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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0章 純愛戰士波拿巴

2024-11-03 23:13:42 作者: 人到中年紙老虎
  第640章 純愛戰士波拿巴

  歐索訥城,這是一個法國西南內陸的小城,位於法蘭西與西班牙的邊界附近,向西南走三十多公里,就是著名的庇里牛斯山。

  不過城市雖然不大,但城內的歐索訥炮兵學院卻小有名氣。

  在各種軍校遍地開花,只要你給的起錢,就讓你讀的法蘭西,歐索訥炮兵學院還是有一點門檻的。

  這所炮兵學校招收的學生,基本都是已經在其他炮兵學院學習過初級知識,有過一點軍旅生涯,獲得了軍銜,然後還要有一些些家世的年輕軍官。

  特別是後一條,在法蘭西目前因為經濟大潮衝擊,導致許多軍校在出身方面的泥沙俱下和審核不嚴格的當口,歐索訥炮兵學校把控的還是相當嚴格的。

  哪怕你的貴族身份是假的,但也要編的像模像樣,不能是別人一聽就可以戳穿的那種。

  這實際上,就已經脫離一般軍事學校的範疇,歐索訥炮兵完全可以看做是一座軍官進修學校。

  不過比起其他聲名遠播的軍校,歐索訥炮兵學院還是有點不夠看,不然它就應該是在巴黎周圍,而不是在偏遠的法西邊境。

  是以,在這所稍微有點門檻的學校里,見不到多少中上層貴族子弟,而是充滿了下層貴族和中小資本家出身的軍官生。

  對於許多夢想依靠軍功一步登天,恢復家族的榮光或者使家族真正邁入貴族的行列的有志青年來說,歐索訥炮兵學院這種有一點又不太高門檻的軍校,最適合他們不過了。

  但是在歐索訥炮兵學校中,一大群渴望出人頭地的學生裡面,卻有一個異類。

  他出身小貴族家庭,有中尉軍銜,已經完成了軍校初步學習和軍隊服役兩條基礎條件,好好干,未來是很有可能邁過上校這道坎,成為真正的貴族將軍。

  可是,在大家都在卷各種作戰知識的時候,這個有相當大先發優勢的傢伙,卻在埋頭創作愛情小說。

  而且寫的還挺不錯,很有文采,是學員們枯燥學習生活中,為數不多的精神食糧。

  一聲長嘆,拿破崙.波拿巴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角,稍稍一滴溢出眼眶的淚珠,被他輕輕用手颳了下去。

  這位威名赫赫,有資格與亞歷山大、李二鳳、朱八八等相提並論的偉大帝王,此時正在為情所困。

  經歷了被初戀斷崖式分手之後,拿破崙陷入了人類情感中最讓人難以釋懷的悲傷之中。

  看來,剛嘗到初戀的美好,就挨了一下狠的,哪怕是偉人也是有些頂不住的。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但一想起兩人的點點滴滴,拿破崙都忍不住黯然神傷。

  所謂為賦新詞強說愁,絕對是經驗之談。

  在人類社會中,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貪嗔痴,永遠是文學創作的最重要源泉,為什麼拿破崙的愛情小說如此出色,那是因為他真的被狠狠刺傷過。

  這位讓拿破崙直到晚年都念念不忘,當了皇帝後還主動給她寫信說「不論發生什麼永遠願意幫助她』的姑娘,名叫卡羅麗娜.科隆比亞,是拿破崙在拉斐爾炮兵團服役時,邂逅的當地富商之女。

  歷史上拿破崙1787年與卡羅麗娜分手,一直到1794年,才喜歡上嫂子的妹妹歐仁妮,可見這段感情對他的傷害有多大。


  「波拿巴,聽說上帝寵兒M一世大公,要強行進入布魯塞爾,同學們都圖書館在集會,準備向國王陛下請願,法蘭西必須派出軍隊阻止這場流血衝突。」

  就在拿破崙剛剛從emo中走出來一會,與他親近的同學們紛紛前來告知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M一世大公這是在無視法蘭西王國的威嚴,布魯塞爾法蘭西人的權力,不能這樣任由外人踐踏。」

