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港島的社團實在太沒有禮貌了
在雷公給到一定股份分成的同時,蔣天生還要取得賭場一定的經營管理權。
對於自己提出的這個要求,蔣天生也有自己合理的理由——濠江地頭兇險,如果自己沒有賭場的經營權和股份的話,那麼洪興的人犯不著去濠江的地頭賣命。
至於蘇漢澤,他在進入吟松閣的包廂之後,就一直在忙著喝酒吃菜。
完全處於一種緘口不言的狀態,靜看雷公和蔣天生兩人扯皮。
他知道自己要是把要求說出來,恐怕這頓飯就沒辦法繼續吃下去了。
他的訴求很簡單——雷公直接交一塊賭牌出來給自己。
至於蔣天生那邊,他要入股也好,撤場也罷,蘇漢澤壓根就不在乎。
他不鍾意去和別的社團做合夥生意,也不鍾意替人去打工賣命。
而且他有十足的把握,自己提出來的要求,雷公不答應也得答應!
在半天商量無果,誰也不肯退讓的情況下,雷公終於沉不住氣了。
他把目光看向了一直不肯說話的蘇漢澤,試探性詢問道。
「請問和聯勝的龍頭,是不是也和蔣先生是一個意思?
如果你們執意要賭場股份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但我有個條件,股份這方面可以談,不過賭場的經營權,一定要在我們三聯幫手中!」
「雷公,您老人家猜錯了,我不想要你們三聯幫的什麼股份,我也不想要你們什麼經營權!」
蘇漢澤此話一出,蔣天生和雷公都微微一愣。
雷公旋即問道:「那不知道和聯勝想要些什麼?」
「很簡單,伱們三聯幫在濠江拍下兩張賭牌,我要其中的一張!
注意雷公,我說的要,是指贈予,我不打算花錢的!」
雷公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蔣天生也略顯尷尬,趕緊站出來打圓場。
「阿澤,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雷公為了這兩張賭牌,可是花了不少的錢和精力。
難得他老人家肯帶我們一起去發筆財,你提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
蘇漢澤冷笑一聲:「蔣先生,我記得之前你和我說的是,來台島是為了替我姐夫擺平山口組的事情,可沒說要來參與什麼賭場生意。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我也不藏著掖著了,說實話,我對濠江的生意也非常感興趣。
如果讓我們和聯勝入場,我開出的價碼一定不會改變,必須給我一張賭牌!」
「蔣先生!你們港島的社團是不是太沒禮貌了?!
他們和聯勝到底有沒有誠意,沒有誠意的話,我們三聯幫不介意另外找人合作!」
即便是雷公脾氣再好,也不由得被蘇漢澤這番話氣到了。
有這麼談生意的?這和搶有什麼區別嗎?!
蘇漢澤只是搖頭道:「雷公,除了我們和聯勝和洪興,你在港島不會找到任何社團和你合作的!」
「年輕人,你口氣是不是太大了點?
你以為港島是你們和聯勝一家獨大啊?!」
「一家獨大不敢說,只要你們三聯幫去港島找別的社團談合作,我就會放話出去,誰接你們三聯幫的生意我就打誰!
到時候你們三聯幫的賭場在濠江落地,我仲帶人去濠江,和號碼幫,和和安樂一起打你們!
你得相信我,我有這個實力,有這個閒錢!」
蘇漢澤咄咄逼人的態度,已經徹底惹火了雷公。
他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指著蘇漢澤的鼻子怒斥道。
「混帳!你是故意來我們三聯幫這邊搞事的?
你得認清楚現實,再這麼說話,我怕你連這間屋子都走不出去!」
吧嗒——
蘇漢澤點燃一支煙,目光平靜地與雷公進行對視。
隨後他笑道:「雷公,凡事有舍才有得,我要你一張賭牌,並不是什麼事情都不替你去做。
至少有我們和聯勝入場,我可以保證你們三聯幫的賭場,能在濠江順利落地。」
說著他彈了彈菸灰,繼續說道:「我和蔣先生不同,蔣先生這些年來,一門心思把社團往正軌上引。
打打殺殺的事情呢,他們洪興已經不怎麼喜歡去沾邊了,要不然也不會連一個東星都搞不定。
但我不同,我蘇漢澤今時今日的名聲,都是一拳一腳打出來的!
