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真相令人沉默！
譚少陽騎車回家了，還沒回到家裡，就看到人圍在村場熱熱鬧鬧的聊著。
譚少陽停好車，湊過去看了一眼，「大冷的天都湊在這幹嘛呢？」
冷風呼呼的吹著，平時都在家裡躲著。
張一水瞧見他的瞬間，湊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說著，「咱們小漁村的碼頭年久失修，破破爛爛的，每次出行都困難重重。」
「我爸費心思周旋，拿到一筆酬金，在商量著修建碼頭的事情呢！」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修建成功，造福的可是咱們小漁村所有的村民，所以大家都很熱情，圍繞著這個話題在閒聊呢！」
譚少陽聽到的一瞬間，心裡咯噔響了。
上輩子也說了修建碼頭的事情，一開始也說的好好的，結果撥款的時候卻沒動靜了。
剛開始沒錢，村長安撫說籌款要時間，動員村民們先掏錢。
結果後頭動工了，款項卻沒動靜，不論怎麼去催促，都一直拿不到款，這也就導致村民們的生活水平往下降了。
畢竟錢源源不斷的投入這個無底洞，沒錢的日子自然就艱難了。
碼頭的搭建可不是幾百塊錢能搞定的，一旦動工，幾千塊錢都得往裡砸的。
村長有門道不假，他想要干出一點實事來，讓人見證他在上任期的功勞，這些也是無可厚非。
哪個當領導都不想做出一點成就呢？
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事情一旦動工就無法回頭。
譚少陽的神色很緊繃，一旁說的熱切的張一水察覺了，心裡咯噔響了下，試探的問著，「這事情有什麼問題嗎？我看你神色很不同尋常。」
「難道你對這件事情有別的看法嗎？」
譚少陽搖搖頭，村長可是他的父親，他肯定會站在他父親那一邊的，一旦提出反駁的意見，無論從哪個方向考量，都不是明智之舉。
「沒事。」譚少陽敷衍過去了，又看了一下村民們的反應，大多都是配合的狀態的。
畢竟這時期沒什麼忙的，天冷又沒多大魚貨，能夠修建碼頭，與村民而言是有利無弊的事情，自然是拍手稱讚的。
因此，迎合的聲音也很熱切，湊在一塊聊的那叫一個熱絡的，恨不得馬上就開始施工了。
譚少陽嘆息一聲先回家了，他得思考思考這事情該如何解決，既不能得罪人，又能夠不修建碼頭的。
這件事情引來的動靜很大，湊在一塊都是聊著這件事情的，很顯然是得到村民們熱衷的追捧了。
越是如此，譚少陽就越頭痛。
畢竟當頭一棒，澆一盆冷水的事情可不是好乾的，很容易給自己惹禍，也會讓領導不喜的。
由於心思沉悶，回到家裡也是悶不吭聲的，譚父笑容滿面的，剛打算詢問他時，看到他的臉色就疑惑了。
「碰上什麼問題了嗎？怎麼愁眉不展的？」
譚少陽聽到聲響，意識回籠，看向父親問出心底的疑惑，「修建碼頭的事情那麼值得高興嗎？」
譚父臉上的微笑凝固了，「難道不是件好事嗎？咱們就花費一些人力就能免費修建碼頭了，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
譚少陽搖頭，「能夠免費修建自然是好像加好的，我擔心的是上面說了要撥款，就怕是個幌子呢！」
譚父覺得他多慮了，「怎麼可能啊？領導怎麼會糊弄老百姓呢？」
譚少陽嘆息了一聲，又搖了搖頭，「萬事皆有可能啊！」
「村長的連襟是個小領導，或許是迫於他的壓力才撥款的呢！官場上面不是咱們小老百姓能摸的清楚的。」
「一會一個主意不是鬧著玩的。」
「要是撥款下來修建碼頭，你們就動工，要是讓你們先往裡面填錢的就想辦法拒絕了。」
「未雨綢繆，咱們防患於未然是很有必要的，不然錢掏進去就只能自己憋屈了。」
「咱家剛修房子，手頭上沒錢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只要咬死沒錢，誰也拿你無可奈何的。」
