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登陸之戰
「混帳!」
「如此囂張跋扈,同亂臣賊子有什麼區別!
老夫定要參他們一本——..—
鄒雲川碟不休的怒罵道。
剛剛在軍事會議上吵了一架,本來就整了一肚子的火。
緊接著就收到消息,揚州營和淮安營要單獨行動,完全不給他這巡撫的面倘若是一般的武將,他早就下令拿人了。
逼急了,殺人立威,也不是沒有可能。
現在的情況不一樣。
揚州營和淮安營,不光是援兵中最能打的,兩位參將也是一眾武將中來頭最大的。
自古有殺雞猴的,可沒有殺老虎雞的。
「既然知道此事,你們為何不當場匯報?」
鄒雲川問話,直接把打小報告的幾人打懵了。
為了表忠心,他們才在會議結束後,第一時間上報的。
遺憾的是這種表現,不僅沒有收穫褒獎,反而遭到了遷怒。
「巡撫大人,剛才那種莊重場合,末將等人不便開口啊!」
謝承翰一臉無奈的說道。
當小報告也要分場合,真要是當場揭露,場面還會更加尷尬,
不光打了三巨頭的臉,倘若李牧和景逸風臉皮厚點兒,直接反咬一口,有沒有人敢幫他作證都很難說。
最少對福建江西的將領來說,得罪他這個廣東都指揮使,比得罪景李二人更有性價比。
對某些人來說,只要事情沒有發生,那就相當於不存在。
如果不是在廣東任職,必須依附巡撫衙門,他也不想幹這得罪人的事。
「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把人給我追回來。沒有本撫的命令,禁止任何部隊擅自行動!」
鄒雲川沒好氣的說道。
此前碼頭上的低規格接待,就是他給出的下馬威。
本想讓李牧認清廣東誰是老大,後面能夠安分點兒,沒有想到居然適得其反自己不聽指揮,還拉著別人一起不聽指揮。
幸好福建江西的援兵將領不是勛貴出身,不然現在鬧騰的就不是兩個營,而是三省援軍一起搞事情。
發生這種鬧劇,無論最終結果如何,他這個巡撫都會被打上無能的標籤。
哪怕朝中有背景,也不敢提拔重用他。誰也不知道控制不住下屬,未來會捅出什麼簍子。
「是,末將這就去追!」
謝承翰說完轉身就跑。
跟著一起告密的本地將領,果斷的選擇跟隨。
經驗告訴他們,自家巡撫在氣頭上,必須及時遠離。
一行人來到揚州營門口,此時士卒們已經開始拆除營寨,明顯是不準備在這裡過夜。
「謝大人造訪,下官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只不過這些人的膽子明顯不大,僅僅只是來了幾名將領勸說,沒有帶著軍隊過來強制攔截。
考慮到大虞軍隊的動員效率,真要是武力攔截,沒有一兩天時間都集結不起來隊伍。
「李參將,我們的來意,想來你也明白。
為了大局著想,希望揚州營能夠留下來!」
謝承翰開口勸說道。
選擇到揚州營勸說,主要在於這次的事是李牧挑起的。
並且船隊在他手中,只要留下了揚州營,淮安營也跑不掉。
「謝指揮,沒必要如此。
此刻廣東坐擁二十五萬大軍,就算少了我們這兩萬兵馬,還有二十三萬大軍應付叛軍的攻擊足以,根本不會影響什麼。
反倒是我們從背後遷回,對叛軍形成四路夾擊,才是上上之策!」
李牧一本正經的胡扯道。
這年頭的廣東,可不是後世的天下第一。.在大虞眾多行中,排名還是相不用朝廷催促,廣東方面都會第一時間出兵平叛。
按兵不動,除了廣東巡撫膽小怕事外,背後還隱藏看龐大的利益。
二十五萬大軍是他們吹出來的牛逼,可找朝廷報帳的時候,那可是真按這個改字進行的。
拖上一年半載,不光能夠填上省里原來的虧空,還可以大賺一筆。
巨大的利益擺在面前,廣東省的官員對鎮壓叛軍,自然不會積極,
包括主戰的布政使,也只是因為政治需要,在口上叫囂著出兵,沒有任何實貢性行動。
不過巡撫衙門,既然對外宣布擁有大軍二十五萬,李牧就當他們是真的。
以紙面數字計算,自己帶著部隊離開,當地還有二十三萬大軍,理論上足以立付任何突發情況。
未來廣東戰事發生變故,那也是和他沒關係。
「李參將,您就不要裝糊塗了。
地方上的衛所部隊,真實兵力有多少,您是知道的。
福建和江西的十萬援軍,真實兵力加起來還不到三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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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淮安營和揚州營離開,廣東的軍事實力,就會銳減----」-
不等謝承翰說完,李牧就開口打斷道。
「謝指揮,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巡撫衙門說廣東有二十五萬大軍,那就是二十五萬大軍,一兵一卒都不能軍中諸將皆是悍勇之士,二十五萬大軍就是二十五萬戰兵,絕對不摻雜半點L水份!
