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皇后別回頭,我是陛下!
北疆,天壽山。
山勢連綿,橫臥於滄瀾江畔。
江如練帶,群山披翠,明媚陽光透過傘蓋,在地上灑下斑駁光影。
沙沙一枝葉搖晃,一隻肥體壯、皮毛油亮的棕熊從林中走出,來到河邊飲水。
剛喝了兩口,它鼻子動了動,隱約嗅到了一絲血腥味。
循著氣味走了數百米,只見地上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毛髮已經被鮮血染成暗紅,後方垂著五條尾巴,身子只剩下一半,像是被猛獸啃噬過一樣。
棕熊低頭嗅了嗅,味道還很新鮮,應該剛死不久。
整夜未曾進食,肚子發出一陣「咕嚕」聲,它毫不猶豫的抓起屍體,張開大口撕咬著,將血肉連帶著骨頭回吞入腹中。
大概將屍體吃了三分之二,棕熊身子陡然一僵。
咔一一咔-
一伴隨著脊骨斷裂聲,身形變得扭曲膨脹,皮毛撕裂,露出血淋淋的肌肉纖維,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體內鑽出來了一樣。
一刻鐘後,異化停止。
熊黑已經變得面無全非,皮毛脫落,血肉盤結,脊椎暴凸,一隻眼珠變成了淡藍色,瞳孔中刻著一個「己」字。
絕靈低頭看向地上殘缺的屍體,眼神中滿是懊惱。
先是中了蠱毒,又被一刀砍成重傷,隨後還遭到了鎮魔司追擊。
為了引開追兵,他不得不將肉身再度剝離一部分,順著滄瀾江向下游而去,自己則隱匿妖氣,
一路逆流來到了北疆。
「肉身被毀,數十載苦修化為泡影,還丟失了一隻妖瞳———」
「陳墨!」
絕靈牙齒咬的咯吱作響,眼神中滿是刻骨恨意。
心中連帶著將楚珩也記恨上了-楚珩口口聲聲說,陳墨剛剛突破六品,若不是他提供的「假情報」,自己何至於落到如此境地?!
他伸出爪子,沾了沾鮮血,在地上畫出了一副詭異的圖案。
然後將所剩無幾的妖氣注入其中,鮮血瞬間燃燒起來,赤色火光沖天而起。
盞茶時間過後,空氣盪起漣漪。
一隻粉雕玉琢的玉足憑空出現,緊接著是修長美腿-—-身形一寸寸顯露,窈窕娜的身姿裹著輕紗,隱約間春光乍現,精緻的瓜子臉薄施粉黛,眉眼間有股攝人心魄的魅意。
一雙眸子很是特別,左眼淡藍,右眼暗金,看起來妖冶至極。
「幽姬大人。」
絕靈躬身行禮。
看到他醜陋的模樣,幽姬眉頭起,眼神嫌惡,「你怎麼變成這幅德行了?」
「屬下在天都城外遭人圍攻—.」
絕靈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煉化龍氣,是庚組的任務,不過是讓你過去收尾,把痕跡處理掉而已。」幽姬眸子微微眯起,「結果事情沒處理好,還被人打成這樣?」
絕靈低垂著腦袋,無地自容。
他本以為十拿九穩,想要順手撿個功勞,沒想到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
幽姬淡淡道:「主上不養廢物,你是知道的。」
她抬起纖指,隔空指向絕靈,黑光在指尖凝聚。
感受到那恐怖的氣息,絕靈肝膽欲裂,驚呼道:「幽姬大人手下留情!我———我見過龍!」
?
幽姬神色微,「你說什麼?」
絕靈咽了咽口水,艱難道:「幽姬大人可以自行查看,屬下並沒有撒謊。」
幽姬走到他面前,暗金色眸子看向「己」字瞳孔,霧時間,絕靈所經歷的一切盡收眼底。
直到陳墨斬出的那一刀時,影像定格。
鹿角、獅鬃、鱷口、蛇鱗———--龐大而婉蜓身影隱藏在刀浪之中。
「這是.」
幽姬眼神微凝。
有些天賦異稟的武者或修士,能參悟大道法韻,通真達靈,從而引動天地異象。
壺天日月,麟鳳龜龍-萬般皆可為法。
不過歸根結底,也只是「異象」而已。
可作為妖族的敏銳感知,幽姬能感受到那股來自頂級掠食者的威壓,竟然宛如活物一般!
