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菩薩遣神贈鞍轡,觀音禪院金池僧
最終,這小白龍還是顫顫巍巍直言不敢吃掉自己的肉。
無奈,江流兒只好祭出如意舍利大明珠,將這十斤龍肉燒成焦炭。
又看得小白龍毛骨悚然,只覺渾身燥熱難受。
乘船過澗後,江流兒作揖謝河神,河神趕忙回禮。
如今,有三匹白馬。江流兒、胡玉玉同乘白龍馬,剩下兩匹,剛好讓那大聖與受清騎。
好大聖吐槽:「這騎馬取經忒慢了,西天那些個佛祖菩薩,就喜歡彎彎繞繞。不如簡單些,讓老孫背著師父,一個筋斗飛到那靈山。」
江流兒表示贊同。
不知不覺,已西沉紅日,天色漸晚。更暗雲繚繚,山河昏昏。
滿天霜色深寒,四面風聲透體。
長途不見行人跡,萬里歸舟入夜時。
大聖好似見到了甚麼般,從馬上一躍而起。
跳至半空,並定晴一瞧。
便見遠處路旁,有一座廟宇庵院,規模還不小,共有裊裊香火飄飄升起。
大聖落了下來,走到江流兒旁邊,道:「好師父,前頭有座莊院,好似個祠廟哩!正好入夜,不如去前頭借宿,歇息一番?」
江流兒道:「也可以。」
一行人策馬前行,到了那莊院。
借月色抬頭一瞧,見門上有仁大字—
一里社祠。
大聖上前拍門,裡頭走出一個廟祝。
是個老人家。
「諸位請。」
廟祝道。
江流兒下馬,禮貌作揖:「不知老丈是哪位仙佛?」
廟祝忽地一愣。
江流兒道:「尋常人家,見我這大徒弟似毛臉雷公,準會被嚇得戰戰兢。
可老丈見我這大徒弟,卻反應平平,不似凡人。」
他再說道:「況且,此地往後走十幾里就是那鷹愁澗,方才那邊那麼大的動靜,尋常人見此早已跑路避難,可老丈仍留下來。這又不似凡人。」
江流兒再展示下手中的降魔:「我這寶又未亮光,說明,老丈也非那攔路的妖魔。如此,你不是仙,便是佛哩!」
廟祝聞言後,甚是敬佩。
他驚嘆道:「小聖僧真不愧是取經之佛子也!」
廟祝只得獻出真身法相,原來是那南海珞迦山山神兼土地。
珞迦山山神招手取出一物,竟是一個「鞍」
他道:「是觀音大世尊者使喚小神,教我在此將此鞍,贈予給佛子。」
「恩公,我幫你拿著。」胡玉玉興沖沖接過來。
仔細一番打量,兩眼發光:「是好寶貝呀!」
珞迦山山神笑道:「確實是好寶貝,此寶有詩曰:雕鞍霞晃柬金星,法凳光飛銀線明。襯屜幾層絨苫疊,牽韁多股紫絲繩。頭皮札團花粲,雲扇描金舞獸形。環嚼叩成磨鍊鐵,兩錘沾水結毛纓。」
胡玉玉一聽,更是不敢怠慢,趕緊將這鞍放在白龍馬的身上。
胡玉玉驚道:「似量身定做的!」
那山神又取出一鞭,贈予江流兒:「此物是馬鞭梢兒,也是觀音尊者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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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兒一接,他笑道:「鞍是大有用處之物,這馬鞭卻用處不大,白龍馬為我弟子,我怎會以馬鞭抽打他呢?」
小白龍一聽,甚是感動。
又覺得觀音菩薩不知為何好喜歡折騰他小白龍。
先是害得他被齊天大聖揍了一頓,又是讓他變成白馬,如今還要給師父一條馬鞭,讓師父抽打自己。
小白龍知曉自己心中所想有些大膽,可這種種經歷都告訴他-——
那觀音菩薩感覺不似好人呀!
