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蘇武在衙門裡,真有幾分威武,還是個目光如虎,看著西門慶幾人,只等西門慶一個答覆了。
西門慶還真不是一般人,倒也沒有急著答話,有了一副不怒不喜的樣子,興許是在思索什麼。
但西門慶身後出來一人,一臉大怒:「蘇都頭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我們兄弟好欺負不成?」
蘇武看他一眼,倒是眼熟,認識這人,這人名叫雲理守,正是西門慶結義的九個兄弟之一。
這人之所以牛逼,是因為他的兄長雲理萬,正是駐守陽穀縣的參將。
所以說,西門慶這一伙人,其實還真的勢力不小。
當然,雲理守也不是一個什麼好玩意,本也是個欺男霸女的主,平常里跟著西門慶混,那是因為沒有個正當職業,只待他有一日混起來了,西門慶的遺孀都逃不脫他的辣手。
便是雲理守出來說話,蘇武一旁的董堅都起了幾分擔憂之色。
蘇武也在打量雲理守,這人還有幾分人高馬大。
蘇武起身,眼神微眯,只說:「你們兄弟十人聚義在陽穀,好大的聲勢,平常里也不見你們來某這裡走動,此番,五百貫,少一個銅板,來日好教你們知道知道某的手段!」
以往的蘇武,顯然是一個比較中規中矩的人,今日不同了。
連董堅看著自家都頭都有了幾分意外。
雲理守又上前一步,正要分說,西門慶拉了拉他,換了個笑臉:「蘇都頭如今威勢也是不同以往了,在這衙門裡是個人物,只待我們兄弟回去商議一二,蘇都頭,就此別過!」
說著,西門慶搖著摺扇轉頭就走,那雲理守自也跟著走,卻還回頭瞪了一眼蘇武。
蘇武也不攔著,他也知道這五百貫錢也不是那麼好拿的,還要一個鬥爭的過程,
既然矛盾挑起來了,先要個殺雞儆猴,那就先選雲理守這隻雞,這隻雞耀武揚威的,正值得五百貫錢。
只待人一走,董堅連忙說道:「都頭,西門慶與雲理守他們,可不好惹啊……」
蘇武擺著手:「今時不同往日,咱們啊,以往就是太本份,所以弟兄們都過得不太好,往後啊,日子自是不同。」
衙差,都是本地人,真不是一份多好的職業,中規中矩的,只能說是養家餬口。
若是惡起來,吃拿卡要的,都是本地同鄉人,不免又是個人見人恨,一個不慎還要翻車。
反倒是那流水的衙門鐵打的官,他來一任,本地大戶豪門之中撈一筆,便去了下一任,又不多管事,又不得罪人……
所以說,還是當官的好。
董堅其實更是個老實人,良家子,聽得都頭話語,答道:「都頭,咱們兄弟,只求個平平安安……」
「罷了,與你多說也沒用,只看某的手段就是。」蘇武答著,自也出門去。
去哪裡?去武松家裡,真要殺人放火,身邊董堅他們這些衙差其實靠不住,不是說人靠不住,而是說他們還做不來這些事。
反倒是林卯、李成那些獵戶更靠得住一些。
最靠得住的,莫過於武鬆了,那是殺人不眨眼的降魔太歲人物。
武大郎的家也不難找,街邊隨便一問就是,也是個臨街的二層小樓,武大租的,先敲門。
「誰啊?」是武大的聲音。
「某乃衙門裡的都頭,來尋你家二郎。」蘇武還帶了點禮物,街邊買的一些桂花點心,基本禮節是要有的。
門一開,不是武大,是武二。
武二激動不已:「哥哥怎麼就來了,快請進,還說往衙門裡去拜會呢!」
蘇武一邊往裡進,也有話語:「怕你兄長以為你還如以往那般浪蕩,不信你的話語,所以上門來幫你說項一番。」
武松更是激動,轉頭與武大郎說道:「兄長,你看,我說吧,你還不信,哥哥上門來,是不是?我真就去衙門裡上值了。」
武大已然連連作揖:「多謝蘇都頭抬舉我家兄弟。」
蘇武連忙上前去扶:「自家人,就不必這麼客氣了,我與二郎一見如故,二郎這般漢子,誰看了不喜歡?」
武松這種人,就是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便是連忙上前來拉蘇武:「哥哥落座,正是備了酒菜,我好好敬哥哥幾杯好酒,快坐快坐。」
「誰來了?」側屋裡走出一個女子,手端菜盤,蓮步款款,聘聘婷婷。
只看一眼去,腰肢小扭,身材勻稱,只去看臉,眉如春柳,眼含媚絲,兩個小臉蛋紅撲撲的動人,正是一臉的高興,還帶幾分春風。
潘金蓮!