「不往裡墊錢就不會被坑，往裡墊錢，怕是就要打水漂了，到時候碼頭上寫下免費捐贈的人員名單，可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譚父聽到他的說辭，心裡也是很不平靜的，坐在屋檐下，皺著眉頭，慢條斯理的卷著煙，顯然陷入沉思中了。
沉悶的氣氛擴散著，譚少陽也沒催促他，這事情讓他自己拿主意，就不多摻合了。
總歸手頭上的錢多也多不到哪去。
譚父想了片刻，倘若大家都掏錢了，他一分都不掏，也說不過去了。
到時候掏個幾十塊糊弄糊弄就完事兒了。
譚少陽不說對他瞭然於心，也能摸清楚他的想法的，瞬間就明白他的想法了。
抬手捏了捏眉心，帶著點無奈的說道，
「爸，媽去哪裡了？你把她找過來，我有件事要跟你們說，你們聽完以後再決定，建碼頭要不要往裡面搭錢？」
譚父看他正經的神色，掐滅手上的菸頭，背著手去找人了。
片刻後就找到閒聊的人，一塊回家了。
譚母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問道，「怎麼這個點叫我啊？午飯還早了點呢。」
譚父道：「老三找你有事呢！」
聽到兒子找，譚母也不糾結了，步伐快速了些，「在外面待了那麼久，還捨得回來啊！」
「有誰拜個年，接近15才肯回來的，不知道還以為要把那裡當家了呢！」
譚父擺手，「你嘴上嫌棄，也沒看到你去找人吶！一直說我媽縱著孩子，你不也縱著。」
譚母語塞，「我哪裡縱著他了？他這年紀也不聽我使喚呀！」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到家裡了。
看到悠哉躺著的人問道，「老三，你著急叫我回來，什麼事呢？」
「現在大家都在商討著建碼頭的事情，聊得正熱切呢！」
好不容易有個閒聊的話題，她是半點都不想回來啊！
譚少陽拉了兩張椅子讓他們坐下，斟酌片刻開口道，「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譚母急性子，聽不得他墨跡，催促道，「趕緊說吧，別在這磨磨唧唧的，你不會是有對象，搞大別人的肚子吧？」
譚少陽聽完以後滿腦子黑線，一臉不渝的看著母親，「媽，你能不能說點靠譜的事情，我做事情有那麼不靠譜嗎？」
「我做事情哪有這麼輕浮啊，讓你這般的懷疑我。」
「你不是都當奶了嗎？怎麼還惦記著孫子呢？要是沒抱夠，上老大老二家多抱抱去。」
「大嫂快養了，二哥家的老二，也是正要人帶的時候，你想帶孫子直接去抱就成，別總盯著我，我覺得還能再玩個幾年的。」
譚母擺手，「我這是合理的懷疑，不然你神色怎麼那麼的凝固，好像發生解決不了的大事一樣。」
「整天都不著家的，我會這麼懷疑也是正常的，誰知道你在外面會幹點什麼呢？」
譚少陽翻個白眼，都懶得辯解了，「我神色凝固，的確是發生了一件大事，你們聽完以後要冷靜。」
「爸媽，咱們還有個弟弟吧！以前貧窮把他分出去的，我看到他了。」
「他養父走了，就他一人孤苦伶仃的，身體不好，很容易生病，為了給他賺錢，養父整日奔波勞累的，才會把身體拖垮離世的。」
二老聽完以後，騰的一下站起來了，眼中都是震驚的神色，本來是舒暢的臉色也變得緊繃了。
譚母眼眶頓時就濕潤了，想到早早就遺棄了小兒子，淚水沿著眼眶滑落，片刻時間就泣不成聲了。
譚父也抹了把眼睛，變得沉默下來。
一時間大廳里安安靜靜的，只剩下沉悶的氛圍感了，一看就能知道大家的情緒都不好。
譚少陽繼續道，「可能是承受病痛的折磨，他身體一直是瘦弱的，我那天瞧見他的時候，咳個不停，身子都佝僂了。」
「衣服也很單薄，凍得直哆嗦，渾身凍得通紅，一看就是硬撐的。」
「我這些天沒回家，就是帶他治病去了，養了好些天才勉強養好。」
「就是養父的離去，讓他遭受到流言蜚語的機會，孩子們叫嚷著他是災星，掃把星，不僅如此，還把家裡大門砸的亂七八糟的。」