隨後,那山神行禮離去,廟宇也消失不見,原來只是個障眼法,面前是片空地。
見沒地方借宿,江流兒等人只好繼續連夜趕路。此行一去,竟走了六十日。
路上相遇之物,皆是些豺狼虎豹,沒見著一個人。
他們遇山便翻,遇水便涉,硬生生橫穿了一個小國。
「道友,地上長出嫩草,要入春了!」
受清見前方有綠意,連忙呼道。
放眼一瞧。
果真是山林錦翠,草木發青;白雪化水,梅英落盡。
正是初春好時節,萬物復甦時。
再復興數日。
白雪皆無,芳草青翠。
江流兒忽地一勒馬,小白龍不解,江流兒道:「前邊山凹地,有一寺院,可向寺院買些齋飯。」
眾人一瞧,還真見到有樓台影影,殿閣沉沉。
欲策馬上山,發覺山路崎嶇難騎馬,只得下馬牽行。
行至山凹,果真是一寺院。
層層殿閣叩廊房,疊疊山門彩雲遮。三山門,五福堂,艷艷有千條,巍巍有萬道。
鐘鼓樓高,浮屠塔峻。
寶剎祗園隱翠閣。
招提勝景賽娑婆。
「師父,這倒是個好寺廟。一眼過去,淨土人間少;一目眺望,天下名僧多。」
好大聖是讀過書的,否則當年也看不懂菩提老祖所賜功法。說起話來,想俗就俗,想雅就雅。
江流兒卻這般道:「這寺廟的住持恐怕比金光寺的老住持還要更加貪得無厭。」
這話把那大聖給聽愣一下,不解問:「師父為何這般說?」
江流兒道:「天下寺廟、道觀,但凡好看的、規模大的,都不乾淨。瞧見那山下良田否?那些田,皆是寺廟兼併的田。那務農者,皆是寺廟僱傭的山農。」
「三界四洲的大多僧尼,嘴上慈悲為懷,實則與地主劣紳無異。我在寺廟待了好幾年,對此道道清楚得很。」
胡玉玉舉手道:「我可以作證!大唐那麼好的地方,可和尚道士大多不是甚麼好東西。此地不如大唐,可想而知他們也不怎麼樣。」
受清弱弱為自己師門辯解:「我茅山乃玄禪清流,不與他們為伍——」
正當幾人說話間,門裡走出一眾僧人。
為首是一耄老僧。
此僧,顱戴毗盧帽,身披錦絨衫。翡翠毛邊亮,僧鞋攢八寶。
滿面皺紋,好似驪山老母。
一雙昏眼,又似東海龍君。
見其餘僧人對這老僧十分尊崇,恐怕,老僧便是此寺住持。
不知為何,江流兒見他,總覺得不像好人。
「幾位施主何處而來?又要往何處去?」
老僧張口問。
大聖叫道:「甚麼施主,我師父乃西行小聖僧,西天靈山子,自東土大唐而來,要去西天取真經。」
江流兒則道:「這位長老,可否向此寺討些齋飯?」
老僧一聽,慌忙行禮:「原來是貴客,快快請進,齋飯有的是!」
這老僧再吩咐徒弟們,幫江流兒等人牽馬入寺。
可那些個和尚,見大聖模樣如毛臉雷公,嚇得都不敢動。
老僧斥道:「愣著作甚?速迎!」
和尚們方才敢壯起膽子,趕忙上前幫忙牽馬。
見狀,胡玉玉低聲傳音道:「恩公,其他的小和尚,見到大聖會怕,說明他們是正常人。可這老和尚見到大聖,卻如見到普通人般,這不正好對上恩公先前看穿山神時說的話?」
江流兒也傳音道:「我悄悄捻通幽訣瞧了瞧,這老僧確實是人,非妖魔。但也準是不簡單,先別打草驚蛇,看看他是甚麼個神聖。。」
入寺後,江流兒與老僧攀談,從對方口中,探出法號一一「金池」。問其年歲,那金池老僧,頗帶炫耀語氣回「二百五十餘歲」
大聖一聽,:「這年歲,算是我孫兒哩!」
金池老僧頓面色一僵。
有僧人頓惱道:「你這個金甲丑將,真無禮!莫以為你長得奇醜,就妄言比師祖活得久。」
好大聖眉頭一豎,很想揪出那耳中金箍棒,教這小僧知曉下花兒為甚麼似猴屁股般紅。
江流兒總覺得這法號有點耳熟,可記憶中,他在大唐並未聽過有此高僧。
對了!
沒準是在群里聽前輩們提到過!
[江流兒」:「諸位前輩,可曾聽說過西行路上,有一老僧,法號金池?
[圖片」他長這般模樣,穿得錦繡貂裘,好生招搖。
[肌肉唐三葬]:「此為觀音禪院老住持院主『金池長老』,你這娃兒這麼快便行至此地了。
[江流兒]:「三葬前輩認得他嗎?」
[肌肉唐三葬】:「如何認不得?這老貨曾想火燒貧僧,倒也是膽大包天的主。還記得那日,貧僧沐浴烈火之下,可寸火傷不著我。那老貨見此情此景,竟自己把自己給嚇死。卻不料,貧僧有去陰間將他拿出來的手段。」
江流兒聽著頗為咋舌。
見唐三葬前輩最後那句話,他就已知曉恐怕金池長老死後,也會被前輩狠狠折磨一番。
[江流兒]:「可他為何要縱火?」
他頗為不解。
總有動機吧?
[肌肉唐三葬】:「蓋因貪念生起,欲謀奪袈裟,最終死於貪念,這便為因果。這觀音禪院,也事關你取經第十難,」
[江流兒]:「原來如此!」
看來自己沒看錯,老僧果真不是甚麼好人,為謀奪袈裟,竟想縱火害命。
怕是與那山賊土匪無異。
心念至此,忽聽那金池長老問:「你那大徒弟說,你是西行取經的聖僧佛子。可老訥卻見你未曾剃度,顱無戒疤,又未曾身披僧衣。莫非那西行取經,不是僧人,也可去取嗎?」
江流兒回道:「我雖未曾為僧,卻也得菩薩賜二寶,也受西天佛祖欽點,勉強算半個僧。」
金池長老心念一動,疑惑:「菩薩賜了何寶?」
江流兒笑道:「一禪杖,一袈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