「難道有人能承受龍氣加身?這根本不可能「不,即便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對我族來說也至關重要!應當將此消息告知主上!」
幽姬心思電轉,打定主意。
絕靈小心翼翼道:「幽姬大人,屬下是不是不用死了?」
「哼,廢物。」
幽姬眸中幽光瀰漫,空氣盪起漣漪。
拎起血肉模糊的絕靈,身形緩緩消散,
天麟衛,丁火司衙。
林驚竹和上官雲飛坐在椅子上。
兩人神情疲憊,精神萎靡,黑眼圈都快掉在地上了,看著就像葉子飛多了的癮君子一樣。
陳墨親自端茶,放在兩人面前,「二位辛苦了。」
林驚竹嘴角扯了扯,「不辛苦,命苦。」
丁火司積壓的案子實在太多,而且時間都長達兩個月以上,想要破案難度頗高。
兩人沒日沒夜的收集證據、勘察現場、審訊凡人--整整大半個月沒睡過好覺,總算趕在京察之前的最後時刻,將案子全都處理完了。
上官雲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聲音略顯嘶啞,「我聽說陳大人頗有雅興,不惜重金,在百花會上捧了個花魁出來?」
說起這事他就鬱悶。
百花會是三年一度的盛會,為了幫陳墨辦案,自己都沒空參加。
結果陳墨倒好,豪賞三千兩,抱得美人歸,夜遊畫舫,春宵一度——
「我們在外面累死累活,陳大人坐著花船風流快活,這事辦的可不太地道啊!」
陳墨搖頭道:「上官兄誤會了,本官一身正字———-咳咳,一身正氣,怎麼可能會留戀女色?「
「誤會?」
上官雲飛放下茶杯,冷哼道:「天都城裡都傳開了,陳大人豪賞三千三百兩,被譽為『教坊司第一豪客」,還揮毫潑墨,題下了『出入平安」四個大字。「
「大人的墨寶,現在還在百花閣門前掛著呢!」
「難道還能有人冒充大人不成?」
林驚竹也是一臉幽怨的望著陳墨。
陳墨面不改色,背負雙手,淡淡道:「看來上官兄還是不了解我的為人——-美色於我如浮雲脫去皮囊,無非二百零六骨;穿上衣裳,可有一萬八千相,君子當守正念,以養浩然之氣。」
「我像是那種精蟲上腦、不分主次的輕浮之人嗎?」
此言一出,兩人微微一證。
觀美人如白骨—?能說出這種話,自然不是浮浪輕薄之人看著陳墨目光如炬,正氣十足的模樣,上官雲飛不禁有些動搖了。
難道此事還另有隱情?
厲鶯旁邊聽著,小臉憋得通紅。
如果大人不好色,那這世上就沒有色狼了··
「本來這事應該嚴格保密,但是二位為了司衙的案子,奔波勞碌,如此辛苦,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陳墨欲言又止,猶豫許久,嘆息道:「罷了,此事出我口,入你耳,出了這個房間,千萬不要外傳。」
「大人但說無妨。」
「放心,我們肯定守口如瓶。」
兩人的好奇心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陳墨壓低嗓門,低聲說道:「百花會那晚,你們可聽說城外發生了命案?」
林驚竹點頭道:「確有此事,鎮魔司在玉漱口附近,發現了一具燒焦的屍體,好像是蠱神教的人,聽說還有妖族現身的痕跡——...」
陳墨又問道:「靈瀾縣的案子剛結束,妖族就接連現身,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林驚竹皺眉道:「大人的意思是————.」
「從周家案,到靈瀾縣失蹤案,我多次摧毀妖族的陰謀,對方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已經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百花會那晚,我收到消息,有妖族在城外現身,目的很可能是為了找我報仇!」
「於是我不惜重金,坐著花船高調出城,就是為了引蛇出洞!」
「雖然計劃成功了,但那妖族實力很強,哪怕我布下天羅地網,還是被他給逃走了———」
陳墨無奈的嘆了口氣。
兩人對視一眼,神色震驚。
玉漱口確實是花船的必經之路,時間點也能對得上-——-不可能如此巧合。
如此說來,他們還真誤會了陳墨?
「我就知道,陳大人為人正派,不近女色,怎麼可能沉迷於煙花之地?」
林驚竹拱手道:「以自身為餌,引妖族入局,這等氣魄和膽略,當真是讓人佩服!」
上官雲飛面露慚愧,「方才是我妄加揣測,誤解了大人———」
陳墨搖搖頭,笑著說道:「二位言重了,還要多虧你們幫我分擔壓力,我才有精力去對付妖族「大人以後還要多加小心,只怕妖族還會捲土重來!」
「我若是怕死,就不當這百戶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看著陳墨夷然不懼的模樣,兩人有如高山仰止,心中更加敬佩。
這時,林驚竹略微遲疑,小心翼翼道:「陳大人,如果下次再有妖族相關的案件,能不能把我們也帶上?」
那些雞毛蒜皮的小案子,就算辦一百件,也沒有一樁大案來的過癮啊!
