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火力太強了!」
「堅持一會兒,我們的援軍馬上就過來了!」
「等他們來了,都可以給我們舉行葬禮了!」
一片山林之中,槍聲連綿不絕,一群古巴人躲在山腰的石頭後面,正在朝著下方土路上的華人開火。
就在此時,在土路的另外一邊,同樣爆發了一陣槍聲。
頓時將正在交戰中的華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如果將視線距離拉近,可以看到衝過來的那些人都是些衣服破舊檻的華人。
「太好了!那幫傢伙總算到了!」山腰上,這個古巴獨立組織的指揮官頓時興奮的將帽子從頭上抓起來。
「給我打!」
「子彈不多了!」旁邊的副官立刻提醒他。
他們的子彈一直很短缺,這次要不是貝坦科特家族提供了一批彈藥,他們早就沒子彈了。
「還有多少?」
「每個人大概還有不到十發!」副官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士兵,低聲道。
這只是個大概數字,是他根據剛才的戰鬥猜測的。
由於古巴的獨立組織常年缺少武器彈藥,因此很多人都鍛鍊出了這種能力。
「我們再靠近一些!」指揮官咬咬牙道。
現在的距離太遠了,足有上百米的距離。
他們那些連膛線都磨沒的槍械,在這個距離上子彈根本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不行,他們的火力太猛了。靠近就是自殺!」副官立刻反對。
「五十米,我們要靠近到五十米的距離才能給他們殺傷。」指揮官想的很好,他們手中的槍沒有膛線,準度太差了。
只要將距離拉近,就能給那些華人造成大量的傷亡。
最近聖地亞哥那邊已經開出了高額懸賞,不但給他們提供了彈藥補給和食物,每打死一個陳正威的手下就能拿到100銀元的獎金。
如果能打死一個指揮官,就能拿到幾千銀元的獎金。
若是能抓到或者打死陳正威,獎金二十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加上大義和仇恨,讓這些獨立組織在戰鬥時,不惜性命的向著陳正威一行人發起進攻。
在他的堅持之下,命令下達下去,那些古巴人紛紛從藏身的石頭後面出來,順著山坡往下滑。
「看好中間那幾輛馬車,朝著那裡給我打!」
「隊長,兩邊都是人,起碼兩千多人,兄弟們壓力太大了。要不把大傢伙拿出來吧!」一個安保公司成員湊在溫秉鐘身邊道。
在兩人不遠處,那些安保公司成員或者躲在牛車後面,或者趴在地上開火還擊。
子彈不斷在身邊飛過,不時有子彈打在腳邊的泥土上就濺起一片泥土,
還有落在牛車上的子彈,這給他們也造成了巨大的心裡壓力。
尤其是只被一側攻擊,還能依靠牛車安裝的鋼板作為掩體,可兩邊夾擊,傷亡立刻增大了不少。
溫秉鍾咬咬牙:「將機槍架出來,給他們好看!」
這這幾天隨看他們前進,襲擊的力度越來越大。
尤其是晚上。
晚上的進攻力度比白天還要大得多,他本來想在今天晚上再動用機槍,
不過現在不能再拖了。
幾個安保公司成員頂著飛來的子彈,跑到一輛馬車後面將蓋子掀開,露出下面的機槍。
一個安保公司成員剛將機槍拖出來,飛來的一顆子彈直接打穿了他的腦袋,屍體從馬車上栽下去。
「++!」其他人怒罵一聲,舉著槍朝著兩邊開火壓制,又有人去講機槍拖出來,直接架上三腳架,又將一條彈鏈壓上去。
都他媽給我去死!老子乾死你們!」一個安保公司成員架起衝鋒鎗朝著土路另外一邊的叢林掃射,伴隨著槍聲和破空聲,叢林裡的灌木叢被打的七零八落,就連棕欖樹都在子彈下碎木橫飛,隨後轟然倒地。
那些古巴人已經習慣了衝鋒鎗的威力,畢竟衝鋒鎗用的是手槍彈,雖然射程能達到100米,精度和威力都有限。
不過大彈夾加上射速,特別適合在複雜地形中短距離交火。
但將射程拉到百米,就多少有些乏力了。
所以這兩天古巴人的襲擊位置越來越遠。
不過機槍可不一樣了。
7.92毫米的機槍彈,如同粉碎機一樣,能夠粉碎視線內的一切,不但射程遠超衝鋒鎗,威力更是巨大。
本來能夠作為掩體的樹木,在機槍下支離破碎。
立刻就將一側的古巴人打懵了,一些人連帶他們面前的樹木直接被撕碎,剩下的人緊緊趴在地面上連頭都抬不起來。
與此同時,安保公司的成員又從馬車後面拽出一架機槍,直接架在馬車的車廂上,壓上彈鏈,朝著旁邊山上正往下沖的古巴人掃過去。
那些古巴人本想趁看夾擊的機會,拉近了距離提高殺傷力。
但剛剛衝下來就被機槍割麥子一樣掃倒,大叫一聲文調頭朝著山上跑去。
不過倒在半路上的,遠遠比能跑回去的人多。
在山坡上留下了一片屍體。
這場戰鬥又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傷亡慘重的古巴人終於開始逃跑。
