如何運行。
被無情拆穿的戚哲峰尷尬的不知道笑著，半天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戚老闆，公斤貨哪有多少好東西！就算是有好東西，哪裡又能一下就找到？」
時彥話還沒說完，又被戚哲峰打斷了。
「時先生，我知道你眼光好！有你幫我選，肯定能找到好原石。
求求你就幫我這一次吧！幫我解決了這個燃眉之急，以後我肯定記得你的好！」
時彥求助似的看向阿龍，可是阿龍已經閉上眼開始念經了。
時彥無奈地搖搖頭，秉承內心的意願搖頭，但還是給他另指了一條明路。
「戚老闆，真的不好意思，我這裡的原石都有人定了。
這兩天我正好在這邊開了個私盤，你想撿漏不如去私盤看一看。」
「我……」
「戚老闆，地址我一會讓阿四發給你。
你也知道我能跑下來這一條路多不容易。
我和你素昧平生的，你也不能讓我把別人的貨給你吧！」
在時彥明確地拒絕以後，阿龍終於睜開了眼睛。
「戚老闆，時彥是老闆，實在不是我為難你吧！老闆都這樣說，你讓我們這些打工人怎麼辦？
你不如就去私盤看一看，私盤的東西也不錯。」
原本還一臉期待的戚哲峰，在聽完他們倆的一唱一和後，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不少。
但很快又鬆開，假裝不在意地笑了笑。
「看來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既然有人定下來了我就不強人所難了。
那就是如時先生的意思，我去私盤看一看吧！」
說完話，戚哲峰又期待地看著時彥問道：「那……時先生這幾天也在私盤嗎？」
「在，我下午過去。
不出意外，這一個禮拜我都在。」
戚哲峰對著時彥神秘一笑，起身與他們告辭離去。
等人走遠了，時彥才扭頭問阿龍。
「這不是很好打發嗎？為什麼非要我來一趟？」
阿龍停下捻動佛珠的手。
「我拒絕了，但是他不信，來了好幾次。
我就說我不是老闆，這才把你找來。
這一個月來了十幾次，像個跟屁蟲一樣，煩死人了！」
兩個人相視笑了笑，等工人幹得差不多了，才相伴離開。
路上還順便換了一家特色飯店訂了午飯。
一下午忙忙碌碌，也沒見到戚哲峰的身影。
一直到施盤倒數第二天，時彥也沒看見他。
阿龍對此不以為然，時彥已經拒絕了他一次，自然是不好意思再過來。
或者說他找到了別人願意賣給他原石，所以就不和時彥玩了。
雖然最近不少翡翠都是從時彥手裡流出去，但是有些大品牌的商家，還是有自己供貨的上家。
如今的時彥雖說小有名氣，但是想夠到更高的層次，還是需要努力才行。
最後一天私盤，早上一開門，朱景禾就到場了。
不僅是朱景禾，他還帶來了幾個大老闆介紹給時彥。
雖說朱景禾已經去了軍工科技公司當副總，但是說到底還是為了部隊效力，而時彥也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朱景禾當成了站隊在自己這邊的朋友，自然能給他一點好處是一點。
畢竟交朋友的第一步是利益上的互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