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中,逐漸開始顯現人影。
一盞盞火把開始亮起。
只片刻,便已經站滿了人。
「來了!」孔立敬輕聲道。
「所有人,準備!」周通厲聲叫道。
一眾禁軍立刻緊握手中的武器,但這些武器卻都是一些水桶、鏟子之類的物品。
城牆上。
穿著一身寬大鎧甲的余秋雨,在眾人的簇擁下看著城下。
又轉身看了看身後眾多兵將。
雖因黑暗看不見什麼,但他的心中亦有些豪氣干雲!
料想中,那些馳騁沙場的大將也只能如此了吧......
不!
大將算得了什麼?
他余秋雨該是如昔日諸葛孔明般的人物!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以前他只能仰望,但如今......
前些日子,以叛軍智破禁軍已經讓他揚了名,但還不夠!
今日!
他要徹底立萬了!
揚名立萬!
只要全滅了這幫禁軍,他在各大世家中必定能成為一方領袖!
要知道,對面可是當年輔佐魏王南征北討無往不利的孔立敬啊......
余秋雨的臉上浮起一抹笑意。
「大人,可以開始了!」
這時,身邊的丁開抱拳道。
余秋雨點頭,轉身,面對眾人:
「兄弟們,敵人殘部就在眼前!出人頭地的機會就在眼前!白花花的賞銀就在眼前!」
「本官只問你們一句,你們......要嗎?」
「要!要!要!」
眾人一陣高呼。
余秋雨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面向城下,雙目中閃過一絲厲色道:
「開炮!」
咻~!
咻~!
咻~!
城牆上,一字排開的小型投石車立刻被人砍斷繩索,將上面的瓦罐拋了出去。
「放箭!」余秋雨又是一聲高呼。
一排士兵彎弓搭箭,自有人替他們點燃火箭,緊接著便拋射了下去。
咔嚓~!咔嚓~!咔嚓~!
城下,禁軍周圍,一聲聲瓦罐碎裂的聲音響起,黑色刺鼻的液體流滿一地。
「大人,真是火油!」周通愕然道。
他的話音剛落,大批火箭便一波一波地拋了下來。
轟~!
火箭落地,遇上火油,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滅火!」
周通大吼一聲,帶著鏟子撲到了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土堆上。
雙手掄圓,用鏟子鍬土,一潑一潑地灑在了燃起的火上。
一眾禁軍亦沒有閒著,紛紛利用身邊的鬆散泥土滅火。
噼里啪啦~!
隨著火箭越落越多,火勢漸漲。
整個船舶處,都被火光籠罩。
熊熊大火將漆黑的夜空都染上了紅暈,滾滾濃煙,在夜風的吹拂下,越飄越遠。
余秋雨站在城頭上,看著腳下仿若地獄一般的船舶處,心中無比激盪。
計成了!
這樣的大火,場內之人豈有活命的理?
「丁開!替本官搬張椅子來!本官要在這裡看著這些禁軍葬身火海!」
「是!大人!小的早就準備好了!」
丁開諂媚道,隨即衝著一旁招招手,立刻有人端著酒菜,抬著一把太師椅走了上來。
托盤上甚至還放著一把羽扇!
余秋雨滿意的看著這一切,眼神中帶著一絲欣賞。
身為上位者,最看重手下什麼?
能力?
別扯了!手下能力出眾,上位如何自處?
身為上位者,最看重的是手下有沒有眼力勁,會不會做人!
便如這丁開一般......
真當他余秋雨身體弱到需要坐下嗎?
無非是在眾人面前表現出所有事都盡在掌控的狀態罷了!
羽扇綸巾,談笑風生,檣櫓灰飛煙滅!
他余秋雨之計,不輸諸葛武侯也!
余秋雨笑著拿起羽扇,坐在了太師椅上,一旁的丁開立刻上前為他倒了一杯酒,雙手奉上道:
「屬下丁開,恭喜余大人旗開得勝!」
「哈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自余秋雨的口中發出,他一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顯得無比豪邁道:
「本官之勝,亦是你等之勝!咱們同喜!」
「同喜!同喜!同喜!」
城頭上,一眾叛軍立刻振臂高呼,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
余秋雨邊喝酒邊享受著眾人熾熱的目光,想了想又道:
「丁開,此戰之後,本官保你個五品千戶如何?」
丁開聞言臉上狂喜,急忙跪地道:
「屬下丁開叩謝大人提攜之恩!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大人之大恩!
日後屬下定唯大人馬首是瞻!」
「哈哈哈哈~!」余秋雨再次大笑,伸手虛指對方,道:「你啊你......本官越來越喜歡你了!」
丁開臉上的喜色更勝,道:「能得大人垂青,乃屬下之榮幸!」
「哈哈哈哈......」
城上一片歡樂,一眾叛軍將領看著丁開的目光中充滿了羨慕。
城下,則成了一片死地。
漸漸地,大火逐漸停息。
火油夾雜著木材燃燒起的味道極其刺鼻。
「大人,差不多了......」丁開看了一眼城下,沉聲道。
余秋雨點點頭,放下手中酒杯,一甩身後大氅道:
「眾將聽令!立刻搜尋船舶處,但有活口全部滅殺!」
「是~!」
一眾叛軍氣勢如虹,在各自將領的帶領下,紛紛朝城下而去。
城門處,早有叛軍候著,得了令立刻打開大門。
嘎嘎嘎~!
一陣令人牙酸的開門聲響起,一眾叛軍排著鬆散的隊列,向著城外而去。
廣場上,尚有更多的叛軍向著城外涌去。
丁開見士兵們出得差不多了,急忙對著余秋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
「大人請......」
然而,余秋雨卻不為所動,他獰笑一聲道:
「丁開,既然你已經跟了本官,那本官今日便給你上第一課!」
丁開一愣,顯然不明白已經到了這般地步了,這位新認的主子為何還有心情給他上課。
但他還是抱拳道:「還請大人賜教!」
余秋雨見他的反應,甚是滿意道: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行軍打仗亦如此!你看如今的局勢本官還有敗的可能嗎?」
丁開搖了搖頭:「船舶處已成灰燼,屬下看不到任何敗的可能!」
「不錯!但......即便如此,亦不能失了小心!」
「須知,在塵埃落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只有小心再小心才能確保不會在陰溝裡翻船」
丁開聞言想了想道:「話雖如此,但......怎麼可能會翻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