好了,本將還有軍務要忙,就不挽留諸位了。」
一套政治正確拳,打懵了眾人之後,李牧直接轉身離去。
就在李牧籌劃廣西之戰時,京中的政治鬥爭,再次拉開了新的一頁。
先是八大輔臣之一,司禮監掌印太監兼東廠提督左光恩,從獄中放歸後自縊在家中。
接著司馬懿篡權的舊聞,又成了京中的熱門話題,矛頭直指首輔龐亨升。
不過相比倒下的左光恩,龐首輔的根基,明顯要穩的多。
再怎麼強行拉著和司馬懿對比,除了兩者的年齡都很大外,共同點其實並不司馬懿能夠篡權,那是數十年大權在握,長期經營下來的結果。
龐閣老就一純粹的文官,就算心中有想法,也沒有付出實踐的能力。
別說是篡權奪位,連權傾朝野都還差點兒意思。
即便是少了一人,七大輔臣之間,依舊在權力上相互制衡,無非文官在朝堂二的話語權更重了一些外界可以不當一回事,作為當事人的龐亨升,卻被嚇的不輕。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政治鬥爭,分明就是要搞死他的節奏。
政治鬥爭經驗告訴他,謠言傳的多了,就會變成真相。
皇帝是一種多疑的生物,尤其在涉及皇權的時候,處理方式通常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一旦皇帝信了,他就別想善終。
為了自證清白,迫不得已之下,他連續遞交了五份辭呈,結果自然是被一-
交回。
剛搞掉了司禮監,再把首輔趕回家。就算缺乏政治常識,也知道事情不能這麼幹。
把一眾輔臣逼急了,搞不好人家真能拼著生前身後名不要,玩一出另立新君選擇幹掉左光恩,除了本能的討厭閹黨外,也是為了把皇宮掌控在自己手慈寧宮。
「母后,你叫朕過來,所為何事啊?」
看著自家母親,姬昭順疑惑的問道。
作為一個孝順孩子,他可是每天都過來請安,有事當時就說了。
「皇帝,朝中之事本來哀家不該開口。
可最近朝野上下,都被一則謠言鬧的沸沸揚揚。
你也該管管那兩位先生,自他們進京開始,這天下就不曾太平。
當年你皇兄在位時,他們就喜歡折騰,現在還是死性不改。
龐亨升都被逼的不斷上辭呈,你還不是想在親政前,就先逼死一位首輔巴!」
鄭太后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大虞朝後宮不得干政,原本她是不想摻和的,架不住謠言傳的滿天飛,她在宮中耳根子都沒法清靜。
「不會,朕怎麼會逼死首輔呢!
姬昭順當即否認道。
他都還沒有親政,逼死首輔這麼要命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幹的。
內閣制度下,首輔扮演的角色可是非常重要的。
自大虞建立以來,被殺的首輔都寥寥無幾。
就算皇帝要清算,那也是等人家離開朝堂後,再找藉口動手。
直接把人逼死在任上,大虞還沒有這種先例,姬昭順也不打算開這個先河。
「京中傳的沸沸揚揚,哀家若是聽不到,豈不是成了聾子。
行了,哀家就多嘴一句。
你是皇帝,要不要聽自己做主。
算算日子,還有一個多月時間,今年就要結束了。
沒事的話,平常多把心思花在大婚上,別折騰那些沒用的。」
鄭太后沒好氣的說道。
在她看來,與其從一眾輔臣手中奪權,不如按部就班的走程序。
等坐穩了皇位,再慢慢梳理朝政也不晚。
「母后聯沿右怪罪你的音思你就放心好了,朕會在朝會上說明此事,讓龐閣老安心!
至於大婚之事,還要勞煩母后多費心。」
姬昭順當即解釋道。
內心深處,他對龐亨升的不滿再次加深了一分。
有事情不和他這皇帝說,跑來向太后打小報告,擺明是沒把他當成一回事。
不過考慮到大婚臨近,親政近在眼前,現在朝堂需要穩定,暫時壓下了內心勺不滿。
廉州港。
自從被叛軍攻破之後,就慌廢了下來。
士紳商賈不看好白蓮教能成事,紛紛選擇暫時中斷這條貿易線,以避免被朝廷秋後算帳。
經濟價值沒了,又位於大後方。除了留下少量的兵力駐守外,叛軍並沒有把這裡當成一回事。
原本擔任碼頭監工的趙老三,因為是教中老人,加上在起義過程中砍死了一名巡檢,被任命為校尉,負責駐守廉州港。
每天帶人象徵性的巡視一圈,就是釣魚曬太陽。對比那些在前線廝殺的同僚小日子過的很是愜意。
「校尉大人———.·有船——..有船!
海面上出現了大量的船隊——..·
聽了自家五弟吞吞吐吐的話,被打擾了好夢的趙老三,一腳端了出去。
「老五,你就不能爭氣點兒麼。
海上有船,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難不成憑我們這幾條小漁船,你還敢去海上,收人家的稅不成?」
當官收稅,這是他畢生的夢想。
現在完成了一半,成功當上白蓮教的官,可惜卻無稅可收。
廣西的情況特殊,看似有幾百萬人口,其中半數卻被土司控制著。
白蓮教造反成功後,為了增加軍事實力,把所有的青壯都編入了軍中,根本無暇顧及生產。
放眼望去,全部都是自己人,稅收自然是不存在。
「這次不一樣,船隊是衝著我們駛來的。
還懸掛著旗幟.很有可能是官軍的船。」
「什麼,官船?
你幹嘛不早點兒說!
不行,趕緊通知弟兄們集合,絕不能讓敵人登陸成功。
不對,必須立即派人通知周將軍,讓他趕緊派出援兵過來。」
趙老三慌亂的說道。
大虞統治這片土地兩百多年,影響力早就根深蒂固,絕不是一次起義就能夠肖除的。
縱使白蓮教占據了廣西大部分地區,大家心裡對朝廷,還是充滿了畏懼。
不等手下人行動,轟鳴的炮火聲,就已經開始響起。
原本慵懶的義軍隊伍,很快陷入混亂中。
「不要亂!
不要亂!
炮兵給我趕緊還擊!
趙老三賣力的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