陳墨點頭道:「當然沒問題,能與二位神捕合作,是我的榮幸。
兩人面露喜色,頓時感覺這段時間的苦沒白吃!
「二位慢走。」
「陳大人留步。」
陳墨站在司衙門前,目送著兩人離開。
厲鳶在旁邊小聲問道:「大人,兩位捕頭幫司衙辦了這麼多案子,就這樣把他們打發了?會不會不太好?」
按照大人的說法,這應該叫白··—
陳墨笑眯眯道:「有什麼不好的?她還得謝謝咱呢。」
話音剛落,林驚竹回頭來,揮手道:「陳大人,謝謝啊。」
厲鳶:
..
其實陳墨嘴上不說,心裡很清楚,這次確實是欠了人情。
以後有機會,自然是要還的。
至於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將厲鳶攔腰抱起,扛在肩上,轉身大步向內間走去。
「等、等一下,大人,你不是說不近女色嗎?」
「沒錯,本大人向來不禁女色。」
「不行,今天可是京察的日子,等會有人來了———」」大人,你拿毛筆幹嘛?不要在人家身上寫字啊啊啊。(T_T)o.—.—」
下午,申時三刻。
天麟衛所有差役都聚集在了教場上。
咚一一聲鑼響。
遠處街道上,兩頂軟轎緩緩而來,後面跟著數名小吏。
軟轎來到大門前停下,隨從拉開轎簾,兩名身穿錦衣官袍的男子走下轎子。
一身緋衣的是吏部考功司郎中鄧鴻濤,負責官員的考核和評定,是這次京察的主要執行者。
另一個青袍上繡有白的男子,是吏科給事中於懷,主要是對的京察過程進行監督,保證結果客觀公正。
「鄧大人,於大人。」
賽陰山早早就等在門前,快步迎了上去。
「賽大人。」
鄧鴻濤微微頜首。
於懷則面無表情,完全將他無視。
賽陰山不以為意,笑著說道:「下官知道二位公務繁忙,接下來還要去其他衙門審考,不敢耽擱,咱們現在就抓緊開始吧?」
看著他迫不及待的樣子,鄧鴻濤心裡有數,「那就請賽大人帶路吧。」
「這邊請。」
賽陰山帶著眾人向丁火司衙走去。
路上,他悄聲說道:「鄧大人,上次麻煩您的事—」
鄧鴻濤目不斜視,淡淡道:「放心,本官定然會秉公執法,保證沒有任何錯漏。」
賽陰山臉上笑意更盛,「那就好,那就好。」
眾人來到丁火司衙。
只見陳墨老神在在的坐在公椅上,厲鶯負手站在一旁。
「陳墨,見到吏部兩位大人,還不起身行禮—」
賽陰山剛準備呵斥,一直冷著臉的於懷走上前來,笑容和藹可親,道:
「這位就是屢破大案的陳百戶吧?久仰大名!」
「陳百戶斷案如神,慧眼如炬,數次破壞妖族陰謀,真乃我大元的肱骨棟樑!」
「有你,是大元的福氣!」
?
賽陰山嘴角一陣抽搐。
這人怎麼還有兩幅面孔?也太會舔了吧!
吏科給事中,屬於言官集團,和老爹是一夥的——-陳墨心知肚明,拱手道:「這位應該是於大人吧?過譽了,不過是分內職責罷了,下官是大元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於懷搖頭道:「陳大人真是謙虛「咳咳。」
賽陰山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清清嗓子,出聲提醒道:「各位大人,咱們是不是該辦正事了?「
於懷斜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陳墨招了招手,說道:「把案牘和帳本都拿出來,配合二位大人審查。」
「是。」
厲鶯應聲。
很快,堆積如山的案卷在了桌面上。
鄧鴻濤抬手示意,小吏們紛紛上前,分門別類的開始統計了起來。
賽陰山嘴角扯起一抹陰冷笑意。
他知道,裘龍剛這段時間在背地裡搞小動作,幫助陳墨辦了不少案子。
但是,那又如何?
按照天麟衛的審查標準,破案率應當達到七成以上。
低於五成便屬於嚴重失職,按理當削職懲辦,不僅官位不保,甚至還要治罪!
