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神宮
只有巴掌大小的神宮在少年呼延山手中隱隱發出淡淡螢光。
呼延山撓了撓頭。
自打太師祖把這個東西交給他之後,他一直都小心看護,每天都會檢查一次,可從來沒見這東西還會發光。
「師父,它以前不這樣」
呼延山有些焦急,生怕是自己沒有保管好這個東西。
白淵當然知道神功發生變化的原因。
他走上前,從徒兒手裡接過神宮:「你做得很好。」
聽到師父的誇獎,呼延山心情才好了些,他剛抬起頭,就看到師父從懷裡取出一個與他手中神宮一模一樣的小宮殿,那小宮殿也在散發著淡淡白光。
白淵望著手中的兩個神宮,神色複雜。
他沒想到元先生和魔神最後一筆交易竟然是一塊神功碎片。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一直都在暗中借用都察院的情報網尋找剩下兩個神宮,可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其中一塊不在玄陽,而是在元先生手裡。
幾乎是出於本能,白淵緩緩將兩個神宮合在一起。
兩個神宮雕刻極為精巧,更令人稱絕的是,兩個神宮構造環環相扣,竟然能完美的重合起來。
很快,兩個神宮就在白淵的手中合二為一。
下一秒,房間裡突然爆出一陣至亮白光。
即便是白淵都覺得有些刺目,他一手搭在少年呼延山的眼睛上,新徒兒才免除剛拜師就變成瞎子的命運。
白光消散,白淵望去。
只見神宮憑空漂浮在半空,無盡的神性在四周飄蕩。
白淵可以肯定,那就是神性。
因為他曾在神府圓滿的夢境之中看到過。
他緩緩伸出手。
神宮似乎是有所感應,竟自行飄飛,最後穩穩落在白淵的手上。
白淵嘴角揚起笑意。
他可以感受到,神宮又變強了至少一倍,現在他要是動用神宮,就算是通神大宗師也能殺,至於更多的變化,估計只有等日後慢慢探索了。
再獲神宮,白淵心情大好。
要是能再得到最後一塊神宮玄兵,他就相當於在這個世界擁有了核武器,就算是建造一個媲美魔宗的勢力也不是沒有可能。
爽!
白淵第一次覺得自己終於能在這個操蛋的世界裡主宰自己的命運。
就算是皇帝李承遠想要殺他,也必須掂量掂量他手裡的九天玄兵。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白淵也並不會動用。
核武器這種東西,不動用之前獲得的收益才是最大的。
他將合二為一之後的神宮揣進懷中。
「你可願意隨我去南邊。」
少年呼延山眨了眨眼睛。
他之前居住的村莊在蒼茫山以北,那裡是冰雪的世界,村里一直流傳著一個故事,那就是半年前有一個北原至強者就是從村里走出去的。
他這輩子都沒有離開過村子,原本以為蒼茫山的另一邊就是南邊,看來還有更南的地方。
呼延山重重的點了點頭:「師父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白淵微微一笑。
他不知道自己這徒弟到底是何來歷,或許等他離開北原之後,也再不可能有機會知道。
但這並不重要,或許大鬍子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帶呼延山離開北原。
「放心,南邊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陵州,黃龍府。
楊家。
「這世道是越來越亂了。」
楊放羽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輕嘆一聲。
一旁的妻子燕紅秀正抱著兒子在火爐旁取暖:「放羽,吏部的文書要什麼時候才能到?」
楊放羽:「應該快了吧。」
不錯,他即將離開陵州,去江南做官,通過楊家的運作,他不僅能去江南,而且還依舊是同知,這樣的情況可是極為少見。
當然,這也與他的實力大有進步相關。
以後成為一州之長也說不一定。
燕紅秀望著漫天飄落的雪花,眼中閃過擔憂的神色,只希望吏部的快馬快些再快些,自從那日之後,整個北境都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陵州已經不再安全。
他們早就有了離開的打算,如今不僅能離開,還能保住官位,當真是意外之喜。
聽說如果不是徐定春大將軍說了句話,事情也不會這般順利。
楊放羽雖然曾經在鎮北軍呆過一段時間,但當時的楊放羽根本沒資格與徐大將軍說話,最多也就是檢閱的時候能看到一眼,根本沒什麼交情可言。
徐大將軍之所以開口相幫,大概率應該是因為白淵。
一想到自己那位兄弟,楊放羽就更加感慨。
他還在為四品官頭疼,那小子都已經做上了朔方節度使兼右都御史,大權在握的正二品。
人比人還真是氣死人。
不過他也暗暗得意自己的眼光,在白淵未發跡之前就抱上大腿,否則他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在江南回到四品。
「可有白兄弟的消息?」
燕紅秀忽然開口。
楊放羽搖了搖頭。
白淵最後一次出現在大眾的視野里,還要追溯到那場舉世矚目的生死戰。
朝廷節度使與天玄派掌門一決生死,這恐怕是百年來最高級別的生死戰了,所有人都在期待對決的結果會是怎樣。
可自那日之後,白淵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再沒有消息。
世人都猜測白淵應該是為了備戰閉關去了。
可楊放羽卻不那般想,他與白淵有數年的交情,可從沒見過白淵何時閉關過。
但白淵要是不閉關,又會去何處?
