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何去何從
夫妻二人的機場照只靠一個模糊殘影就燃炸了各大平台，一夜之間各路傳言甚囂塵上。什麼兩人去拍了新戲啊，新造型進組啊，國際出道啊，在這紛紛擾擾的聲音中，黑粉們也找到了狂歡的舞台。一路大軍說他們崇洋媚外，早已暗中移民，一路大軍說江雲暉家暴，夫妻不和早有端倪。總之那叫一個不亂不歡。
「你瞧瞧，這都什麼亂七八糟。」陳偉銘把手機扔在桌子上，氣得下巴都在抖。
「不是已經趕走人家了嘛。」小段總嬉皮笑臉的瞄了眼姜潮。
「我是後怕。公司的形象都險些毀在這些人手上。」
姜潮嘴唇微微一動，李總見狀趕緊岔開話題：「說正事。聽說三通電子又要搞新能源業務了？金老爺子親自出面參加了全市新能源產業發展大會，會後還和趙副市長談了很久。」
姜潮十指交叉靠進椅背里。他早就知道了，連談話的內容他都一清二楚。金家還只是在探路，畢竟上次兩敗俱傷的教訓現在傷口還沒有痊癒。
「我們要不要也派人去接觸一下？」李總問道。
姜潮沒有回應，但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不是你們幾個合夥「查封」了工作室嗎？不是你們幾個說傳統汽車是根本嗎？剛才還激情憤慨地指摘人家敗壞公司形象呢。
「你和金諾一的婚事準備什麼時候辦？」陳偉銘開了口。
「呵——」姜潮忽然冷笑一聲，「不如明天就辦？這樣他們就算拿下了新能源市場也算是我們的婚後產業？寶途一分力不用出就能分得半壁江山？只是不知道同樣算盤打得飛起的金家會不會同意這麼辦。人家也許也想做個婚前財產公證呢。」
陳偉銘臉色驟變，他不是傻子，聽得出這話里的陰陽。
「我明天先去摸摸情況，若真是風向有什麼變動，咱們也好提早準備。」李總拼命把話題往正軌上拉。
「我還是那意思，新能源領域的宣傳推廣該抓還要抓，只是要找正規公司合作。」陳偉銘還就不鬆口。
小段總跟看戲似的笑著直搖頭，他衝著陳偉銘努努嘴，你差不多得了，把他氣瘋了對咱們、對公司能有什麼好處？！
「那就這塊業務也交給陳總費心吧。老三，你有什麼計劃問陳總，我約了未來老婆大人一起吃飯，得趕緊增進下我們的感情。」
姜潮一臉痞笑，一手轉著車鑰匙大搖大擺地出了門。
「金諾一有副總嗎？我也去努努力，就算上個保險。」小段總也笑嘻嘻地緊隨其後。
這……陳偉銘提起一口氣吊在嗓子眼，憋了半晌只能化作一口濁氣吐出胸膛。他看著李總，只用眼神就把這不成器的兩人罵了個溜透。
「你總是這麼剛烈，惹他幹嘛呀？！」李總把三分哀怨三分無奈拿捏地恰到好處，「其實他人不壞，也能成事，只是個順毛驢，你好好和他說，不要總犟著，事情還是說得成的。」
「姜總當初掏心掏肺地託付我看好他……」陳偉銘嘆息一聲。
「何必呢？！看好不是看死！你聽我一句勸，不論找幾家公司，把向暖帶上，競爭嘛優選嘛，花落誰家還不一定呢，但你至少表個態度。」
「沒門！」
陳偉銘的眉毛都倒豎起來，一甩袖抬腿就走。
嘿！一個比一個死犟！李總看著滿屋子獨剩自己一人，也發出了一陣苦笑。
自打上次金姜兩家競爭失利，公司內部就出現了不同的聲音。姜老總在一手促成倆家聯姻之後如約「退位」，把公司交給姜潮全權打理。