  這話其實有點搞笑,因為布魯塞爾或者說整個比利時說法語的瓦隆人,

  其含意就是外人。

  這些瓦隆人,只能說是高盧人的近親,其對高盧人不算很親近,但在法蘭西國內,這些年卻不斷湧現出瓦隆人也是法蘭西人的觀點。

  這種觀點,其實是代表著拿破崙正式將民族主義概念在歐洲推出來之前,歐洲的民族主義萌芽已經開始了。

  畢竟按照相近語言和文化習俗來劃分彼此,比按照歸屬於哪個國王、大公統治要直接、醒目且合理的多。

  而同學們之所以會來找拿破崙,是因為這傢伙,跟歷史上記載的那個被同學排擠,沉默寡言又孤僻的形象,不能說完全相反,也至少是七八成不屬實。

  拿破崙真要是那樣的性格,他大概率不可能取得後面那麼大的成就,得到那麼多人的愛戴。

  作為一個科西嘉鄉巴佬,拿破崙到布里埃納軍校等地求學時,遭受排擠、奚落是肯定的,但拿破崙卻不像描寫的那樣處處受氣。

  相反這傢伙很彪悍,不但遇到歧視會二話不說上去就打人,他打人的值還特別低,很多根本到不了挨打的言語,也會遭到拿破崙的無情毆打。

  而且還因為他戰鬥力挺強,基本都能打贏。

  所以拿破崙根本不是一個霸凌受害者,而是校園裡次次打架鬥毆都有他的年紀小霸王。

  同時,拿破崙也沒有那麼矮,他至少有一米六八以上,在此時法蘭西普通人身高平均一米六五的時代,甚至還能算高個,換算到後世,至少也是一米七五以上的小高個。

  後世流傳他身材矮小,是英國人故意的,他們把拿破崙的法寸身高故意說成英寸,利用兩種度量的差別,成功讓很多人以為拿破崙只有一米五四左右。

  不過,面對著同學們有些群情激奮,拿破崙表面上立刻表示贊同,願意與同學們一起請願,但實際上他心裡不但沒有一絲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作為科西嘉島上極少數幾家世家門閥之一,波拿巴家族出身的拿破崙,

  一點都不在乎法蘭西,他一直想的,就是把科西嘉島從法蘭西獨立出去。

  如果這個想法成真,不但波拿巴家族可以趕走巴黎來的貴族和教土獨占科西嘉島的好處,還有可能讓波拿巴家族從一個偏僻島嶼的鄉巴佬貴族,進化為君主式貴族。

  科西嘉君子,甚至科西嘉藩伯,這是多麼美好的稱呼。

  而且在個人家庭來說,波拿巴.拿破崙家並沒有傳說中的衰敗,只是因為父親的去世,使得拿破崙他們家缺少了一個能把家族勢力整合利用起來的領袖。

  做個不那麼恰當的比喻,拿破崙的家庭,相當於後世一個有縣市人大代表身份,能年入百十萬的非發達地區縣級鄉鎮企業家。

  這種家庭在當地,當然是人上人,甚至是一方領袖了。


  可是,這樣的家庭的孩子,要是去了帝都,面對上千萬隻能買套商品房,一板磚下去就能打中一個科長處長的頂級圈子。

  自然在經濟上會顯得入不敷出,家世上顯得尤為可憐了。

  拿破崙以前就處於那種情況,所以每當他在外面混不下去回到科西嘉的時候,不但衣食無憂,甚至還能利用家族資源拉起一支軍隊。

  可是當他回到巴黎,立刻就會變成那個站看如嘍囉的拿破崙.波拿巴,

  學校中,等拿破崙和一眾同學來到圖書館門前,準備在請願書上寫信,

  卻沒想到,悲報突然傳來。

  「在巴黎舉行的三級會議上,國王陛下仍然不支持我們這些為法蘭西王國奉獻最多,勤勤懇懇,占了國民絕大多數的階級。

  國王的發言,沒有半點建設性,陛下完全沒有提出任何有利於國家,有利於人民的改革。

  十五分鐘的發言,竟然有十三分鐘在向第三級人民傳達提高稅收的各種要求。」

  從巴黎趕來的同學義憤填膺,說到真切處,淚花只在眼中閃動,而其他軍官生也被感染,氣氛開始變得滾燙。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法蘭西這個把國民分成三級的玩意,實在是太過逆天了。