「反正就是，他日子過得不太舒坦。」
「倘若放任自流，他的日子會過得很艱難，就算能生存下去也是險阻重重的，畢竟才十二三歲的年紀，要撐起一個家是困難的。」
譚少陽的話砸在二老的心口上，沉甸甸的讓他們都快透不過氣了，本來就帶著虧欠，聽到這消息，更是難以控制的難受。
譚少陽看著二老的神色，能夠諒解他們當時的舉動，貧窮造的孽，不得不做的決定，多養一個孩子就多一份口糧。
日子過得艱難，多一人吃飯，大家都食不果腹了，把孩子分出去也是迫不得已之舉，誰又捨得身上掉下來的骨血呢？
他要是過得好，心裡還會舒坦一些。
過的不好，怎能不愧疚呢？
譚母看著丈夫說道，「老譚，咱們過去看看那孩子吧！」
「倘若他心中有怨言，咱們就默默承受著，是咱們虧欠他的啊！」
「還以為他日子過得舒坦，誰知道會如此呢！真是想著我呼吸都快上不來了。」
譚少陽抬眼，覺得他們這決定挺好的，不在家裡，建碼頭的事情就牽連不到身上。
譚父不是一個心腸硬的人，讓他拒絕萬般困難的，他們離開一段時間正好呢！
正巧張少傑也需要人照顧的，身體能調養個半年，也能好個七七八八了。
「你們過去照顧他一段時間也是好的，他身體還很弱，必須要好好的調理。」
「他一人不捨得吃不捨得穿的，有人盯著好一些。」
「平時買骨頭燉湯，剁一點豬肉熬豬肉粥，把海參干帶一點過去，經常熬點粥給他喝。」
「把身體慢慢調理好，就不會經常生病了。」
二老哪裡還坐得住，急忙就收拾包袱了，大包小懶的收拾整齊後就打算出發了。
譚母離開前去隔壁叮囑了譚阿奶一聲，家裡的雞鴨還得喂，靠著譚少陽，感覺不太靠譜的。
她可不想回來的時候，雞鴨全死了。
譚少陽摸了摸鼻子，讓他整日盯著這些雞鴨，他的確會忽視的，讓阿奶幫著餵養的確比較穩妥。
在兩人離開前，譚少陽特意叮囑了，「媽，對外說是少傑從小弄丟了，被他養父撿走的，你們別說他是分的，容易讓人輕賤。」
「事情真相如何，他心裡一清二楚的，你們要做的就是讓他打開心扉，願意接觸你們。」
「不該說的話不要說，對你們和對他都是好事，咱家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了，不會有人懷疑你們的說辭的。」
「只要你語氣夠篤定，別人就不會質疑了。」
二老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心虛，在心中暗暗的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對待那孩子了。
「這樣的說辭，別人會相信嗎？」
譚少陽道，「信不信是別人的事，你們把態度擺明白就成。」
「只要能讓少傑接受你們，其他事情都不是難事，他有點敏感，你們別勉強他，無論在哪裡生活，只要知道他是你們兒子就夠了。」
二老表示明白了，離開前再三叮囑他，「你在家裡做事情也別太果斷啊！還是得斟酌再三，看看大家是怎麼行動的。」
「不要太顯眼了，省的遭人埋怨。」
「村長打算建碼頭的事情，是勢在必行的，咱沒必要去觸他的眉頭，槍打出頭鳥，還是低調一些為好。」
本來村長就是為村里謀福利的，要是去牴觸了，怕是會被人議論成不識好人心呢！
所以只要跟隨著大眾的步伐走，就絕對不會讓人挑錯的。
譚少陽點頭，很虛心的聽從，有些事情做長輩的，肯定看得更長遠的。
「放心吧，我不會盲目行動的，人家去幹活咱也去，頂多問錢的時候，我委婉的說家裡沒有就成了。」
「反正咱家剛建房子，就是沒錢，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誰有意見就保留著。」
村長想要好名聲，卻不能讓們往裡墊錢。
拿自己的錢去鑄造村長的好名聲，這多多少少虧本，他可不想做那麼傻缺的事兒。
有這個錢，自己花不香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