我問你,你們敢帶人去濠江的街頭,去和號碼幫這些社團火併嗎?
別傻了,我敢保證,你們三聯幫但凡上午敢在濠江開一槍,下午北市檢察院就要去景泰苑把你雷公帶走!
這是外交事故,哪怕你有立委身份,都保不住你!」
一番措辭犀利的話語,瞬間叫雷公火氣消散不少。
就連一旁的蔣天生,也聽得目瞪口呆。
他算是發現了,蘇漢澤遠不止他想的這麼簡單。
這個兩年前還跑路去了荷蘭的飛仔,也不知道經歷過什麼,一時間居然如此的開竅。
眼見雷公不語,蘇漢澤順勢補充道。
「所以說賣命的事情我去做,我要你一張小小的賭牌,也算不得過分吧?
畢竟賭牌這東西雖然珍貴,但場子開不起來的話,它不過就是一張搶了葡國鬼佬名字的廢紙,我有沒有說錯啊雷公?」
雷公再度緩緩坐低下去,不得不說,蘇漢澤所說的,全部都是事實。
如果沒有港島社團過去站台,哪怕他把濠江何家的賭牌全部搞到手,也成為不了下一個賭王!
做大事的人,總歸是有非凡的魄力的。
良久之後,雷公終於開口。
「如果我分攤一張賭牌給你,你真的能幫我頂住濠江社團的衝擊?」
「殺人放火的事情我最在行,不試一試,雷公你怎麼知道我頂不頂得住?」
眼見雷公隱隱有鬆口的意思,剛才一直沒能插上話的蔣天生有些慌了。
他這次過海,本來就是為了濠江的賭牌來的。
如果雷公當真把一張賭牌給到蘇漢澤,那他還有沒有機會在兩張賭牌中分得一杯羹?
蘇漢澤還會不會讓他入場?
這些都是不好說的。
如是蔣天生當即試探性的詢問道:「喪澤,要不還是這樣吧。
我出錢,替你從雷公這買下一張賭牌的經營權,在濠江打開門做生意,也算我們洪興一家。
在濠江這塊地盤,光頂住和安樂和號碼幫的壓力是不行的。
賭場需要客源,需要海量的迭碼仔,需要充沛的人脈,這些,我們洪興都能替你們搞定!」
不得不說,蔣天生也是一個談判高手,他說完這些,還怕蘇漢澤不擔心。索性繼續說道:「兩位,不管這兩張賭牌你們如何分配,我還是選擇以購買乾股的方式,陪同大家一起在濠江入場。
而且阿澤,我會從我們洪興這份份額中,抽取一部分乾股給到你韓賓。
他在歐洲那邊的門路很廣,想來能幫我們搞定不少歐洲的客源。」
雷公的大腦在飛速盤算著。
最後,他把目光投向了蘇漢澤。
開口道:「這兩張賭牌,日本的山口組也有興趣分得一杯羹的。
你要知道,我們三聯幫現在有一半以上的走私生意,是在日本和南韓那邊。
如果按照你們的分配方式,那基本可以排除山口組介入的可能了。
屆時我在日本和南韓的生意受挫,憑藉一家賭場能夠挽回這些損失嗎?」
善緣山莊的靈骨塔拍賣,本來就是一場集資活動。
雷公起初的設想很簡單,幾家社團私底下坐下來談妥了,大家再按照約定去善緣山莊把建設賭場的錢籌集起來。
結果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先是山口組和他找來的兩家港島社團,都頗有恩怨。
其次蘇漢澤居然獅子大開口,一上來就開口要拿走自己一塊賭牌!
這接下來在善緣山莊,還怎麼談?
蘇漢澤只是嗤笑一聲:「雷公,你說的這些事情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總之你交予一塊賭牌給我,我一定如約兌現我的承諾。
至於你那塊賭牌怎麼分配份額,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那好!我可以給到你一張賭牌,但我有個要求!」
「請講!」
「大三巴這兩家賭場落地,我要用我賭場的一部分股權,和你的賭場進行份額交換。
而且雙方交換的股權份額,不能低於百分之二十!
