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裡，是想倒賣藥材，賺點外快嗎？」
年輕人漲紅了臉，低著頭不敢說話。
陳飛環視眾人，語氣更加嚴厲。
「還有你們，一個個衣著光鮮，身強力壯，也好意思來搶奪這些救命藥？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人群中，不少人羞愧地低下了頭。
陳飛見火候差不多了，語氣緩和了一些，說道。
「我知道，大家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但請你們想想，那些真正需要藥材的人，他們該怎麼辦？」
「他們或許正在生死邊緣掙扎，而你們卻在這裡浪費他們的時間，浪費他們的機會！」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現在，我給你們一個選擇。」
「真正需要藥材的人，請到這邊排隊登記。」
「不需要藥材的人，請自覺離開。」
「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也不要浪費寶貴的藥材。」
社區工作人員明顯鬆了口氣，臉上堆起笑容，像是劫後餘生一般。
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他們也捏了把汗。
現在陳飛幾句話就控制住了場面，讓他們對這位年輕醫生更加敬佩。
一個工作人員接過陳飛的擴音器，扯著嗓子喊道：「大家聽好了啊！」
「待會兒我們會按照陳醫生說的，一個個問診！」
「誰要是沒病裝病，想渾水摸魚領藥，直接拉進林城黑名單！」
「以後都別想在這片兒混了！」
這話一出，人群里頓時傳來一陣低低的抱怨聲。
這片區域的外來務工人員居多，雖然在這裡工作生活，但戶籍都不在林城。
真要被拉黑，以後工作生活都成問題，誰也不敢拿這個開玩笑。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貂皮女人和年輕人，此刻都灰溜溜地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尖嘴猴腮的男人還想掙扎一下，梗著脖子喊道。
「憑什麼啊！我們也有權利領藥！憑什麼他說不給就不給！」
陳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憑我是這裡的醫生，這批藥是我負責分發！」
「你要是真有病，儘管過來，我給你看！」
「要是沒病在這兒瞎嚷嚷，耽誤真正需要的人治病，別怪我不客氣！」
周圍的人也紛紛對他投來鄙夷的目光，讓他更加無地自容。
人群逐漸安靜下來，開始排隊登記。
陳飛仔細地詢問每個人的病情，並根據實際情況分發藥材。
那些真正需要藥材的人，拿到藥後千恩萬謝，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而那些想渾水摸魚的人，在陳飛的注視下，都默默地離開了隊伍，不敢再造次。
就在這時，一輛小貨車「嘎吱」一聲停在了路邊。
宋成化從駕駛室跳了下來，手裡還拎著兩個大麻袋。
「陳醫生！我可算找到你了！」
他滿頭大汗，興奮地喊道。
「這是我剩下的最後三成藥材，都在這兒了！全部捐給你！」
宋成化將兩個鼓鼓囊囊的麻袋重重地放在地上，揚起一陣藥材的清香。
社區工作人員連忙上前道謝，卻被宋成化打斷。
「謝我幹什麼？這藥是捐給陳醫生的，不是捐給你們的！」
他特意加重了「陳醫生」三個字，仿佛生怕別人聽不清楚。
陳飛鄭重地點了點頭，接受了這份饋贈。
「宋老闆，這份情我記下了。」
隨著藥材的補充，原本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在社區工作人員和志願者的幫助下，登記和發放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宋成化捐完藥材並沒有立刻離開，反而點起一根煙，饒有興致地觀察著陳飛問診。
宋戰見狀，湊上前去，擠眉弄眼地問道。
「宋老闆，您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這藥現在可是金疙瘩，能賣到天價，您就這麼捐了？」
宋成化吐出一口煙圈，笑著拍了拍宋戰的肩膀，「你小子懂什麼？這叫投資！」
「投資懂嗎？陳醫生救了林城，我是林城人，這不算什麼。」
他說著，掏出手機，點開政府公布的藥方。
「看見沒？這藥方就是陳醫生提供的！」
「要不是看到這條新聞，我還真跟你說一樣去賣高價了！」
一旁的社區工作人員江辰也湊了過來，感嘆道。
「要是都像宋老闆這樣就好了，我們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宋成化哈哈一笑。
「別這麼說，我那幾個老朋友也在其他地方幫忙施藥呢。大家都是為了林城嘛！」
因為少了將近一半渾水摸魚的人，加上宋成化送來的藥材，發放速度快了不少。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最後一批人也領完藥，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宋成化看了看剩下的藥材，對陳飛說道。
「陳醫生，這些藥也別浪費了，我幫你們送到衛生局去吧。」
陳飛點點頭，想起中途余天干打來的那個電話，說道。
「也好，我也正要去一趟衛生局。」
三人將剩下的藥材搬上小貨車，一路朝著衛生局駛去。
到達衛生局門口。
陳飛率先跳下車。
宋成化也跟著下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嘿，總算是到了。」
四個人一起將剩下的藥材搬進衛生局，找到管理人員登記入庫。
辦完手續後，陳飛想起余天干之前打來的電話，便向工作人員詢問。
「你好，請問余局長在嗎？」
工作人員抬頭一看，愣住了，「你們……你們居然沒受傷？」
陳飛和宋戰、江辰面面相覷。
受傷？
他們這一路風平浪靜，怎麼會有受傷的可能？
工作人員指著走廊盡頭的會議室，表情一言難盡。
「余局長在裡面呢，你們……自己去看吧。」
一旁的宋成化聽到「受傷」二字，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拉住陳飛的胳膊。
「陳醫生，老江也在裡面嗎？我能一起去看看嗎？」
江宏邈和宋成化是多年的老朋友，聽到老朋友可能受傷，宋成化自然放心不下。
陳飛點點頭，「走吧，一起去看看。」
三人來到會議室門口，還沒推門進去，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哎呦哎呦的呻吟聲。
推開門一看，眼前的景象讓陳飛和宋成化都愣住了。
會議室里，幾個老中醫歪七扭八地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