  高階貴族教士是第一階級。貴族是第二階級。除了他們之外的法國人,

  通通是第三階級。

  這是真的散盡天良一般的設計,英國人在印度把種姓制度玩到登峰造極了,還要在婆羅門,剎帝利之下,仔細分為吠舍、首陀羅和不可接觸者呢。

  且吠舍、首陀羅等等級中,還可以根據膚色、職業、姓氏進一步細化,

  把所有的階層切的細細地,保證他們不會擰成一股繩。

  下等種姓的能人,也可以通過無限細分,獲得一部分權力和優越感。

  可是法蘭西這個分法,除了一二階級只占人口百分之三左右很是過分外,還特別危險。

  要知道,在第三階級中,可不完全是農夫、漁夫、手工業者等等這種缺乏領導力的階層。

  而是在其他國家,挺有地位的大中型資本家,基層教士,鄉間大小地主,全部他媽的是第三階級。

  你能想像這套制度嗎,相當於在中華,把豪紳、鄉賢、秀才、地主、府兵、白蓮教骨幹分子一起歸於一個階級,讓他們充滿了不忿和抱團取暖。

  這特麼的,但凡不鬧起來,只要鬧起來,肯定就是天崩地裂的。

  當然,法蘭西的情況特殊一些,因為貴族的一兩千年的控制力和威望不是蓋的,法蘭西的豪紳、鄉賢、地主和輔兵沒有中華這麼強大。

  但是,千不該萬不該,法蘭西王國的最高層,不該把財政給玩崩潰了,

  而且還想把這個完全崩潰,根本還不清債務,讓第三階級承擔。

  而同時,具體把稅加征上來的操作,還要第三階層自己來辦,因為貴族人不夠,不可能完成在全國和全世界殖民地加征賦稅的操作。

  所以,路易十六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召開三級會議,讓第三階層的人當選議員,將二級議會擴大為三級議會。

  事情到這裡,還是沒太大的問題,不就是讓渡權力換來稅收嘛,第三階級很樂意用錢來換地位,王國也正好缺錢。


  但錯就錯在,路易十六太軟弱了,根本沒有壓制第一和第二階層的勇氣和手段。

  結果導致三級議會確實召開了,也滿足了第三階層要求擴大本階層議員的要求。

  比如剛剛召開的三級議會議員中,第一階級的高級教士291人,第二階級的貴族270人,第三階級578人。

  這讓第三階層非常興奮,因為第一和第二階層加起來只有561人,而他們有578人,人數上已經過半。

  加上第一、第二階層也有一些有良心的議員支持第三階層,那麼這就相當於第三階層掌握了議會,可以開始決定國家很大部分政策了。

  但五天前的三級會議一開,所有第三階層的議員都傻眼了。

  因為路易十六和掌璽大臣宣布,按照三級會議的傳統,第一階層高級教士的一票算作三票,第二階層貴族的一票算作兩票,第三階層嘛,自然是一票當一票咯。

  所以,這話一出,法國上下就炸了,合著在這等著我們呢!

  之前不說,讓我們歡天喜地去競選議員,從地方一步步選上來,然後選到這一步了,還他媽的是奴才。

  「為什麼,為什麼就連這一點小小的權力,我們應得的權力,國王陛下都不支持我們,他還是法蘭西人的王嗎?」

  「出錢的人是我們,得到好處的卻是別人,我們建設了法蘭西,卻還要遭受這樣的屈辱。」

  這一刻,沒人還記得M一世大公(莫子溶)要進布魯塞爾的事,群情激奮到無以復加。

  因為學校中的軍官生,大部分都是第三階級中比較有權有勢的家庭出身國王路易十六這麼一通搞下來,相當於徹底斷了他們更進一步夢想,這些人哪還憋得住。

  「同學們,我們不能再呆在偏遠的歐索訥了,要去巴黎,去巴黎向國王陛下索要我們應得的權力!」

  到了這一刻,法蘭西人對於國王路易十六還是很尊敬的,哪怕氣成這樣了,但言語中提到國王,還是在用尊稱。

  甚至別說他們,第三級議會議員,著名大律師馬克西米連.羅伯斯庇爾發表的致阿圖瓦人民書中,也一樣還在用敬語、尊稱呢。

  隨後一連幾天,事情愈演愈烈,各種離奇的版本,各種謠言滿天飛,所有人都無心學習,大量軍官生帶著武器,紛紛湧向巴黎。

  他們要為自己的權力,為畢業就失業的灰暗人生,向尊敬的十六世國王陛下要一個說法,要一個未來。

  不過,狡猾的拿破崙.波拿巴拒絕了同學們的邀請,他突然想到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或許可以趁著亂局讓科西嘉島真正獨立。

  是時候回到故鄉,扛起反對法蘭西王室,尋求獨立的大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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