就在兩人思索間,家裡的老僕腳步急促的跑了進來。
楊放羽一看平日處變不驚的老僕如此模樣,聯繫到最近陵州的局勢,他眉頭皺起:「劉叔,發生什麼事?」
老僕好不容易喘勻氣:「老爺,是白老爺。」
聽到白老爺三個字,楊放羽眼中露出驚喜。
這老僕自打他來到黃龍府的時候就跟著自己,能被他叫做白老爺的,當然只有白淵一人。
楊放羽當即大步邁出。
數息之後,他就走到院門,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前的白淵。
他一愣。
此刻的白淵和他印象當中的那人有很大不同。
之前的白淵雖然不是什麼翩翩俊朗美少年,但一身裝扮之後倒也算中等,可現在的白淵一身爆炸肌肉,特別是穿了一身獸皮襖子,雙臂暴露在外,就更顯得生猛。
要不是他認得白淵的臉,還真要以為是南逃的蠻族人。
「阿淵,你.」
楊放羽看到白淵的樣子,實在不知道從何說起。
白淵微微一笑:「放羽,好久不見。」
算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與楊放羽見過面。
楊放羽聽到白淵稱自己一聲放羽,哈哈大笑,一拳重重錘在白淵的胸口,隨後就露出痛苦面色。
這胸是神鐵打的不成,怎麼這麼硬?!
他只覺得自己拳頭如同打到了神鐵上一般,不,比神鐵還要硬。
楊放羽甩了甩拳頭,一臉驚異的望著白淵:「你小子又變強了?」
白淵:「一點點。」
「.」
楊放羽很熟悉白淵,所以他知道這小子又在裝逼了。
他好奇的望向白淵身旁的少年。
這少年簡直與現在的白淵風格如出一轍,都走的是野性風,甚至這個少年的味還要更正一些。
楊放羽打趣:「阿淵,你這一年不會是去當蠻族了吧?」
令他沒想到的是,白淵竟然點頭:「你怎麼知道的?」
楊放羽有些不淡定:「別告訴你去北原了。」
一直以來,玄陽不知道有多少大勢力試圖找到白淵的蹤跡,但一直無果,可若白淵去了北原,那些大勢力可不就想盡辦法也不可能找到。
因為白淵壓根兒就不在玄陽。
楊放羽表情變得嚴肅:「走,進去說。」
他忽然覺得接下來的話不適合站在門口繼續說下去。
白淵點了點頭,帶著少年呼延山走進楊家。
他一邊走,一邊說:「你有衣服沒,給我兩套。」
楊放羽瞥了眼兩人原始的穿衣風格,當即吩咐家僕找來兩套寬大些的衣服。
一刻鐘之後,各自換好衣服的白淵和呼延山就走了出來。
白淵還好,畢竟他本來就在玄陽呆了許久,雖然衣服還是小了一號,但還算正常。
相比之下,呼延山就有些慘不忍睹。
衣服穿反了不說,甚至連褲子都不穿。
白淵嘴角一陣抽搐,最後只好叫楊家僕人幫自己這傻徒兒把衣服穿好,少年呼延山這才彆扭的走了出來。
楊放羽望著這一幕,面色變得古怪:「你小子老實交代,這少年不會是蠻族人吧?」
白淵沒有隱瞞的想法,自然的點了點頭:「還是放羽你聰明。」
楊放羽翻了個白眼:「你可別拿我開涮,這少年與你什麼關係?」
雖然現在魔宗與玄陽的局勢大變,但蠻族人始終在玄陽不受待見。
白淵直截了當:「我第三個徒弟。」
楊放羽一臉果然如此的模樣。
一個玄陽二品大員收了個蠻族人做徒弟,這要是被人知道,該如何想?
