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語無倫次地辯解道。
「楊市長，這…這都是誤會！」
「迷行醫藥…他們的藥材質量確實不錯。」
「價格…價格方面…可能…可能是有…點出入…但我…我絕對沒有從中…拿…拿一分錢！」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像蚊子哼哼似的。
楊千樹看著張浩初這副慫樣，心中冷笑。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眼神一眯，問道。
「張專家，還有一件事，我希望您給我解答。」
「之前我去購買藥品的時候，遇到說是政府的人在收購醫藥。」
「但是用的是進貨價，人家不給還拿著大道理威脅，你知不知道這個事情？」
張浩初臉色一僵，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楊市長，您聽誰說的？沒有的事兒…絕對沒有…」
「沒有？」
楊千樹提高了音量。
「那就好，只是這個事情是你負責的，你手下的人還是好好查查吧。」
張浩初的臉徹底白了，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楊千樹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冷笑道：「張專家，如果那些人不知道國家下發的文件，明令禁止這個事情的，那就證明，你這個領頭的罪名也不小啊。」
張浩初嘴唇顫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我知道…」
「知道？那你要是跟他們說了，他們還敢這麼做？」
楊千樹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把國家的文件當兒戲嗎？你把老百姓的性命當兒戲嗎？」
張浩初嚇得渾身一哆嗦，差點癱軟在地上。
他哆哆嗦嗦地說道：「楊…楊市長…我…我錯了…我…我真不知道…他們…他們背著我…」
「背著你？」
楊千樹冷笑，「你當我是傻子嗎？」
「你一個省里來的專家，會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在幹什麼？」
「你分明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根本就是你指使的！」
張浩初臉色慘白，無力地辯解道：「不…不是…真的不是我…」
楊千樹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不耐煩地說道。
「行了，你走吧，回去告訴你後邊的人，讓他把屁股擦乾淨點！別哪天著火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張浩初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離開了辦公室，連句場面話都沒敢說。
他感覺自己像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剛走沒兩步，迎面撞上了兩個人——陳飛和宋臨。
張浩初本就驚魂未定，被這麼一撞，差點摔個狗吃屎。
他抬頭一看，是陳飛和宋臨，頓時火冒三丈。
這兩個人，一個是害他丟了面子，一個是跟他搶功勞的死對頭，真是冤家路窄！
「走路不長眼嗎？」
張浩初惡狠狠地罵道，語氣里充滿了怨毒。
陳飛和宋臨對視一眼，都懶得理會這個跳樑小丑。
他們徑直走向楊千樹的辦公室，連個眼神都沒施捨給張浩初。
張浩初看著兩人瀟灑的背影，心中怒火更盛，眼神里充滿了怨恨。
「媽的，兩個狗東西，別讓老子逮到機會，不然弄死你們！」
張浩初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道。
就在這時，楊千樹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徹底隔絕了張浩初怨毒的目光。
楊千樹本來因為西藥的事情怒火中燒，但看到陳飛和宋臨，心情稍微好轉了一些。
「你們怎麼來了？」
楊千樹問道。
「楊市長，我們想用中藥換點西藥。」
陳飛開門見山，遞上一份清單。
楊千樹接過清單掃了一眼，上面列著各類緊缺的西藥。
「中藥？你們從哪兒弄來的？」
他語氣中帶著驚喜，又有些疑惑。
林城的中藥材儲備他心裡有數，之前為了收藥，余天干幾乎把整個林城翻了個遍，也沒收到多少。
陳飛笑了笑，語氣輕鬆：「朋友支援的。」
他沒打算細說，這種事情點到為止就好，真要細究起來，反而麻煩。
楊千樹點點頭，也沒深究。
現在是非常時期，能弄到藥就是本事，哪管它從哪兒來的。
「好，回頭你們把購買的票據給我，政府給你們報銷。」
宋臨連忙擺手：「不用了楊市長，我們這點藥也算不上什麼，就當是捐給家鄉了。」
楊千樹深深地看了宋臨一眼，心中升起一股敬佩。
他也不再推辭，爽快地寫了張證明遞給陳飛。
「拿著這個去找余局長，他會安排人跟你們交接。」
陳飛接過證明，道了聲謝，和宋臨一起離開了市政府。
出了市政府大門，宋臨長舒一口氣：「總算是辦妥了，這下醫院的壓力能小不少。」
陳飛卻眉頭微皺，想起剛才張浩初那副狼狽的模樣，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宋大哥，你說張浩初那小子，會不會跟西藥的事兒有關？」
宋臨一愣，隨即也皺起了眉頭：「還真有可能，他之前一直鼓吹西藥療效好，拼命打壓中醫，現在又鬼鬼祟祟的……」
陳飛眯起眼睛，眼中閃過寒光：「看來，這背後還有不少貓膩啊……」
宋臨點點頭，沉聲道：「沒錯，西藥的事兒非同小可，咱們得趕緊把這事兒弄清楚。」
他頓了頓，又道，「先去衛生局，找余局長說說情況。」
兩人驅車來到市衛生局，找到了局長余天干。
余天干五十多歲，頭髮花白，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
「余局長，我們來是有事情的。」
陳飛開門見山，將楊千樹簽發的證明和藥品清單遞了過去。
余天干接過清單，仔細地查看了一遍，又看了看證明，推了推眼鏡，說道：「陳醫生啊，你這？數量不少啊。」
陳飛聽到余天干也問一遍，笑了笑，故作神秘。
「渠道您就別問了，總之保證沒問題。」
余天干點點頭，看到市長都簽了，就知道沒問題。
「行，陳醫生，宋醫生，本來這批西藥里有一部分就是要撥給青山縣的。」
「既然你們有中藥交換，那就更好了。我親自帶你們去倉庫。」
三人來到衛生局的藥品倉庫，裡面堆滿了各種藥品，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