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卦為的是趨吉避凶，我氣運如虹，所行之路，皆是吉，諸邪退避，何來凶？」
年輕道士懶洋洋的撐著木桌，眉頭微揚。
「既然不用趨吉也不用避凶，那我給自己算什麼卦？」
「呵呵，你倒是生得一張好嘴！」房門口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只是語氣陡然變重。
「不過，我勸你還是算算吧！」
「因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話音剛落。
嘎吱一聲，房門開了。
一股寒風，衝進屋內，帶進來片片飛雪。
屋內，火炕上的老樊只覺得眼睛一花。
兩道身影就斗在了一處。
嘭嘭嘭的聲音，不絕於耳。
等他回過神來，兩道身影，已經出了房舍。
砰！
房門合上。
「老樊，別出來！」
年輕道士的聲音，傳進來，而後是打鬥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老樊呆愣愣僵在原地，嘴唇子直哆嗦。
他一直都是知道，小玄肯定是有本事的。
但沒想到本事這麼大啊。
就剛才那一下子。
這根本不是普通人，這是練出內力的高手？
不，不止，絕對不止！
他原本容身的那伙流匪，老大就是練出內力的高手，據說，還是暗勁九重，在五逐郡三座間城，方圓數百里範圍內的流匪中，都是有名號的，人稱『赤面蜈蚣』。
在安城混戰中，他見過赤面蜈蚣出手。
一個照面，就被段家的高手，一巴掌拍死了。
就剛才發生的那景象，那個速度。
根本就不是赤面蜈蚣能施展出來的，反而像是那一巴掌就把他拍死的段家高手。
不是暗勁……
難道是傳說中的化勁？
老樊雖然家道中落，但也勉強算是五逐郡間城的落魄小貴族，見識是有的。
他不像普通人，只知道，練出內力了，就高人一等。
他更知道，暗勁之上，還有化勁。
那才是真正的高手，但只有真正的大家族，才會有這樣的高手。
這樣的高手，若是放在江湖上，那都是威名赫赫的大人物！
小玄……他有這本事，直接去找山寨大當家就是了，不說給一把交椅，也不至於在這外寨做勞力吧？
這不是沒苦硬吃嗎？
老樊想了一會，沒想明白，不再多想，鑽進被窩。
這種層次的人和事，已經超過了他能理解的範疇，多想無用，不如睡覺。
不一會。
小屋中，就響起鼾聲。
老樊的睡眠質量，堪稱倒頭就睡。
這是他活了半輩子，領悟的人生真諦。
過一天是一天，怎麼舒服怎麼來。
解決不了的，就不解決。
想不明白的，就不想……
領悟人生真諦的老樊，入睡之時。
虎頭山，某處斷崖上。
兩道身影，相隔十丈，對峙著。
「打也打了，咱們是不是該坐下，喝杯茶，好好聊聊？」
年輕道士額前，幾縷亂發，隨著寒風飄搖。
此時，他微微喘息著，顯然消耗了大量內力。
但他無論何時，都是那一副懶洋洋的狀態，很欠揍。
對面的挺拔身影，默不作聲。
「喂！你不會真要打死我吧？」
年輕道士大叫。
回應他的是，對面身影的身形陡然拔高，在夜色下，綻放金芒。
「無量天尊！」年輕道士怪叫一聲。
「這是什麼功夫？！」
話音未落，對面的人影暴衝過來，十丈距離，眨眼便至。
他連忙運起罡氣抵擋。
嘭！
罡氣爆鳴。
他只覺得被一塊人形生鐵撞了個滿懷，整個人倒飛出去，胸口發悶。
腳下剛踩穩。
閃著金芒的人影，再次沖了過來，亮金色的拳頭，好似流星，直奔他腦袋而來。
沒有一點留手！
剛才那一下，他已經有了清晰的判斷。
對面這人可能是動用了什麼秘法。
力氣、硬度，都增加了五成不止！
這一拳頭真打實了。
他絕對會腦漿崩裂。
這是真的要打死我？
念頭飛速閃過，他趕緊施展身法，身形好似冬日雪花一般，隨風飄搖，與金色拳頭數寸之遙，堪堪飄過。
「嘶！」
年輕道士，倒抽一口涼氣。
只是被拳頭帶起的勁風擦過，他臉頰便被擦傷，火辣辣的疼。
心頭一凜。
再不敢有所保留，趕緊施展身法躲避。
跟對面這怪人，硬碰硬，他是碰不過了。
那般蠻力加上身體的硬度。
簡直就是四個字。
堅不可摧！
偏偏速度還這麼快！
這是什麼怪物？
道士心頭大驚。
『師父不是說，以我的身手，這天下間，除了尊者和化勁小圓滿的蓋世高手，沒人是我對手嗎？』
『這個人，怎麼回事？』
『他明明只有初入化勁大成的功力，怎麼會這般強橫？』
心中驚駭。
他身法更是施展到極致，與對方周旋。
「咦？」
齊雲輕咦一聲。
好快的身法！
這道士的身法好快，竟然比他施展飛光步之後，還快！
不，不管是快！
『真比速度，跟我也就是伯仲之間！』
『只是他這身法玄妙，整個人好似柳絮，隨風飄搖，我越是用力，就越是打不到他！』
「好身法！」
齊雲怒贊一聲，練到第二層的飛光步，再不保留，全力施展。
呼！
在飛光步加持下，齊雲的拳頭好似金色的炮彈，每一拳，都帶出恐怖的破空聲。
「你真要打死我不成？」
道士哇哇大叫。
齊雲沉默，全力出手，越攻越快。
又是三十招猛攻。
齊雲發現，這道士確實打不過他，但輕功身法，卻是高的離譜。
他也傷不到對方。
除非，自己的飛光步，練到第三層，三成的加速，或許可以打到對方。
摸清了對方的底。
齊雲沒了繼續打下去的興致。
「阿雪！」
「啊？」道士一愣。
這明顯不是在叫他，可是這裡還有別人嗎？
念頭還未落下。
他後背汗毛倒數。
一股磅礴到駭人的內力，突然出現，將他罩住。
這內力好似大海潮汐，如水銀瀉地一般，將他死死包裹。
他整個人被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任他如何調動內力，都沖不開這內力桎梏。
這內力形成的不是牢籠。
這根本就是沼澤！
而此時。
金色的拳頭照著他腦袋呼嘯而來。
沒有一點留手。
他敢保證，這一拳打中，只是瞬間，他腦袋直接開花。
電光石火之間。
他扯著脖子大叫。
「好漢饒命！」
「貧道靈虛，特來追隨寨主大人，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