「將來都是孩子們的，讓他們去闖吧，咱們兩個老東西也該享享清福了。」
他是這麼跟金老總說的，也是這麼做的。但從後來的發展來看，他是退的徹底，兩手一攤、一概不管。金老總卻不過是從前台親自操刀改成了幕後搖扇指揮，還是金家真正的決策核心。
這樣的結果顯而易見。三通還是那個三通，寶途嘛……
李總也不敢說寶途的未來是什麼。姜潮的做派人盡皆知，和傳統精英二代的形象毫不沾邊。但他畢竟還有金家這份保險。誰知道聯姻會不會帶來合併重組？
唉！別說走一步看三步了，就是走好眼前這一步都難。李總灰溜溜地離開姜潮辦公室，心裡盤算著無論如何都要和姜潮好好談一談。
想和姜潮談的可不只他一人。
小段總離開辦公室後，一溜煙小跑追上他跳進了他的車。
「搭個便車。」他嬉皮笑臉地說道。
姜潮瞥了他一眼，也不廢話，直接出發。
「前兩天財務對帳，王工那邊的多報了很多研發費。」小段總像是沒話找話似的閒聊。
「財務不是你管嗎？」姜潮面無表情地看著車。
「是嘛，所以我叫他過來問了問。」
小段總說到這頓住了，等待姜潮反應。但姜潮可不打算給任何反饋，依舊目視前方。
「哥，你想玩什麼帶上我唄。」沉默了片刻後，小段總決定走死皮賴臉路線。
姜潮噗嗤一聲笑了：「公司有我一個玩的還不夠，咱倆還搭夥玩？老陳那點頭髮得氣禿了。」
「他是老古板，就算沒咱倆也自己跟自己較勁。」
這倒是真的，想起陳偉銘成天一副橫眉冷對的模樣，姜潮忍不住笑起來。
「我知道你想搞新能源，但公司就這麼大，你想瞞著老陳在外面偷偷搞可不容易。」
姜潮臉色微微一動：「可不是，偷偷開個工作室吧還被他大手一揮就關掉了，唉。」他還說出了委屈巴巴的撒嬌感覺。
「你知道我說得不是這個，」小段總嚴肅起來：「你不想說沒關係，我就是告訴你咱倆是一國的。資金的事我幫你扛著，以後還有什麼需要我出馬的儘管安排。」
姜潮一打方向盤將車停在了馬路邊。
「以後就是我幸福的婚姻生活，好好給老婆打工。」
「明白，我早就發現她那個秘書很有趣，人也漂亮。」
兩人直視著對方，齊齊大笑起來。
「她秘書可是個男人，這你也能行？」姜潮笑道。
「那是內秘，她還有個外秘。」小段總衝著他眨眨眼。
「哦，你是這麼區分的？內外，呵呵。」
「你想說外秘就是個幌子對不對？掌握不了核心機密。錯錯錯，這也是她的障眼法之一。就是要讓別人知道這個面容姣好、身材火辣、氣質出眾的妹子只是門面。要是我告訴你她可是如假包換的沃頓商學院高材生，你一定就不會這麼想了。」
姜潮這次認真地看著眼前這個人，才發現原來他才是最善於偽裝隱藏的高手。
「為什麼？」姜潮問道。
「我賭你會贏。」
「為什麼？」」姜潮又問了一次。
「我這個人沒有遠大的抱負，只想吃喝不愁、快樂自由，所以要給自己選顆根深葉茂的大樹一直靠著。風大的時候樹難免會晃，出把力扶一扶是為了以後靠得更安穩。」
小段總聳聳肩，一副「雖然聽起來離譜但這就是我真實心聲」的模樣。
「金家是顆更大的樹。」姜潮冷笑道。
「我賭你會贏。」
小段總難得一見的目光深邃，仿佛他身體裡有頭猛獸正透過他的眼睛凝視著姜潮。但在對視的一瞬間那頭猛獸又轉過頭去，慵懶地退回了洞穴深處。
「外秘叫什麼？」姜潮重新發動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