「丁火司爛案如山,之前儲卓還拿了二千兩賄賂我,想要將部分案件分擔在丙火司頭上,從而提高司衙的破案率。」
「但即便如此,也遠遠不夠!」
「這麼短的時間,別說五成了,怕是三成都難!」
「陳墨,你吃了老子多少,全都給老子吐出來!咱倆之間的帳,慢慢清算!」
雖然陳家背景不俗,但畢竟屬於言官,威權只在朝堂之上,而不在市井之間。
脫去天麟衛這層外皮,光是此前得罪的那些人,都夠陳墨喝一壺了!
於懷則給了陳墨一個安心的眼神,意思很明顯:別慌,出了問題,老子彈他!
半個時辰後。
小吏們清點結束,將文讀呈交給鄧鴻濤。
鄧鴻濤坐在椅子上,看著匯總的文簿和帳冊,微微沉吟。
賽陰山迫不及待道:「鄧大人,時間緊迫,快點公布結果吧?」
鄧鴻濤警了他一眼,拇著鬍子,出聲道:「目前來看,帳目沒有問題,政務處理良好,刑獄斷案記錄清晰,至於破案比重——..」
聽到重頭戲,賽陰山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一百三十七起案件,其中偵破案件超過九成。」
「哈哈,九成,陳墨,你完———·嗯?等會,你說多少?」」
賽陰山愣了愣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鄧鴻濤點頭道:「九成的破案率,哪怕六扇門的神捕也達不到這種標準,陳百戶當真是斷案如神啊。」
陳墨淡然道:「鄧大人過譽了。」
賽陰山不敢置信道:「鄧大人,是不是統計有誤,怎麼可能是九成?!」
這才過了短短兩個月,就算火司全員出動也做不到啊!
鄧鴻濤神色不悅,「你是在質疑本官作偽?」
這人有毛病?
明明是他說要秉公執法,嚴查到底,怎麼還不樂意了?
「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你若是不信,大可自己查看。」
鄧鴻濤將文薄遞給他。
賽陰山仔細檢查比對,沒有一絲紕漏,居然還真是九成!
他腦子有些發懵,怎麼都想不明白,陳墨是如何做到的——
「所有文薄帳冊,本官都會如實呈交東宮。」
「接下來便是述職,陳百戶,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鄧鴻濤詢問道。
京察一般分四個環節,述職、考績、公議和評定等第。
若是覺得評定不公,可以選擇上書陳情,核查後,確實有不可抗力原因,吏部會酌情重新評估。
陳墨走上前來,聲音清朗道:「丁火司能偵破這麼多案件,並非我一人之功,多虧了厲總旗和司衙兄弟們連宵達旦,不辭辛勞,他們才是最大的功臣!」
一旁的小吏將陳墨的話記錄在案,用於最後評定。
陳墨話鋒一轉,說道:「當然,這也離不開賽副千戶的功勞————」
「嗯?」」
賽陰山微微一愣。
什麼意思?
這是要主動向他示好,緩和關係?
然而陳墨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表情徹底僵住了。
「若不是賽大人貪墨無度,導致帳務虧空,下官也不會為了賞銀去靈瀾縣辦案,如何能識破妖族陰謀?」
「若不是賽大人尸位素餐,懶政怠政,導致案件大量堆積,逼得兄弟們日以繼夜的辦案,從而激發了他們的潛力,如何能得到成長?」
「若不是賽大人媚上欺下,附勢趨炎,兄弟們也不會這麼團結,下官這個百戶之位,也坐不了那麼穩。」
「總之——
陳墨對賽陰山拱手行禮,「丁火司能有今天,多虧了賽大人啊!」
現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呆愣在原地。
鄧鴻濤表情古怪,他幹了這麼多年的考功司郎中,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述職-—」
賽陰山眼臉抽搐,臉龐迅速漲紅,勃然怒斥道:「放屁!你這是在誣陷攀咬!陳墨,你要對你說的話負責———
這時,於懷出聲打斷道:「賽大人別激動,現在是陳墨的述職時間,等查到你的時候,會給你解釋的機會。」
說著,扭頭看向一旁小吏,「把陳大人的話全都記上,到時一併呈到東宮去。」
「是。」
小吏應聲。
賽陰山雙目噴火,牙都要咬碎了,可是卻無可奈何。
於懷看著陳墨,眼神中滿是「此子類我」的欣賞。
這陰陽怪氣的本事,簡直氣死人不償命——-不愧是陳拙的兒子,夠狠!不當言官真他媽屈才了就在這時,一道稍顯尖細的聲音響起:
「呦,咱家似乎來的不是時候?」
眾人聞聲回頭看去。
只見一個身穿藍緞袖衫的身影走了進來。
「金公公?」
鄧鴻濤愣了一下,急忙躬身行禮,「您老怎麼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眾人恍然,紛紛拱手作揖。
宮廷內,姓金的公公只有一位,大內總管,兼御前都領侍,金烏!
