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照你之言,那倆逃兵如已被賊兵擒住。」
「則既知漁村有問題,那咱這兒的位置,其亦會被和盤托出!左不過時間問題罷了!」
蕭靖川順顧長庭思路捋下去。
「是呀將軍!這正是我擔心的!」顧長庭追言。
思慮及此,蕭靖川扭頭下令。
「王傳武!」
「在!」
「你速派些探哨出去,咱現處位置東西兩面各五百步內警戒,如見賊寇蹤跡,鳴槍試警!」
「是!」王傳武領命,速去辦了。
吩咐完,簫郎掏出懷中單筒望遠鏡,望去南向渾河東岸。
「假設逃兵確已被抓,那咱現在亦不能說完全處在被動中。」
「敵不知我方已知曉此事,這便是利好嘛!」
「長庭啊,來,你來幫我盯著點下面渾河東岸的動靜!」
說著,蕭靖川將望遠鏡扔到顧長庭懷中,長庭替了班。
「飛宇(邱致中),漁村那邊探訊的結果怎麼樣?」簫郎將話頭轉到邱致中身上。
「哦,是這樣。」
「我們進到小漁村後,挑了戶最大的屋子展開探問,問了才知,裡間的住戶乃村中之族長。」
「經他細言,目前的話,這一段的渾河西岸應確實沒有駐軍。」
「現下三月下旬,氣溫轉暖了不少,河岸邊淺水處結的冰也化開的差不多了,村中漁戶已開始下河拉網捕魚,亦常需到西岸去。」
「所以他所說這一情況,依我判斷,應該可以確實!」
「還有,他們漁村最近兩日漁船木筏多被賊寇收繳了,想來應該是有意針對我軍。」
「不過,我詳問下得知,其村中仍有些老舊替換下來的舊筏子留存。」
「這些木筏平日已不用,就堆在漁村以西半里,一片蘆葦盪子裡,因沒人再使,所以賊軍去收船時,亦無人記得報備。」
「哦?舊筏子,渡水可還堪用?」蕭靖川搶白問言。
「那族長說,應還湊合可用!」邱致中答。
「約莫有多少?」簫郎再問及。
「大致二十幾隻吧,且或有損壞的。」
「老蕭,你是想從這小漁村西側渡河嗎?」邱致中反問。
聞言,蕭靖川摸著下巴凝神細想。
「咱北方的木筏子,一筏單次約可載十人,瞧咱這段渾河的水情及寬度,劃一個來回,最快一刻鐘也是要的。」
「如此算的話,五百兵卒半個時辰內強渡,所需木筏則在二十五隻上下。」
「飛宇(邱致中),你在那漁村附近山中再往西瞧,可還見到有別個這種小漁村嗎?」
「沒有!我格外留意過。」邱致中回。
「唉,那就是了,其實昨日咱翻山剛到此處時,我便派探哨往西探過,以此西向二十里內,僅此一處漁村啦!」
語畢,蕭靖川忽地長嘆口氣。
「老蕭,你此前不也說了嘛,咱也不是非要從此處渡河,由此一路往西,繞路進三坡不也可行嘛!」邱致中不解為何簫郎非要執著於此處強渡。
「呵呵,時間吶飛宇(邱致中)!」
「眼下風雲變幻,這北方,過不多久,還會有一場更大的浩劫,它在醞釀!」
「所以,我們凡能爭一分,是一分吧!」
「哈哈,不講這些了,要不長庭又該說我神棍了!」蕭靖川打趣。
「好吧,老蕭,雖不知你這預感從何而來,但眼下渡河器具不備,你打算如何處理?」
邱致中不置可否,且繼續拋出問題。
聞言,蕭靖川卻猛吸口氣,騰地從剛坐的大石上站了起來。
不遠處,安排完差事的王傳武正小跑著回來復命。
「將軍!探哨已安排妥當!」王傳武言。
「恩,你別歇著,去,把隊中的孫培忠叫過來,老子要安排接下來的作戰方案了!」
王傳武聽得馬上又要有仗打,精神頭一下起來了。
「是,嘿嘿,我這就去!」
不消片刻,孫培忠亦興奮地小跑而來。
「將軍你叫我!」
「恩,來,過來說話!」
說著簫郎擺手將孫培忠叫到身邊。
「咋樣,咱在這兒也耽誤一陣子了,手下弟兄們休整好沒有?」蕭靖川言。
「將軍放心,都卯上勁兒了,擎等著您吩咐呢!」孫培忠答的很是漂亮。
「好,這就好!」
「是這樣,把你叫來是要跟你說下咱接下來的進軍方案。」
「半個時辰前,飛宇(邱致中)帶人探訊小漁村,帶回來兩個非常有用的消息。」
「其一,是目前渾河西岸大概率並無駐軍埋伏。」
「其二嘛,就是小漁村以西半里有約莫二十來只破木筏或可堪渡河之用。」
「剛圓場我意欲斬將時便提了,跟咱來的家丁中有人叛逃,按道理既然先前賊寇已知攻打小漁村,則沒有道理不清楚咱現下位置。」
「之所以現在河東岸的敵軍還無動靜,可能還在調配人馬,一會兒會不會重兵來攻亦未可知。」
「我計劃,大部隊隨我即刻起行,急行軍至漁村以北附近山樑待命。」
「由你孫培忠領神機營一百兵士留守此處,等待賊軍進一步動作!」
「如敵軍功山,你部立即還擊,聲勢要大,但不必硬抗,吸引賊寇主力進山,牽制其兵鋒即可!」
「等你這邊槍炮聲一響,我那邊便會帶人強渡渾河!」
「半個時辰!」
「你至少給我爭取半個時辰的時間!」
「待大部隊渡河完成,我們會在河對岸鳴槍示意!」
「屆時敵軍見我部主力已然渡河,你這裡壓力也會小些。」
「你一部,得到我們渡河完畢的消息後,立即強行軍往西向山里跑,脫離戰鬥,擺脫追兵!」
說著,蕭靖川再次將隨身地輿圖拿出。
「培忠,你看!」
「由此向西,全是莽莽叢山。」
「這封鎖我們的賊軍就算再多,他一時間也不可能將整條渾河上下游全部圍起來。」
「這附近經探查,估計就那一個漁村有渡河器具。」
「我們過去後,你就不要再從那個漁村走了,你再向西,哪怕耽擱個幾日亦無關係。」
「多費些腳程,安全渡河的可能性便會更高。」
「你帶兵到上游去,從西面幾十里外,尋機再渡河。」
「我們進入三破後,會走鐵陀山—峪壺峰—大湖溝—百瑞谷—九龍鎮這條線。」
言說中,簫郎於地圖上點指出具體點位。
「到得峪壺峰,我會命令部隊休整兩日等你,如你時間不夠,我們再次開拔了,那你用心記下剛那一行軍路線,沿路追我等匯合即可!」
語畢,蕭靖川挺直身子,將地輿圖收了,一拍孫培忠肩膀。
「這個渡河法子,苦了你了,全局重點與壓力都在你身上!」
「培忠,有什麼問題或需要,現在就提!」
培忠正色言:「將軍,那賊兵要是不攻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