否則我不敢保證你在濠江能全心全意,顧好我們三聯幫賭場的周全!」
蘇漢澤思忖片刻,最後點頭道:「那好,有錢大家一起賺嘍!」
台島基隆港。
吉米仔此刻正在這邊有條不紊的安排過海人員上岸。
這次負責開船的,是隸屬台島另一個幫派天道盟的蛇頭。
早年一直在港島一代從事走私活動,諢名叫做魚佬發。
魚佬發看著來來往往的和聯勝馬仔,從船上搬運著一口口沉重的箱子,心中免不得犯怵。
他走到吉米仔身邊,忍不住開口問道。
「吉米哥,什麼時候也走私這種東西了?
我拜託你下次運這種東西的時候,能不能提前和我打聲招呼?
這要是被海巡組抓到了,或者被三聯幫的人知道了,我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安啦魚佬發,總之我花錢,你開船,出了什麼事情,一概由我負責。
你又不在海上跟船,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魚佬發點了點頭:「那倒也是,你每次給押金,付船錢都挺痛快的。
我鍾意和你這種老闆做生意,但是我還是想問一下。
你們和聯勝這次帶這麼多打仔過海是幾個意思?不會真的想在台島干一票大的吧?」
吉米仔白了魚佬發一眼,再也未去搭理他。
而是走到碼頭邊上,大聲催促船上的馬仔快點下船。
基隆廟口街,林長祿的細佬段昌明,此時正在一家茶肆里吃下午茶。
有馬仔急匆匆的走進茶肆,頗為不爽地朝段昌明說道。
「阿大,上次丟你下海的那個吉米仔又來港島了啦!
他現在就在基隆港那邊下貨,他媽的人來人往,威風的要死,光是外送到碼頭的盒飯,都叫了一千多份過去。
他們和聯勝到底想幹嘛?基隆港那邊還是不是我們的地盤?阿大你為什麼不出來表個態?」
段昌明白了自己這個心腹馬仔一眼,道:「那我能怎麼辦?你阿公親自打電話給我,讓我給和聯勝的人讓道,我能怎麼辦嘛?
干你娘的,你阿公連過路費都不許我去收!
你告訴我,我是靠他吃飯還是靠你吃飯?現在我是聽他安排,還是聽你安排?!」
被段昌明劈頭蓋臉訓了一頓,這個馬仔依舊心有不甘。
「阿大,我們出來混的,不能活的這麼窩囊!
全基隆的矮騾子都知道你曾經被吉米仔從船上丟了下去,今天他從我們基隆借道,你要是再捏著鼻子認了,我怕以後基隆這些檔口,再沒有幾個兄弟肯幫你做事了!」
「媽的!你在教我做事?!」
段昌明當即火起,一巴掌扇在了馬仔的臉上。
這馬仔被他扇的一個趔趄,嘴角撕裂,但依舊不閃不避,不岔的目光,依舊與段昌明碰撞。
段昌明無奈,他也知道自己憋屈,但礙於自己大佬發話,他又不能有所作為。
最後,他只得招手示意馬仔到自己身邊來。
低聲招呼道:「他們人多勢眾,又有堂主作保,我們自己動手去堵人,絕對是不現實的啦!
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和聯勝今晚帶這麼多人過海,肯定是去北市那邊和山口組火拼的。
你晚點安排人去給海巡組爆料,不管怎麼樣,先把他們的後路斷了再說!
留他們在台島,有的是人慢慢去收拾他們!」
晚八點,北市東,善緣山莊。
隨著一台勞斯萊斯銀爵駛入山莊,善緣山莊的主持宋妙天親自在門口迎接。
只等雷公下車,宋妙天便迎了上去。
「雷先生,今晚的靈骨塔慈善競拍,侯部長他們非常重視。
為此善緣山莊特地清場,今晚善緣山莊專門為您進行這次功德競拍活動。」
雷公心領神會,如是答道:「我出一千萬,幫侯部長他們在善緣山莊認捐一座靈骨塔。
也算是積福積徳了。
對了,我的客人都到場了沒有?」
宋妙天聞言面色一喜,隨後做出了個請的姿勢。
對雷公說道:「港島的兩位善士,已經在善堂等候多時了。
但是日本那邊的草刈先生卻並沒有到場,他安排另一位善信參與這次功德。」
雷公聞言,面色稍顯不快:「是不是山口組的那個渡邊原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