金公公笑眯眯道:「咱家奉殿下之命,請陳百戶入宮,不知有沒有打擾各位?」
皇后傳陳墨入宮?還是金公公親自來請?
這份量·
鄧鴻濤心頭髮緊,搖頭道:「不打擾,審查已經結束了。」
接下來的公議和評定等第,已經不需要陳墨在場了。
「哦?」金公公看向一旁的文薄帳冊,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家就順便把案瀆一併送到東宮好了。」
「當然可以。」
鄧鴻濤拿起毛筆,在案瀆上迅速寫了兩筆,然後交給金公公,「那就勞煩公公了。」
金公公伸手接過,看向陳墨,說道:「陳百戶,跟咱家走吧,鑾轎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是。」
陳墨跟著金公公離開司衙。
不知皇后為何要見他,但總覺得沒什麼好事———
司衙內氣氛安靜下來。
鄧鴻濤狠狠的瞪了賽陰山一眼。
幸好自己沒動任何手腳,差點就讓這傢伙帶進溝里!沒眼力的東西,什麼人都敢得罪?
「陳百戶查完了,接下來便去查賽大人吧!」
「放心,依照賽大人的要求,本官一定會秉公處理,絕不徇私!」
說罷,直接拂袖而去。
賽陰山神色茫然而錯。
本來今天是來看陳墨的笑話,怎麼最後鍋都砸在了他身上?
更何況,陳家明明是貴妃黨,皇后卻派來鑾轎請陳墨入宮——賽陰山感覺自己的腦細胞有點不太夠用了。
這時,一道白衣身影飄然而至。
許清儀神色清冷,淡然道:「奉貴妃娘娘之命,請陳百戶入宮———-嗯?陳墨人呢?」
???
賽陰山身子顫了一下。
陳墨這傢伙居然兩頭通吃?!
養心宮。
陳墨跟隨宮女,穿過宮廊,來到了內殿之中。
宮女指引他落座,輕聲道:「陳大人稍坐片刻,殿下等會就到。」
「有勞姑娘。」
陳墨笑著說道。
宮女聽到這稱呼,臉蛋微紅,不敢看他俊朗的臉龐,轉身快步離開了。
這是陳墨第二次來養心宮了,心中少了幾分志忑,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不禁有些憤。
「若不是三個司衙聯手,再加上六扇門幫忙,今天京察肯定應付不過去,都怪大熊皇后,把我安排去丁火司扛雷..
「等會必須瞪大眼睛,狠狠地看!」
陳墨隨手拿起桌上的糕點,用力咬了一口。
反正這麼多,少了一塊也看不出來。
「好吃嗎?」
這時,略顯慵懶的標誌性聲音響起。
陳墨扭頭看去,只見一道明黃色身影從琉璃屏風後走出。
「卑職見過娘娘。」
陳墨慌忙起身,剛要行禮,卻被一縷微風托住了。
「不必多禮。」
皇后緩步來到他面前,儀態端莊,金步搖絲毫沒有晃動。
兩人距離不過數尺,一對鳳眸幽幽的注視著他。
「本宮問你,好吃嗎?」
....
陳墨現在沒辦法回答。
因為他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在破妄金瞳的威能下,皇后身上的宮裙逐漸變得透明,顯露出白皙細嫩、好似脂玉般的肌膚。
她並沒有穿上次的大紅色金鳳肚兜,而是換成了·——
吊帶胸衣和漁網襪!
等會,這不是我設計的嗎?!
大白團兒被鏤空小衣托起,更顯的高聳挺拔,與纖腰形成誇張比例。
黑色網格裹住雙腿,將豐腴腿肉勒出清晰凹痕,脂膏肥美,潤而不膩———·
誰能想到,端莊宮裙下,竟然是這幅澀氣的打扮?!
皇后見陳墨久久不說話,眉看去,正好對上了那一雙紫金色眸子。
撲通一一心臟猛然跳動了一下!
這種莫名的驚悸,就像是當初長公主執掌天敕印時一樣!
那種面對國運加身的壓迫感,讓她難以呼吸,竟然有種被人高高在上俯視的感覺。
皇后雙腿有些發軟,身形不自覺的向後跌去·—
7
陳墨陡然回神,伸手將皇后攬住,手掌順著宮裙滑下,不小心按在了隆起上。
氣氛陡然陷入死寂。
四目相對。
兩人距離極近,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那對鳳眸中充斥著迷茫、費解、不知所措、難以置陳墨腦子一抽,手掌抓了一下,後知後覺的回答道:「好吃。」
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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