溫秉鍾一邊讓人去查看情況,一邊清點傷亡和子彈消耗。
而陳正威,則是全程在車廂鑲嵌了鋼板的馬車裡旁觀,一臉的陰沉。
「媽的!」陳正威不斷的罵罵咧咧,剛才他早就察覺到對方兵線的弱點了,要是他來指揮,這場戰鬥半個小時前就結束了。
偏偏溫秉鍾就守在土路上跟那些人打死戰,腳下就和生了根似的。
對對方的薄弱處視而不見。
錯了,不是視而不見,是根本就沒發現,
「真他媽是榆木腦袋!」陳正威剛才好幾次都想下車接過指揮了,偏偏還不能。
要是他指揮,那些古巴人直接就被他打沒了。
這一路的苦就白吃了。
因此在馬車上生了一肚子悶氣。
「威哥,現在安全了!」溫秉鍾在等待清點的時候,來到陳正威身邊道。
陳正威推開車門跳下去,一腳就將溫秉鍾端了個跟頭。
「知道我為什麼端你麼?」陳正威陰沉著臉問道。
溫秉鍾從地上爬起來,低聲道:「指揮不力。」
「哪裡不力?」陳正威反問。
溫秉鍾也不知道,不過他前天也挨端了,昨天也挨端了。
而且他對救了他一命的陳正威,有著格外的尊重。
無關於陳正威的身份地位和實力,單單是因為陳正威救了他的命,還救了古巴那麼多人的命。
所以陳正威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過來!」陳正威直接從土路走下去,向著前方走了一段,兩人離開其他人。
陳正威指著旁邊的一條從山腰蔓延下來的溝渠:「看到這裡沒?在第一波進攻時,他們這邊是沒人的。那時候第一時間搶占這裡,以衝鋒鎗的威力,肯定能搶下這裡。順著這裡能接近到他們30米內!
一,
「到時候安排幾個人扔手雷都能炸死他們!
2
「結果你呢?跟個他媽的木頭似的!這麼大的一條溝渠你看不到?」
「還有,他們射擊了十輪之後,有兩分鐘的停頓!知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每個人只攜帶了十發彈藥,在十發彈藥打完後,有人給他們發了一批彈藥。兩分鐘,足夠你帶人衝上來將他們殺乾淨了!結果你他媽在想什麼?」
「還有-———」陳正威一邊舉出戰鬥中的幾次機會和對方的弱點,一邊劈頭蓋臉的罵。
其實溫秉鐘的指揮沒什麼太大問題,在被夾擊的時候,他的指揮還算果斷。
不過在陳正威眼裡,問題可就太多了。
而且不止是今天,是好幾天。
每天看著雙方充滿了破綻的戰鬥,陳正威每天都一肚子火。
跟傷亡沒關係。
就是單純的厭蠢症犯了,
罵完之後,陳正威又給了他一腳:「滾回去,清點傷亡,整理隊伍!」
很快,傷亡就清點出來,這一戰傷亡足有上百人。
而對方前來襲擊的隊伍一共是三支,加起來三千多人,在機槍的掃射下,傷亡也是他們的十倍。
這是他們出發後的第六天,也是遇襲的第四天,行進速度遠遠低於預計。
到現在他們連重鎮帕爾馬索里亞諾都沒能抵達,
按照正常行進速度,兩天前他們就應該抵達帕爾馬索里亞諾的,
不過這倒是在陳正威的預期之內,實際上陳正威從沒想過到達帕爾馬索里亞諾。
而出發時的1500人,現在只剩下了不到1200人還保持戰鬥力,還有幾十個重傷員。
晚上,他們便在一處丘陵附近紮營,將牛車驅趕到中央,然後將車廂上的鐵板拆下來立在周圍,形成一塊塊掩體。
陳正威從馬車上下來,站在一處小坡上,俯瞰四周,對跟在身後的溫秉鍾道:
「明天我們就能抵達帕爾馬索里亞諾,所以今天晚上,他們肯定會有一波進攻!而且規模會超過之前!」
「他們之前只是在消耗我們的子彈,讓我們疲憊。今天晚上才是真正的戰鬥,他們出動的士兵,起碼會超過八千人。」
「可能還會出動大炮!」
我們將會在這裡戰鬥到凌晨,等到天亮後我們就開始後退!他們肯定安排了人在我們後路,到時候我們就按照計劃潰退「晚上把機槍的子彈打光,撤退的時候,把機槍扔給他們!」陳正威悠悠道。
「他們看我們連機槍這種武器都扔了,就知道我們彈藥已經沒了!」
「讓他們挖一些壕溝——
「然後發電報給陳永祿、阿龍和大波蘭——·——
「媽的,風餐露宿這麼多天————.」陳正威抬腳就將腳下的石頭踢飛。
風餐露宿這麼多天,他現在看什麼都不爽,就是美國總統在他面前,都得挨他兩巴掌。
溫秉鍾對陳正威的話無比相信。
不僅僅是他如此,這支隊伍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只要陳正威在他們身後,他們就充滿了信心。
哪怕情況再危急,哪怕對方的人數是他們的十倍,二十倍。
只要陳正威出面主持,就一定能獲勝。
很快,溫秉鍾就安排人將鏟子發下去,挖壕溝。
他們也是第一次在戰場上做這事,不過他們對此都不陌生,挖溝麼,只要不塌就行了。
只是臨時使用,連加固都不用,壕溝也不用太深,只需要半米,然後將鋼板豎起來就行。
同時利用馬車裡的無線電報機,在約定的時間往外發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