白淵此舉當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不過楊放羽並沒有對白淵的做法作出任何評判。
現在的白淵無論地位和實力都遠勝於他,收徒自然有其道理,他沒必要,也沒資格去管。
白淵穿好了衣服,發覺之前的獸皮襖子似乎更好穿。
難不成我已經逐漸蠻化?
他笑著搖了搖頭。
在北原呆了一年時間,心性確實被那裡的環境感染不知不覺中發生變化。
這時,燕紅秀也帶著兒子走了出來。
「白兄弟,你回來了。」
白淵含笑點頭:「多謝嫂子關心。」
之後,少年呼延山被帶去後廚吃飯,白淵則與兩位老友聊起這一年的經歷,當然,他還是省略了很多重要內容,主要是與元先生有關的那一部分。
此時的楊放羽和燕紅秀知道元先生,並不是什麼好事。
當楊放羽聽到白淵在蒼湖畔與蠻族強者大鬍子對拳,眼裡滿是心馳神往。
大丈夫當如此!
說完了自己的事情,白淵這才好奇的問:「對了,放羽,到底發生了是什麼事情,為何定州的軍隊都撤走了?」
他帶著徒弟呼延山一路南下,從蒼茫山回到玄陽。
但他並不認識路,於是就埋頭一直向南走,沒想到居然就走到了定州。
可與之前大不一樣的是,那裡已經看不到魔宗與玄陽大軍對峙的局面。
為此,白淵還特意去了一趟玉泉城,結果除了零星的妖怪之外,哪裡還有魔宗大軍的蹤影。
這就讓他無比好奇。
雖然是去北原的時間久了一點,但短短几個月怎麼變化會這麼大。
他可是揣著滿肚子的疑惑,這才連神府門都沒回,直奔楊放羽這裡來了。
楊放羽作為陵州同知,知道的內幕自然要更多一些。
「你真的不知道?」
楊放羽有些狐疑的望著白淵。
不過隨後一想到白淵去了北原,說不定還真的對玄陽的局勢一無所知。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凝重:「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但就在三個月前,魔宗忽然撤軍,而且不僅是定州,而是整個北境,嚴太保和徐大將軍都已經回京。」
「我從家中老祖哪裡聽到風聲,似乎皇城那邊似乎出了什麼大事。」
「撤軍之後,大量滯留在定州的妖怪南下,陵州妖亂四起,可多次向朝廷求助,全都了無音訊。」
白淵眉頭越皺越緊。
他本能的猜測,魔宗撤軍必定與元先生有關。
整個北原也只有元先生才有能力讓與玄陽鏖戰數年的大軍撤退。
可.為什麼要撤?
還有,皇城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原本以為自己來到黃龍府之後,心中的一切疑惑都會解開,沒想到迎來的是更大的謎團。
或許只有見到師爺徐定春,才能將所有的謎團撥開。
白淵開口:「放羽,我看你家中僕人正在收拾行李,這是要離開?」
楊放羽點了點頭:「陵州大亂,朝廷已經任命我去江州做同知。」
「恭喜。」
白淵露出笑容。
他是由衷為自己這兄弟感到高興。
楊放羽能成為江州同知,也算是榮歸故里、衣錦還鄉。
楊放羽一臉慚愧:「阿淵,對不起。」
白淵是朔方節度使,可在大亂的節骨眼他卻要走,實在問心有愧。
白淵擺了擺手:「去便是。」
現在他已經擁有鎮壓亂世的底氣。
(本章完)