見識了,難怪西門慶看一眼就神魂顛倒走不動道了,還真不是一般人頂得住。
但武松頂得住,而蘇武是見識太廣,輕鬆也頂住了。
「嫂嫂,這位是咱縣衙里的蘇都頭。」武松一直是個激動狀態,直接介紹。
「哦?莫不是那夜半孤身打虎的蘇都頭?」潘金蓮眉眼裡帶著笑容看著蘇武,更還有一個上下打量。
「正是!」武松話語比誰都快。
「真真就是蘇都頭當面?果然……高大威猛,俊朗不凡,奴家這廂有禮了!」潘金蓮微微低頭,福禮而下,卻還側眼來看。
看就看吧,她主動看的,卻又好似被人偷看了,又是個眼神去躲,還帶幾分羞澀。
蘇武只覺得渾身被看得抖了抖,這女子,比那景陽岡上的大蟲也不差。
「幸會!」蘇武稍稍抬手。
看完蘇武,潘金蓮又去看她叔叔武松,那更是熱情,左右招呼:「都坐都坐,也嘗嘗奴家的手藝,今日真是大喜事,叔叔回來了,都頭也上門了,奴家心裡甚是歡喜……」
武大郎真是個老實人,只是一臉憨笑,要論招待客人這種場面事,他比潘金蓮還真就差了十萬八千里去。
眾人落座,分說幾番,潘金蓮拿起酒杯:「大郎怎麼不與都頭敬酒?都頭如此大恩,豈能怠慢?那就由奴家來吧……」
「好說好說……」蘇武拿酒就喝。
武松自是大大咧咧:「哥哥,再來吃一杯,小弟敬哥哥!」
「干!」蘇武抬杯一飲。
「小弟就喜歡哥哥這般爽快人,這小杯不爽快,是婦人家用的,不若拿碗來,如何?」武松興致大起。
「正合我意!」蘇武大手一揮,干就干。
「奴家去取……」潘金蓮已然起身,一旁武大郎只點頭:「好好好……」
「干!」蘇武先發揮!
這一碗下去,蘇武開口:「明日,明日二郎就來衙門裡上值,莫要貪玩,既然做了正事,就當有個模樣。」
武大郎點著頭:「二郎啊,你當聽都頭的話語才是。」
武松一碗干盡,抹了一把嘴:「兄長與哥哥放心就是,如今不比年少,在外年余,那是看透世間冷暖,唯有兄長撫育之恩,還有哥哥抬舉之情,不敢懈怠!」
「正是好日子來了呢……」潘金蓮也高興不已,她有她的心思。
她本是張大戶家的奴僕,被張大戶欺辱了一番,卻又被女主人毆打辱罵不說,還發給了武大郎做妻。
武大郎又是個老實人,只知道一天到晚賣炊餅,雖然凍不著餓不著,但人還有其他的需求,那就是一張臉面。
與武大郎過日子,就沒了那張臉面,誰人見了不免都是個笑話。
卻不知武大郎有這般一個弟弟,如今,這個弟弟也受到了打虎英雄的看重,這臉面好似都要有了,往後在這陽穀縣裡,也能把頭抬高几分。
酒過三旬,蘇武也不再多喝,與武松喝酒,那是不可能喝得過,蘇武還要留幾分清醒,起身也就辭別而去。
一家人連忙出門來送,送到街上,還要拉扯幾番。
臨了,蘇武叮囑:「二郎啊,少吃酒,莫要誤了明日的事。」
「哥哥放心,這就不吃了!」
武松也是個說到做到的漢子,當真回家就不吃酒了。
卻是那西門大官人的生藥鋪里,正是熱鬧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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